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管家很早就起来忙活,宾客都是庄园内的工作人员扮演的,司仪是梁洛,许白彦是伴郎,伴娘是平日里专门伺候乔然的小保姆。
乔然醒来后照常洗漱用餐,然后开始若无其事地换婚纱化妆。
沈鲜肉在客厅烦躁地走来走去,没有人来管他,也没有人催促他换衣做准备,甚至都没有人关心他吃没吃早饭!
但婚礼的一切又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握紧了指骨,心想,他突然悔婚,而乔然毫不在意,难道是想直接逼迫他?
她压根不在意他作何反应,因为她一定会让人强行扣着他举行仪式,不管他做什么,他最终都逃脱不了!
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上去找她理论,一抬眸竟然瞧见穿着洁白婚纱的乔然,正缓缓踱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刹那间,他的心脏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背光而下的她仿佛迷雾中走来的仙子,浅金色的晨光穿过天窗落在她洁白柔美的裙摆上,折射出柔和圣洁的光芒。
她淡漠清冷的脸庞是那么的绝美卓然,摄人心魄,令万物失色!
她的美,已经让他彻底词穷,哑然无语……
他先是惊愕,紧接着是惊艳,最后是惊觉。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么一个绝情冷漠又霸道的女人!
明明不爱他,却偏偏要将他牢牢套在身边,明明只是把他当做替身,却又总是这般有意无意地勾引他!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让他情可以堪!
沈鲜肉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肯去再去瞧见那绝艳之色,待人走到他面前时,他逼着自己移开目光,冷冷地对她说:“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你死心吧。”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得偿所愿,这样他终其一生也只能沦为她那老情人的替身!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她真的想要得到他,就必须要抛弃过去,真正地爱上他这个人!而不是在他身上寻找那个死鬼老男人的影子!
乔然微微皱眉看着他,凉凉道:“麻烦你让一让,挡着我了。”
闻言,沈鲜肉愣了愣,再次严肃申明:“我说,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能听见。”乔然没好气地说,一边朝刚进客厅的梁洛招了招手。
梁洛看着对峙的两人,一脸不明状况地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乔然面带微笑地上前挽住他的臂弯,扬起傲然而完美的下颚,对一脸茫然的沈鲜肉冷笑一声道:
“谁说我要跟你结婚?你昨晚上不是严词相拒了嘛,我当然是成全你啊,像我这么优秀完美的女人,喜欢我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我干嘛要在你这棵歪脖柳上吊着?所以,我今天的结婚对象并不是你,而是……我的小洛洛!”
话音落下,梁洛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他头皮发麻地望着身边这位突然开始飙戏的女霸总,小心肝儿砰砰跳。
怎么办,他该怎么接?沈承风看上去很受伤啊,眼眶都红了……咦!卧槽,这是要哭了嘛??
梁洛瞪大了眼睛,沈总以后清醒了,会不会报复他啊,这个绿锅他可不能背啊!
他弱弱地看向乔然,吞吞吐吐道:“乔……乔总,我觉得……”
“吉时到了,咱们走吧。”
乔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当着沈承风的面,挽着人就往外走去。
沈鲜肉双手的骨结握的发白,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两人相依相偎地从他面前走过,他唇色发白,眼眶猩红,神色从愤懑渐渐转为绝望。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移情别恋?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彻底抛弃,弃如敝履??
眼见那一双璧人渐行渐远,走向那繁华圣洁的婚礼场地,沈鲜肉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险些站不稳。
许白彦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虽然没有上前安慰,视线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此时,乔然拉着梁洛走到婚礼会场,假装和宾客们谈笑风生,梁洛一脸后怕道:“沈总要是哪天清醒了要找我算账,你可得保我!”
乔然将肩上的长发撩到耳后,绝美的脸上神情淡漠而凉薄,“瞧你那点儿出息,这都是他自己作的,要怪也怪他自己。”
昨晚上是谁义正言辞地说绝对不跟她结婚的?呵,作天作地作死自己。
“那个……乔,乔总……”梁洛看向她身后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儿。
乔然摆弄捧花,头也不抬道:“行了,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不会连累你的。”
“不是,沈总他……”
“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乔然没好气道。
人家好一副清风傲骨,口口声声说绝对不要跟她结婚,就差拿祖宗八辈儿赌咒了!
她可没有沈承风那种恶趣味,爱死扭不甜的瓜,她就爱捡甜的吃,以后谁让她舒心高兴,她就跟谁在一起。
“然然,你真是好本事啊。”
身后,一声肃冷的声音传来,恍如暗夜中盯狩猎物的老狼狗般阴森逼人。
乔然摆花的手微微一顿,这声线,这语气,这用词,莫非……
她怔怔回头,触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猩红阴冷的双眸。
“沈……大狗?”
乔然有些不确定地问,话音未落,便瞧见沈承风身后不远处的许白彦在冲她打暗语,指了指沈承风,又比了个老大的手势。
乔然瞬间明白,可惜已经晚了。
沈承风神色冷厉,上前狠狠扼住她的手腕,直接将人往大宅内拖去,进门的时候管家正捧着一会儿演戏用的对戒往外走,差点撞上沈乘风,管家抬眼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先生的表情好可怕……
沈承风将人带到卧房,“砰”的一声碰上了门,转身就将人按在墙上,阴沉的俊脸上,那双愤怒到极致的红眸灼灼地盯住她,他怒极反笑。
“在我们的庄园里,当着我的面,跟我的朋友结婚?乔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沈承风几乎是磨着后槽牙在质问她,字字句句都是剜心之痛。
乔然从来没见过沈承风这么失态过,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痛,同时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心思敏感软软糯糯的沈鲜肉,也不是精分的狗皮膏沈大狗,而是真正的沈承风本尊啊本尊!
她轻吁了一口气,心绪难言,一方面庆幸假结婚这一招竟然真能召唤出他本尊,一方面又在想着如何解释眼下的情况。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沈承风见她不仅沉默不语,竟然还走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乔然抬眸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温柔,以免他接受不了。
她说:“我没疯,其实是你疯了。”
沈承风:“……”
乔然有些同情地望着他,果然,他是不相信的,气的手都颤了,唉。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将许白彦请进来给他好好科普一下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丢在了大床上。
“刺啦——”
纯白华美的婚纱被直接撕去,乔然瞪大了眼睛,“沈承风……你,你别太过分,你再听我解释两句,其实你……呜……”
沈承风重重吻住她,带着惩罚意味地噬咬着她柔软的唇瓣,他被她惹的几乎失去理智,哪里还肯给她辩解的机会,一心只想狠狠地惩罚她,让她深刻地记住,谁才是她的男人!
“究竟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嗯?”
一觉醒来,头顶一片绿光,还说他过分?
男人按住冷酷小娇妻抗拒的双手,眼眸中是对她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既想狠狠地惩罚她,却又担心弄伤她,肆意霸道的动作因为她的微微蹙眉而渐渐趋于温柔。
不过,他也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庄园中,众人已经开始吃喜宴了,完全没有人在意新郎新娘什么时候会出现。
管家说,东西准备都准备了,不能浪费。
原本一开始他们还挺担心的,不过听许白彦说刚刚那位可怕的男人就是沈承风本尊无疑,便都该干啥干啥去了。
他们太了解先生了,就算他再生气、再可怕,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太太的事情来。
唯一不安的人,是梁洛。
他握住许白彦的手,深情的模样像似在临终告别:“许医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暂时回老家避避风头,后会有期!”
说完,连行李都不上去收拾,直接飙车走人。
……
宴席散去,婚场撤尽,日沉西山,主卧的门依然紧闭。
乔然睡的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瞧见窗棂透进来的昏黄光芒,察觉已是傍晚。
她恨恨地瞪向将她圈在怀中睡的香甜满足的男人,撑起酸痛的腰,凝神提气,气沉丹田,集一力而发。
“沈!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