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觉得芷鸢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没听到的新鲜事。

“鸢姐，我们是不是要补一下文化科啊？”何棠吃着蛋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芷鸢：“欸？你文化科不挺差的吗？”

何棠：“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补。话说鸢姐你怎么知道我文化科很差的啊？”

“……我、是黎玖跟我说的，他可能可能我文化科好一点吧，所以就让我带着你补习。他说我们虽然是艺考生，但是文化科也不能落，就怕哪天突然艺考取消我们就只好去高考了……”芷鸢硬扯了一个理由，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对，反正能骗过小棠就行。

“哦~~~~那鸢姐不陪我去一下图书馆吗？我要借书呢！”

芷鸢没理她，继续说着：“就是因为你文化科差，所以我猜觉得带你补习没有什么意义。但黎玖执意要我带你补习，我就只好装个样子了。”

“……陪我去去一下图书馆好吗？就当作是我没道理的生日请求。”

芷鸢揉了揉何棠头上那些杂毛：“好啦好啦，我陪你去就是了……”

何棠脑袋轰地一下就跟芷鸢之前一样炸开了。

---

到了图书馆，何棠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看来还是在为刚才在宿舍里芷鸢摸她的头而感到困惑。她内心复杂无比。

“……鸢姐，你说你什么时候开窍的啊……？”何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后悔了，“不是不是……！鸢姐你别放心上！我口误啊！口误！！”

芷鸢看着何棠发疯，感觉自己带了条狗出来一样：“……闭嘴好吗，这里是图书馆，你想让所有人目光移到你身上吗？”

何棠乖巧地把嘴闭上了。

“而且，我一直都是开窍的啊……”芷鸢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希望何棠耳聋没听见。

何棠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假装没听到。

“好了好了，你要去找什么书，我带你去。”芷鸢拉上何棠就往图书查询处走去。

图书查询处就一个大电脑和一个键盘，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独特产物一样。

结果何棠一去打字就发现打出来的日文。她有点震惊：“我们学校这图书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卖日本文学的啊？”

芷鸢在一旁无语地看着她：“按shift键切换一下语言行吗？”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何棠后知后觉。

这电脑不说外貌像上个世纪的产物一样，就连那显示度都还不如何棠她奶的老年机。何棠凑近一看才知道这书在三楼。

“走吧鸢姐！在三楼，我们去拿书吧！”

芷鸢感受到了周围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们二人，她顿感尴尬。

芷鸢一巴掌拍在何棠背上，咬着牙怒吼：“安静点！这里是图书馆！”

两个美术生走楼梯走上了三楼文学区。

上到三楼后，二人看见了梁芯坐在一张大长桌前，桌上摆着几本高三复习的辅导书。梁芯和何棠大眼瞪小眼的：“你们来这里干嘛？”

“你又在这干嘛？”芷鸢发话提问。

梁芯整个人停止运行了一秒钟，撇过头才回答道：“我不打算继续搞美术了，你也知道我和我妈的关系不好……就是她不允许我参加艺考，说我必须要去要去高考，以后大学毕业才能继续画画……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继续住在东区宿舍楼的原因……没事，就算我不在这里继续画画了，还是会去东栏西区上课的，吃饭的时候我们也能碰面……”

梁芯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就问道：“怎么？你们也要一起来高考吗？”

“不是，小棠说她要来借书，所以我就陪她来了。况且今天她生日，就妥协一下了。”芷鸢认为自己说的天衣无缝。

“哦。”梁芯敷衍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像以前一样爱打趣何棠和芷鸢的关系了，“那你们去找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鸢姐，你说梁大她……嗐，她今早好像也没去写生呢，估计泡在这一早上了……”何棠苦笑着，害怕哪一天芷鸢和她其中一个人不能再继续画下去，那作为同伴的对方是否还会惋惜呢？

芷鸢仰望着前面的一面书架：“她既然选择了回去，那我们再去劝阻也没有什么用了。倒不如看向前方，为自己的未来多着想一下。”

虽然她知道这可能会和何棠闹出矛盾，但还是道理告诉何棠会较好一些。

芷鸢没料到何棠会说：“鸢姐，是哪个书架来着？”

“额——4号，你去找一下。”

“4号4号……啊，找到了！”何棠抬手将一本名为《如何练就高情商》的科普书拿了下来。

芷鸢一看到标题，就知道何棠听取了周围人的意见，改治一下低情商了。

“呵呵，没想到你挺听劝的。”芷鸢挖苦道。

打完卡借到书之后，何棠问道：“鸢姐你要不要去借书？”

芷鸢疑惑道：“我？借书？想干嘛？你知道我宿舍里没有一本书，就连东西最多的桌子上也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鼠标与键盘，我没有那么勤奋。”

何棠：“不是……鸢姐你可以去借漫画书啊！”

“……也不是没有这个道理，我们走吧，书应该是在四楼。”芷鸢拉住何棠的手腕就往楼梯间走去。

上到四楼后，发现又是两个熟人。

“鸢姐？何棠？你们怎么有兴趣来图书馆的啊？看上哪家奶茶店了？”宜溪把书合上，坐在椅子上问着二人。

芷鸢无语道：“想太多了吧，我来找漫画书的……”

菌尸感叹道：“确实也是一个大进步，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宅在宿舍里了。”

芷鸢懒得理那两个，带着何棠就往4楼深处走去了。

“小棠，你说我借关于素描的好还是关于漫画的好啊？”芷鸢拿着两本书，对在看着《如何练就高情商》的何棠发出了第一轮考研。

何棠被芷鸢强势的气场吓到书都掉到了地上，额了几声才回答：“我我、我也不知道，鸢姐你看你自己的喜好买书吧……但还是不能留恋过去，要看向未来！所以选漫画讲解还是挺不错的……”何棠希望芷鸢下一秒不会因为自己潦草的回答而生气。

芷鸢：“……谢谢，这书对你来说挺有用的……”

“不过，”就当何棠松了口气的时候，芷鸢又说道，“我不会改专业，因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何棠不理解芷鸢这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之后的某一天她也许会恍然大悟，感叹着“原来是这样”，然后悄然落泪。

随后，二人下了楼。看到了角落一家正在营业的奶茶店，便走了过去。她们一人点了一杯奶茶，就提着帆布包回宿舍了。

“鸢姐，你前面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没理解欸。”何棠忍不住，问了出来。

芷鸢愣了一下，后又低头看着地面，坦坦荡荡地走着路：“……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于画画和学习来说没有任何兴趣，所以选什么专业也没有必要。”

何棠看着右边略有些失落的芷鸢，看着天空，说道：“我以前有个和你很像的朋友，天天说着一些丧气话，我一开始认为她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气氛；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她说的句句真话，每一句对我说的都是足以启发我的大道理。

“我很怀念她，但当知道她抛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专业后，为了想起我而换了她不感兴趣的专业。

“我就知道她已经失去了自己内心所谓的信仰。只有一直把自己的喜欢的事情做下去，才能维护住小时候自己那点童心啊！”

芷鸢抬头看了一下认真说着话的何棠，头一次感受了陌生。

“所以……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何棠回头，笑着看向芷鸢：“我希望你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选择，不要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看最初的想法。是吧，我那个和我分别已久的朋友——芷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