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总在烦。

但不是因为小僵尸，而是因为那群总跑来打扰她的审判庭的人。

大女巫这次好像心灰意冷了，家没了，她索性就跟着审判庭赖在了审判所里。

审判庭的人来找她，一是想邀请她加入审判庭，二就是想请她做点压制大女巫的毒素。

审判庭的人显然也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前者希罗娜毫不犹豫就拒了，后者给的多的话倒不是不行。

最后谈判下来，她又要了点大女巫的人鱼血，借口这是制作毒素必要的东西，才赶了她们走。

之前吸光了小僵尸体内的人鱼血，这是她特意要来重新还给她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僵尸拒绝了。

不管希罗娜在小僵尸身边怎么走来走去念念叨叨，她只是蹲在地上认真浇水。

她总是这样，让希罗娜差点看见南瓜就烦了。

“你难道还是真的南瓜精吗？”她气，就差没有问南瓜重要还是我重要了。

小僵尸敷衍地“啊”了一声，去牵她的手，最后是拉着她一路浇完了南瓜的。

到了晚上，希罗娜就按着她，要强行给她塞人鱼血了。

小僵尸惊恐地捂着嘴摇头，就是不肯松口。

希罗娜有时候能猜出她的僵尸话大概是什么意思，比如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是希罗娜很喜欢的那种语气，她这时候的呜呜啊啊，就说明她的不愿意。

希罗娜纳闷了，“人鱼血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小僵尸捂着嘴看她，又摇摇头，然后把那团血液推向她。

“我喝过了，你吃。”她说。

小僵尸一脸为难地皱起眉，希罗娜这时候又搞不懂她了。

“别人吃了能长生的东西，在你这边倒是被嫌弃了。”她随口道，捏住小僵尸的脸，怪她不识抬举。

听见长生，小僵尸的耳朵动了动。

希罗娜以为她终于感兴趣了，又把那团血推过去。

小僵尸没吃，只是捧着那团在手心上缓缓流动的蓝色的血液，若有所思。

明明是呆呆的脸，每次做出这种思考表情的时候，希罗娜都忍不住想笑，越来越被她可爱到。

“又在想什么了？”她问。

小僵尸越过那团蓝色去看她，点了点头。

“啊”一声，语调一弯，希罗娜就知道她在叫自己。

希罗娜。她喊。

然后指了指自己。

希罗娜耐心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话。

在她的微笑中，小僵尸又牵住了她，小一圈的手塞进了她的掌心。

希罗娜。

小僵尸捧着那团代表着长生的血液，放在了她们交握的掌心上。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团名为永远的血液，最终还是被强行放进了小僵尸的身体里，但希罗娜这次教了她怎么控制这团血后，小僵尸就经常把它当玩具一样取出来。

永远，永远。

她用只有自己能懂的话嘀嘀咕咕，在希罗娜身边转圈。

她们两个总是这样，小僵尸闲的时候，就绕着希罗娜打转，希罗娜想找她，但是她在照顾南瓜的时候，就是希罗娜绕着她打转了。

小僵尸没什么时间意识，最终也没有特别聪明到正常人类的水平，只有希罗娜告诉她，我们已经在一起一百年了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我们已经永远了吗？她又掏出那团血液在希罗娜面前举起来。

吸血鬼的爱人于是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我们第一次的永远。”

“啊，呀啊？”

“我们之后还会有永远次的永远。”

好多永远啊。小僵尸想。

那我还要永远次的永远的永远。

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