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江棋明天下午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指标,陈亦鹤没敢多做什么,忍耐地往他脸上亲了几口就继续拿起手机处理案子了。
江棋瞥了一眼旁边疯狂转主页的陈亦鹤,从法医群转到工作群,再转到上级群,还有空回应了几个人的消息,再一次转主页去百度查找各处的资料。
副队,理解。
"照这个进度下去,明天我得5点起床。"陈亦鹤异常颓废把手机扔在旁边,低下头来,眼眸温顺地往下垂,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直径打入了江棋的心,他抬起头来,语气勾着他的心,"明天可能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了,不如明天去市局找我?"
"……"江棋避开眼神,轻咳一声,"应该可以。"
"你的工位在哪?"
"第三刑侦支队办公室,我的位置就在入门之后的第二个。"陈亦鹤表面平静似水,实际上已经乐开了花,最后忍不住眯着眼睛看着他。
江棋没注意到这点,计算着明天下午检查后的时间,确定了能够去市局那边接人之后才点头,眼睛无意间往他的脸看,在他发现前又收回眼神。
以前没怎么注意他的长相,现在一看简直就是捡到了个神仙。江棋啪的一声关掉平板电脑,陈亦鹤把手机丢到一边,熟练起身去关了灯,又摸索回床边在偏左边的位置摸到了人,一把把人抱住头抵着他肩睡了。
维持了二十多年单独一个人睡觉的江律师被抱的有些不习惯,隐隐的有一种压迫感,使自己根本没办法起来,不过那种无形的占有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早上5点半,出于还在冬天,这会儿天都没亮。
陈亦鹤一把摁住了旁边还在震动的手机,清醒地抬起头来看时间,确定没起晚之后轻轻地帮怀中人盖好被子,本来想着直接起身去浴室洗漱的,结果发现牙膏什么的根本没带过来,只好打开门去隔壁屋洗完漱之后又回来。
陈亦鹤的动静已经算得上很小,可以说是蚊子在旁边嗡嗡叫都差不多,但江棋本身耳力就非常敏感,在他开门那一刻,人就差不多醒了,坐在床上撩着自己的头发,拿起手机再次确认挂号之后起身出去。
刚洗完漱进门的陈亦鹤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江棋,看上去被吵醒了,轻轻走过去小声询问:"被我吵醒了?"
"没有,睡不着了而已。"江棋刚说完这话,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眼睛很是平静,黑白分明,垂下来的时候略显劳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亦鹤心疼着江棋,又不想被看出来,只好躲开了眼神,无意去问:"经常这样?"
江棋:"没有。″
陈亦鹤不信:"真的?"
"真的。"江棋叹气,心想着刑警真难糊弄,"今天可能是纯属因为不习惯,我很少这么早醒的。"
"你早上出门吗?"陈亦鹤问。
江棋点头:"出去见个人,现在起的话也刚刚好,我7点就得出去。"
5:30起床,7点出门……陈亦鹤没敢说出来,下楼以最快的速度去买了个早餐,回来就看见已经洗漱完了的江棋,正在调整身上的衬衫,因为天气还没有回温,外面还加了一件加绒的大衣,不过这会儿开着暖气,大衣被扔在沙发上,过会儿出门的时候才穿。
"你们队长那天忽然间叫我去案发现场干什么?"江棋问。
陈亦鹤不好回应,只好往一个模棱两可的方面回答了一句:"可能是希望你出点意见吧……你不是跟洛队认识吗?"
"认识归认识,也没熟到哪里去,不过他当初从南阳调到文南的时候我倒是有点惊讶,以我所认为顶多是一件需要避风头的案子而已,并不需要跨省这样的严重程度,说明当初杨叔那一件案子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江棋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我知道的时候就想过去调查,但是知道的都是警方所给的消息。一切都没有误差,即使是私家侦探给出来的也是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什么隐情,不过后面工作忙了之后,把正事搁在后头去了,你当初作为实习生进去的时候应该也听过些。"
陈亦鹤默认。
不同于以往进市局的实习生,陈亦鹤纯纯就是从市局里空降过来的,其他实习生都是填了表才调过来,而陈亦鹤作为当年G大的第一优秀人员,直径被分配到这边也是正常,至于进第三刑侦支队前早就听闻了一些事,也不是那么出奇,听见他提的时候也只能默认。
"你可能并不知道当初南阳市局第三刑侦支队的配员,队长其实不是现在的洛解,而是我们那天后面出现的人,也就是被洛解叫为胡局的人,简单点来说,他俩本来是同一支队的,胡姚天当年受了重伤,后面就调下职了,所以洛解才被提名为正队长。"
江棋说是不关心这些,实际上知道的事比陈亦鹤知道的还多,有条不紊地说完,陈亦鹤在边上听了半天,终于清楚了洛解的真实情况和胡姚天的存在。
按照辈分来讲洛解的确比自己大的多,同为三级警督,他是正处主任,自己是正处副主任,怎么说都不太合理,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以前的事中间掺杂了很多的不知名情况才会停留在这里,胡姚天只是一条引线中的其中一部分,真正需要被引出来的,是背后难以确认的大型犯罪活动甚至是团伙集团,所以当初的整一个第三刑侦支队才会紧急跨省,为的不仅仅是隐藏这一些,更重要的还是保护所有人的安危。
江棋并没有详细讲中间究竟掺杂些什么,但是按照他的说法来听应该不怎么清楚,大多还是猜疑和分析。
"被隐藏起来,他们是不打算调查?"陈亦鹤问。
江棋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本身就不是警务人员能知道的也不多,太多权限在里面洛解也不会轻易跟我开口,可能是表面隐藏了这个,实际上背后还起了个秘密专案组吧,毕竟看起来那会儿事还挺大的,虽然是安分了几年,但是看你们现在接案的速度来看,应该他们已经又重启就业了。"
陈亦鹤听懂了这一句话,真实的意思连着现在的案子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些缺口能连得上,立马站起来,准备出去穿鞋走人,江棋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甚至自己也起身去鞋柜那边穿鞋绑领带,一副自己也要出门的意思。
"你也出门见人了?"陈亦鹤坐在鞋柜上,手搭在他腰侧两边轻抚着,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无论是刚刚那些认真严谨的话,还是现在随意放松的样子都让陈亦鹤觉得非常迷人。
江棋把领带扯了扯,调整到最好的位置,低头看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两边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要说什么。
陈亦鹤自是清楚,笑了一声低沉地说:"kiss。"
亲吻这件事昨晚做的多了两个人也不害臊,江棋也无所谓,只想着低头碰一下就算了,刚触碰到嘴唇的时候就被摁住了后脑勺,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陈亦鹤一下起身把人摁在鞋柜上亲吻,像醉酒那一天一样痴迷地吻着他,江棋被吻了呼吸不上来,口中的空气不断被身上人夺去,只好发出唔唔几声,全然没发现这种声音让陈亦鹤更加兴奋了,本来快要结束的吻又被加长了几分钟,吻得了他整个人都麻得发软才停下来。
陈亦鹤看着他的样子,眼神迷离,脸上起了微微的血色,整理好的衣服因为刚刚而显得凌乱,一副被糟蹋着过的样子,不过一想到糟蹋他的人是自己又觉得放心了。
"……成狗了你!"江棋偏过头摸自己的嘴唇,麻的有点痛,但是更多的还是莫名其妙的脸红发热。
陈亦鹤也乐在其中:"是狗也只啃你一个人。"
"到楼下了。"江棋卡在7点前给微信对面发消息。
还没来得及弹出封面,微信名叫做Energetic就发了一个视频通话,江棋手一抖就按了,上来就看见了对面人放大的鼻梁。
江棋:"……我的天啊你好激动啊。"
"好久没见了嘛,还是很激动的!"对面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头发还是炸的,没有梳理的,看起来是刚起床不久,哼哼着说:"我跟你约的是第一天我到文南的时候,今天第三天了你才有空。"
"前面都有事,抱歉了。"江棋失笑。
好在对面没计较这么多,脸凑近屏幕看上去是转页面去发了个消息通知保安把他放进去,江棋刚入小区那会儿,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在这边买过房子。
"你不是一直都在锦城那边的吗?怎么忽然之间在文南这边买了套房子?"江棋按照指定位置上了a栋,正好按上十楼的电梯准备坐上去。
"对啊,我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住在文南这边的,为了方便就买了一套房子,后面因为工作才去的锦城嘛。"陈未笑呵呵的,"你前面不是约我去咖啡馆吗?我看距离也是离远了点,反正你住的公寓离我小区也远不到哪里去,正好一块儿上来聊得了。"
"有道理。"江棋看着屏幕上飞快往上的电梯,"我快要到了,记得开门。"
这话刚说完,电梯就到了,电梯门一开就听见非常明显的有一间屋的门开了,江棋慢悠悠的走过去看,正好对上了还在抓头发的陈未。
"现在真实对上,好久不见。"江棋笑了笑。
"好久不见。"陈未咧着嘴,把人请进去,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先去浴室洗漱,"我说你们律师都起的这么早的吗?就算我是个996制的人都是8点多才起床……"
江棋微笑:"巧了,我是007。"
在浴室里的人明显被哽住了,不可置信:"红剑律师所对你这么残暴的吗?"
"习惯了当律师就是到处跑,前几年你在锦城那会儿的时候,我还在拼命过实习期呢。"江棋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即使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意思,甚至非常熟练的去厨房装了杯水,"你在锦城那边还好吗?听说你最近还升职了。"
陈未一哂:"也没升多高,就是从普通员工变成了更高层次一点点的员工而已,连公司里的前台都能跟我一比呢。"
"不过能看的出来你状态好很多了。"江棋看着一边擦脸一边从浴室走出来的陈未,"前段时间我跟你几乎都是线上聊天,这会儿见你线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沧桑不少,结果没想到你还不错。"
"那可不,我的沧桑都留给工作了,一想到工作还有什么时间去想其他。"陈未把毛巾放在沙发扶手边,去厨房看热了的早餐,转头问:"我顶多只能在文南这边留一个星期,毕竟我工作那边有点要紧啊,也只能请这么多天假。"
江棋点头:"理解。"
"那现在开始聊?"陈未说。
"好。"江棋把手机放在边上。
"去过了一趟受害人的家里,除了一部手机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搜出来,干净的要死,这人有洁癖吧。"洪瑶无奈地把手机交给边上的人解锁,在旁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信息,陈亦鹤一一记下。
"嗯,我跑过去问了一趟他们那边的工友,于兴已经半个月没有上班了。"商茗秋把手机扔在边上揉脸,"跟顾叔他们所说的大致死亡时间能对得上,半个月前就开始失踪了,他们老板还以为他不干了呢,都打算把他辞职了。"
陈亦鹤有点好奇:"顾叔那边怎么说?"
"别说了,我刚进去的时候,人家正在处理掉在地上的蛆呢,一剥开肚子就是满法医室的芳香,除了防腐剂之外还在化检他生前吃了些什么呢?"商茗秋指了指门外,"法医室的门口没关,这会儿你往走廊上那边走会儿,你就能闻到。"
"……"陈亦鹤把椅子往里面移了点,"我早餐还没消化完,先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没轮到办公室的人去法医室,法医室里的人就先上来找人了,骂骂咧咧地要找洛解和陈亦鹤过去,正好他在门口那边坐着,一把就被拉走了。
"不是,小元哥干什么了?"陈亦鹤一把被拉进法医室,刺鼻的味道直接冲上脑门,袁元看他有点可怜,把一个口罩扔过去叫他带上,边解释说:"新的检验出来了嘛,早点告诉你们早点完案早点下班啊。"
旁边的顾蒲淡定地脱下口罩来吃放在冰柜里的苹果,指了指台子上的尸体说:"说真的,这人入水前还没死透呢,大概是人在水里的时候还有一口气,结果那冰船融了之后就在河里溺死了。"
"怎么说?"洛解推门而进。
顾蒲在边上说了很多陈亦鹤也没怎么听,靠自己的想象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个回事:于兴在冰船上的时候他还没有死透,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皮肤接触在冰船上时的寒冷,有意识但是反抗不了,直到冰船融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