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中是真的把她当成了道侣,对她很好,好到她一度忘了现生的痛苦。
越这样想就越睡不着,良心让她无数次午夜梦醒,翻来覆去,坐起来盯着窗户发呆到天光微朦。
大学时林北柔曾经和同学一起吃饭,结果发现忘了带手机,那顿饭就朋友付了,林北柔欠了同学一百多,事后发红包还,同学不收,林北柔打算过一段时间请回去。
结果那个同学过了不久就考去其他地方了,之后断了联系,再无音讯。
林北柔每次想到那欠着的一百多块饭钱,就会难受半天。
这些鸡毛蒜皮她都耿耿于怀,更何况是对司空晏有意识的隐瞒和欺骗。
简单讲,就是渣。
道歉过于轻飘,无法抵偿发生过的事实,话说出口之后,林北柔还是感觉到一阵轻松。
“对不起,祖宗,除了现在你想做的,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林北柔老老实实干干巴巴说完了。
真正的道歉没有太多华美辞藻,都很干巴,很如鲠在喉。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人根本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说什么做什么。
也更不知道对手玩家会是什么反应。
头顶一直很安静,祖宗动作停下很久没有反应,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了。
林北柔抖着眼皮鼓起勇气去看祖宗是什么表情,看清后整个僵住了。
这三百多年,她从来没有在司空晏脸上看见过如此阴沉凉沁的表情,眼睛里很深很深,藏着未知慑人的光。
祖宗一般会习惯反问的,语气也会很轻柔,越轻柔就代表他情绪越差。
现在他却没有开口,只是就这样盯着林北柔,不说话。
林北柔噤若寒蝉,她不知道司空晏为什么这样,又好像知道司空晏为什么这样。
过了不知多久,司空晏嘴角轻折,终于抬起一个弧度,那绝对不能称之为一个笑容。
祖宗低声开口了:“事到如今,你怎么敢的。”
林北柔心脏重重麻痹了一下,呼吸暂停。
司空晏眼睛深处连同眼角都好像逼起血红,再一看却又什么颜色都没有,他还是像往常那样皮肤透白,眼睛深黑。
司空晏:“你怎么敢说喜欢这两个字?你离开了我,你选择舍弃了我,你不要我了,林北柔。”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听不出一丝怨怼,就像在温柔地讲故事。
林北柔却不受控地开始轻微颤抖。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根本不该一时冲动,就对司空晏说出这两个字,这是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违禁词。
司空晏轻轻的笑了。
“林北柔,众生哪怕微如蝼蚁,每一句话都自有言灵。”
“你喜欢我,想补偿我,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