第三天上午展开最终收尾环节。
这次的目标是城中心的游乐场,是被设定好的最终解谜区。
寻找位置和到达途中没有被增添额外的难度。只是一行人走到门口,文栩捷停住脚步:“要不先等一会?”
“怎么了?”林星源扭头问。
“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思考我们中的,”文栩捷想了想用词,“凶手卡?”
“……确实,”洛明决思考片刻说,“那大家轮流说说见解呗。”
“按照一般原则,”于是舒卓然一边笑,一边率先提出建议,“要不就从提起这件事的人开始怀疑吧。”
最终环节之前讨论身份本就理所应当,在无法知道凶手卡信息的前提下,当然要谨防这张卡存在某种破坏最终环节的特权。
文栩捷的提议很正常,但舒卓然的话也不太像只是玩笑般接收上集的回旋镖,倒像是在试探,毕竟他和文栩捷是同组。齐路遥目光从说话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心想。
只是他自己也有怀疑的对象,因而他看了看站在边上与事件中心无关的靳羽。
“齐路遥你别看我,”靳羽眨眨眼,光速意会,“有话请说。”
“可可有什么想说的吗?”于是齐路遥又转头,看向自己这两天的临时队友。
“你怀疑我啊,”谢忱顿了顿,“那我也怀疑你。”
“你当然可以怀疑,”齐路遥也笑,“前天下午我们分头行动,但其实我绕了回来,并发现你在那家有线索的杂货店门口换了一张纸条。”
“你这行动倒是更像有问题,分头行动不做任务过来监视队友,”谢忱也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个人线呢,也不止我一个人有。”
“但小羽他们组三个人都没有,”齐路遥偏了偏头,止住了谢忱的辩解,“先不说这个,该你发言了舒卓然。”
靳羽站在一边,对着齐路遥投射过来的目光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用笃定口气说出的猜测。
“所以我觉得,我们本场的卧底卡并非只有一张,”而舒卓然也不负期望般会意,说出了重要结论,“小文哥哥,你昨天在杂货店收了张小票,但那家店是没有小票的吧——那你又是出于什么动机第一个提出找卧底呢?”
齐路遥笑了起来。
当然,卧底卡的推定并非只是靠着某个人的一面之词。
他们这几天搜集的线索里不乏对故事全貌的侧面塑造,只是指向谁的都有。这些有理有据的怀疑,倒是能进一步引导推理方向。
最终关中也暗含对真相的描述。在其他人的严防死守之下,最终,被指认拿到凶手卡的谢忱并没能成功毁灭证据,普通成员这一方算是举证成功。
于是结束录制后,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游戏体验,需要一些补偿。
“那我们过会请你吃饭呗,”齐路遥说,“快找个地方。”
“怎么没有我的份?”文栩捷回身问。
“你还想要什么,”舒卓然双标式回应,“你连着两次抽到特殊卡,该你补偿大家的游戏体验。”
游戏最终结论并非多张凶手卡——文栩捷拿到的卡更类似于“助手”卡,职责是帮助凶手转火,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由他来引出话题。但本质区别不大,总之都是有问题的卡,一起投了完事。
吃过饭后,药团众人再度得到休息时间,因而开始逛街。航班是第二天一早,于是又有人提出新点子。
“好可爱的店,”洛明决的声音传来,“我有个好建议,我们今晚可以给小团综录一个睡衣桌游会。”
齐路遥依言转头。
洛明决说的是路边一家纪念品店,最靠近他们一行人的橱窗边摆了不少小动物连体睡衣。
花里胡哨的一大片,确实可爱。
“敬业,”舒卓然评价一句,“实在是太敬业了洛洛,这时候也不忘小团综呢。”
齐路遥笑:“这不是我们队的一贯作风嘛。”
“……我们队设好像怪起来了。”靳羽说。
“这么说大家没有异议咯?”于是洛明决提问。
“有异议,”谢忱举手示意,“睡衣会可以,但是为什么要玩桌游啊?”
“因为好玩。”洛明决立即回答,得到了众人一致响应。
“……我觉得你们在针对我。”谢忱叹气,头上的猫猫耳朵也跟着一起倒下来。
睡衣桌游局的建议最终以五票赞成票通过。于是他们回了住处,便围坐一圈开始录制。
“洛洛要不放点水吧,”林星源顶着橙色的小狐狸兜帽一边笑一边建议,“可可快失去游戏体验了。”
“我们不是已经换成运气游戏了吗?”洛明决整理着头上的小浣熊耳朵,指指桌对面,“现在赢最多的也不是我了啊,你不如问问那边那几个海洋动物。”
“企鹅是海洋动物吗?”靳羽从扣得很低的小虎鲸帽子里探出头问。
“是吗?应该也不是会游泳就能叫海洋动物的吧?”齐路遥扯了扯他虎鲸外套的背鳍,眨眨眼说,“……倒是你,快别给我对号入座了!”
“不管是不是,”舒卓然说,“遥遥你现在可是食物链下层,小虎鲸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得好像虎鲸就不吃海豚一样,你自己不一样食物链下层,”文栩捷插话,“小羽选得好啊,不过我建议把这段没常识的对话删掉比较好。”
“你就别说话了,”舒卓然倒是笑得很愉快,“草食动物没有发言权。”
“但小文哥哥一点也不像垂耳兔,”谢忱抱着抱枕,拽了拽文栩捷头上的长耳朵,“完全两个极端呢。”
“不像是好事啊,”齐路遥也一起笑,“就是要选不像的,不然赶着给动物塑提供新素材啊?”
“真得剪掉了,”洛明决发言,“不然喜欢玩动物塑的粉丝要伤心了。”
“别给我扣奇怪的罪名啊!”
“我想到一个新办法能让可可多赢几局,”靳羽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们逆转一下胜利条件吧,皆大欢喜。”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就是精神胜利法,”谢忱反应很快,接着又有点疑惑,“……不对啊,我平时运气也没有今天这么差啊,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文栩捷慢悠悠地说,“概率之神认为你抽到卧底卡是好事,所以给你运气互补了吧。”
“你怎么还提这事呢!”
众人爆发出快乐的笑声。桌游会则在如此的欢声笑语中持续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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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国外旅游回来后,药团人就进入了新的工作阶段。
首先进行的是时风奖的颁奖礼。
药团如同期望般拿了一些小奖项。至于主奖项,其中三个提名都是事先被大多数人认定的陪跑,而叉团最终战胜了一位老牌歌手,拿到他们队史的第三次三大奖,也算是达成了简星航前些日子在叉团脱离星世纪的发布会上、说的那句“今年三大奖保二争三”的发言。
齐路遥倒是有点小小的感慨。
偶像这种相对受众小一点的圈子,之所以能在这几年快速走进大众视野,很大程度上与这些主流奖项的认同是分不开的。但纵然如此,在音乐这个领域,他们这些偶像团体想要获奖依旧比许多原创歌手、或者是专业制作人更难一点。
只是这些奖项的上层垄断还不算严重,虽说会有阻力,但真正好的作品还是能被看见的。
况且今年可能真的是潜在黄金时代呢?
选秀节目每周都放,大家固定时间看,所以会越来越爱你——但出道后,职业生涯是没有这个稳定的曝光点的,你得自己创造话题,才能始终被看到,始终被注视。
没有人想让自己在观众眼中最好的一刻停留在2021年春天。大家都会往前走,会追逐更多荣光——那就迎难而上吧。齐路遥心想,面对挑战才让生活更有趣。
就比如说今天的结果。拿不到奖是预料中吗?当然是。但是大家一点点失落都没有吗?倒也不尽然。
在不久后的未来,我们也会站上这个颁奖台。他对自己说。
齐路遥默默感受着来自大脑和内心鸣响的声音——目光中隐约的火光闪现,在后台遇到简星航的那一刻又自然消融。
“恭喜,”齐路遥偏了偏头,语气坦然,神色明亮,“可以让我摸一下奖杯吗?”
“等你下回拿到了找我交换都行。”简星航顺手就递给他,然后看着齐路遥转动着观察。
“那不行,”齐路遥摇了摇头,开玩笑说,“我可没有完全的处置权,说不定得放进闪星荣誉柜呢。”
“倒也是,”没想到简星航说,“我们17年那个奖杯就被星世纪扣押了。”
“啊?怎么会这样,”齐路遥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还真说中了,“能不能让小羽去偷出来啊?”
“……喂,”靳羽从他身后走过来,“我听到了。”
“当然就是余光看到你了才会这么说啊,”齐路遥神色不变,义正词严,“这种话怎么可能背后讨论——对吧?”
“遥遥说的有道理哦,”简星航神色认真,“小羽你考虑一下。”
“别考虑了!”靳羽没好气地说,“我绝不会踏入星世纪那块地半步。”
齐路遥在一边笑。
他们再闲聊了几句,又预祝过叉团第二天开始的世巡顺利后,就与简星航道别,回药团的休息室。
“……我们也要拿三大奖。”在某一刻的不约而同沉默后,齐路遥出声。
“这难道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之一吗,”靳羽说,“今天之后,再努力一点。”
“嗯,”齐路遥回头,望向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那就再努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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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行程安排不少。
时风颁奖礼前一天是一个年中晚会,有舞台的那种,而颁奖礼往后一天,他们则踏上了去录限定团期最重要的外务、偶像团体竞演综艺《王座之战》第二季的旅程。
和去年女团季一样,今年的初始配置也是七个团。包括现存的三个选秀团,流星雨,Arc,Rainbows,都是如今人气比较高的相对新兴团体。剩下的第七个位置,则由UD选了七个去年总选选拔组成员组团参加。
至于叉团为什么不参加,虽说表面看上去确实正撞更早定好的世巡安排,但毕竟安排是能改的。文栩捷说是贺白泽早年在团时期因为一些很小的事和这节目导演闹崩过,所以叉团自此之后就拒绝和他合作。靳羽发消息问了下,简星航居然还真说了句不想见到那个导演,看着心烦。
当然,最终论坛说叉团人对叛徒旧情念念不忘的有,说他们只是单纯怕输的也有,但这都与齐路遥没什么关系。
毕竟不管对手是谁,他的目标是确定的。
而同为闪星所属,药团最终被安排和7s一起出发,于是他们见到了阔别大半个月的序团人。
“知年哥哥怎么做了个微卷发,”见面第一眼,林星源问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这说明他要开始卷了,”沈疏影立刻回答,“但卷得不多。”
“编排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唐知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林星源,“你这头发倒是更显眼吧?”
“被洛明决同化了。”沈疏影看了看林星源接长了一段扎起来的灰紫渐变色,又看了看重新染回经典浅金色的洛明决,“这个人就喜欢花里胡哨,还喜欢让身边人一起花里胡哨。”
“还得是你懂洛洛。”齐路遥一边笑一边说,“you\'re right,新发型发色就是这个人建议的。”
不过说到底,赛期的时候纪铭还说林星源这个人一心练歌练舞,根本不参与这些花哨的活动,谁都影响不了他,现在倒是变了不少,齐路遥心想。不知道是洛明决能量太高、还是实现阶段目标之后也更愿意放松心情。
至于他们队其他人,毕竟节目没开始,就算染色也都还挺收敛。靳羽之前的白发掉色掉了不少,干脆就换回了黑色,说是回头有灵感再说,而齐路遥也就加了一缕深红色挑染,不是很明显。
因而显得花里胡哨的另一组室友组格外花里胡哨。
他们会和后,在闪星基地闲聊了一会,接着就有公司的车接大家去机场。
“好热闹啊,”坐第一排的谢忱向前方伸出手,“前进,今年的又一轮春游——”
“七月了还春游呢,”唐知年说,“你这是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