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起皮。松开的眉头隐约又皱起了,弧度不明显,不仔细看,瞧不甚分明。
除此之外,洛因好似瞧不出什么了。
但有个最大的破绽,被他一直紧攥着的她的那一截衣角,如今却是松开了。
洛因嘴角泛起浅浅弧度,将军,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她又瞧了一会儿,忽然猛地倾下身子,在快要与赵朔州脸颊相贴时又又倏然停住。
洛因细细地看着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被无限放大。
那一瞬,她明显看到,他鸦青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不多,就一下。
但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还感觉到,因她俯身赵朔州与她相贴的那条胳膊上的肌肉,在她靠近的那一瞬间忽然绷紧了。
尽管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却还是叫她察觉了。
洛因嘴角的弧度加深,她没有起身,而是借着这个姿势更深地俯首,直到将脸颊埋进赵朔州的颈窝。
她开始回忆书中描述的一切,读者对这本书的认知一定程度会影响到她,然后再细细回忆来到这个世界后和赵朔州的朝夕相处,将文字间的他和有血有肉的真人结合在一起。
这是书中一生为漠北边疆征战最终孤寒伤逝的将军。
也是因她受下四十军棍、城门前取下大氅嘱咐亲兵交由她
大雪寒梅中舞弄木仓戟若游龙灼灼、十五夜里与她互诉衷肠、拿天子赏赐的银狐皮给她制成披风、会在被撩拨时青涩害羞的……
她的将军。
却在昨日夜里,拒绝了她的心意。
今日却又这般狼狈地昏睡在床榻。
明明心动不知凡几,却偏要强忍着拒绝。
即使昏睡中也会因她的靠近而舒缓眉眼,会近乎执拗地拽住她的衣角。
如此口不对心,也如此别扭可爱的……
她的将军。
洛因心中酸涩难言,肩膀抖动,泪水莹湿眼眶。
好半晌,才缓缓侧头,贴在赵朔州耳边低声道:“明月虽皎洁,却垂挂天际,孤寒遥不可及,不如惜取眼前人……”
说罢,直起腰身,柔软温热的手指缓缓掠过男人浓飞的眉宇,笔挺锋利的鼻骨,最后滑落至他削薄殷红的唇瓣上。
余光瞥到对方垂落在榻上衾被外青筋隆起的手背,顿了顿,她低下头,在他干燥烫热的唇角轻轻印下一吻,声音含在唇间,愈发低不可闻。
“……将军,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