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一下吻住陌风的红唇。
床帘落下,两人交颈缠绵,翻云覆雨,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轰~
战场上,硝烟弥漫,炮火轰鸣。
“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啊!”
关富手执大刀,一声呐喊,将士们应声响应,纷纷前仆后继冲向战场。
黄沙滚滚,烽火连天,火光四起,炮火不断。
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刀枪剑戟的碰撞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的战鼓声,混为一片,在柔城城楼下反复回响。
将士们手执刀枪剑戟,破空而出,他们紧握手中武器,对着敌人就是一阵乱杀乱砍,尘土漫天,狂风怒号,灰尘布满一张张干净朴素的脸,将他们的脸染的一片脏乱。
空中人头翻滚,鲜血喷洒,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死去的战马不计其数。
远处关富和关挐两兄弟正手握长刀,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关富与关挐两人只会些拳脚功夫,但比普通士兵要厉害一些,只见两人舞起手中大刀时,刀身如雪,刀影重重,一刀下去,力大无穷。
两人手中大刀对准敌方士兵一砍一个,鲜血混合着泥水糊了两人一脸。
刺鼻的血腥味和难闻的汗臭味混合,浸湿了两人的衣衫盔甲,后被清风吹散。
空中寒鸦经过,发出阵阵哀鸣。
狂风将卜欲浑,房岭和樊任三人的衣裙吹的猎猎作响。
卜欲浑、房岭二人和樊任在千军万马中打的不可开交,卜欲浑虽长的牛高马大,身强体壮,但他与樊任打斗时身法灵动,手中大刀也被他舞的挥洒自如,得心应手。
只见他出刀如风,刀法凌厉,挥刀时,攻防有序,进退自如,每一次攻击都如山石滚落般,重如千钧,令人挡无可挡。
房岭身形矫健,出招狠辣,刀法舞动间,刀气纵横,刀如游龙般仿若要搅动天地,挥刀时,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只见房岭的大刀对上樊任的长枪,铁器相交,火花四溅。
樊任舞枪,一点寒芒先到,随之枪出如龙,动作矫健而飘逸。樊任挥枪时,枪法精湛,枪招变幻无穷,虚实难测,一□□去,如猛虎咆哮,似要震碎苍穹。
刀枪相撞,激起一地灰尘,尘土漫天,狂风骤起。
战场上已是死伤无数,南军搬着云梯架在城墙边,他们接二连三的往上攀爬,城楼上滚滚落下的擂木砸的南军鬼哭狼嚎,哀鸣不已。
南军被砸的头破血流、亦或从云梯上滚下来时被摔得断手断脚,血肉模糊。
空中一柄长剑如龙似虎,剑光闪烁间,剑身刺向胡柏的身体,胡柏横剑一挡,只听双剑相碰时,一声巨响,地动城摇,激起一地尘土,在空中弥漫。
萧言琛纵身一跃,接过剑柄,剑身狭长,剑光如墨,挥剑间,剑气如霜,凌厉非凡,他朝胡柏刺去的每一剑,攻如灵蛇,嘶嘶破风,收如闪电,快到无踪。
胡柏手中剑剑光如水银泻地,挥剑时,狂风骤起,剑气如虹。他与萧言琛过招时,剑时而如游龙翻滚,震啸长空,时而如鹰击长空,凌冽雄威,只见他长剑一动,如陨石落地,流星坠落,阵阵剑气朝萧言琛铺天盖地翻滚而来。
萧言琛见势一个飞身而起,连退数米,才堪堪躲过这一剑。
轰隆隆~
天边几声惊雷炸响,空中小雨淅淅沥沥。
柔城城楼下,南军抱着攻城锤将柔城大门撞得咚咚作响。
门内士兵用血肉之躯拼死抵住城门,可却经不住南军抱着攻城锤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城门被撞开一个口子后又迅速合上,门内士兵相互呐喊,各自为彼此加油助威。
“顶住啊!!!”
“啊啊啊!!!”
参差不齐的呐喊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在门内此起彼伏的响起。
而在最前方抵门的士兵因身体被身后人的压迫,导致身体在门上被挤到五官扭曲,身体变形,但士兵为了不让南军入侵,他们依旧死死咬着后槽牙,闭着眼,用着十二分的力气,一声不吭抵在门上。
纵使双手被挤破了皮,指甲被挤到脱落,鲜血溢出,白肉翻飞,他们也不曾放弃过坚守。
因为他们明白,身为保家卫国的将士,为守护家国而死,虽死犹荣。
空中小雨越下越大,雨水沾湿门外抱着攻城锤撞门的南军盔甲。
空中箭矢乱飞,当箭镞击中抱着攻城锤撞门的南军时,就会有新的南军匆忙跑上前接替,他们会重新抱起攻城锤,听着号令,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城门。
在南军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随着碰的一声巨响,大门内的古军被撞飞数米,落下地时,发出接连不断的呻吟和惨叫。
“报~”
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到柔城城楼上,他跪在胡临面前。一张布满泥泞的脸上满是不甘,“启禀雍王,城门破了!”
士兵语毕,一脸羞愧难耐的低下了头。
胡临心头一震,但他明白,若此刻他要乱了阵脚,那军心必会不稳。胡临强装镇定,命令道:“王妃还在城内,你现在赶紧去城中,让王妃号召百姓,带着他们安全撤离。”
士兵行了一礼后,便匆匆退下。
空中狂风暴雨不断,楼下的战争还未停止。
关富和关挐两兄弟此刻全身上下已遍体鳞伤,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浸湿两人的衣襟,混合着天上的雨水,洗出一身的血水留到地面与泥土混合。
关富只觉他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已被消磨殆尽,但他依旧握着手中大刀不停挥舞,直到他精疲力尽时,十把冰冷的长矛刺穿他的身体。
“额啊~”
关富一声痛呼,鲜血喷了关挐一身。
“关富!!!!!!”
就在关挐目呲欲裂,声嘶力竭,一声低吼时,关挐只觉身体骤然一痛,滚烫的血液好像在从他身体里慢慢流逝。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腹部,数十把大刀从他的身体穿透,鲜红的血液从刀尖上混合着冷冰冰的雨水滑落,刀光闪烁间,冷的刺骨。
关挐嘴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满是泥沙的脖颈。只见呲的一声,南军将刀从关挐身体里抽出时,铁器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关挐听的一清二楚。他此刻只觉已痛到没有知觉了。
关挐的身体重重倒在血泊里,头埋进脏乱不堪的泥水中,而另一边倒在地上的是,瞪大双眼,好像死不瞑目的关富,他一双猩红的双眸正紧紧盯着关挐的尸体,后被骑马的士兵双蹄踏破头颅,鲜血喷洒,脑浆飞溅。
倾盆暴雨中,一阵撕心裂肺,铿锵有力的惊呼穿透了咚咚作响的雨声。
“关富!!!”
卜欲浑看着马蹄重重踩碎关富的人头时,他心痛如绞,痛不欲生。
而樊任也趁卜欲浑分神时,一□□向卜欲浑的胸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岭将手中一横,长枪倾斜,直接划到卜欲浑的肩膀处,樊任用内力一拍枪柄,只见他双手一松,长枪径直划过卜欲浑的左肩。
“额啊!!!!”
一声仿若要响彻天地的哀嚎在空中不停回荡,一条壮实的手臂上鲜血淋漓,它飞向空中,而后又落于地面。
鲜血喷了卜欲浑一脸,卜欲浑躺倒在血泊里,不停呻吟。
天色渐渐暗淡,城中百姓在朱湘的号召下已收拾了行囊,纷纷从柔城的后门出逃。
可就在朱湘打开后门时,只见费砀身骑棕色烈马立在门前,他后边是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而在他身旁骑着白色骏马的有邵怀澈,楚熙,白清兰,陌风,佘砚,虞珺卿,阿糜和阿芙。
而虞珺卿的怀中还抱着那只小白狗。
众人全都翻身下马,费砀对朱湘行了一礼,“福州节度使费砀参见雍王妃,王妃万福!”
朱湘急忙问道:“费大人,你是来驰援柔城的吗?”
“不错!”
“那就不必多礼了,如今柔城已破,您快去吧,这柔城的百姓就全靠您相救了。”
“城破了?”邵怀澈先是一惊,随后又立即反应过来,他立马催促道:“大人,我们快走吧!”
费砀蹙眉,他转头手一挥,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柔城,白清兰等人也跟了过去。
大雨渐歇,柔城楼下,风沙漫天。
白清兰一行人上了城楼,费砀对着胡临下跪行礼,“臣费砀救驾来迟,还请雍王恕罪!”
胡临见费砀如见救星,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胡临满脸欣喜,“无妨无妨,你快下去救辰王,快去!”
什么?辰王也在!
费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时,他站起身在城楼上极目远眺,不远处,只见胡柏和萧言琛打的不可开交。
费砀突然想到,胡柏深受胡岳喜爱,若能顺势救下他,日后定能靠巴结胡柏而前途无量。
这趟真没白来!
费砀手中刚蓄积内力时,只见一道身影迅如闪电般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白清兰抬头,只见佘砚手执大刀,从城楼上飞身而下。
佘砚虽年纪不轻,但他动作流畅,在空中飞行时,速度飞快,如影如织,移形换影间,他已和樊任打的不可开交。
白清兰深知樊任和佘砚的血海深仇,她眸光微暗,只见她手中内力集聚,陌风腰间的凌云霄似在被召唤一般,自动离鞘,闪现在白清兰面前。
白清兰对楚熙和陌风命令道:“你们两就在这等我,保护好珺卿,不许下城。”
话音刚落,只见白清兰一握剑柄时,风起云涌,天昏地暗。
白清兰纵身一跃,只见她身轻如燕,身影如电,移形换影间,已和樊任打成一片。
费砀见此,不禁感慨一句,“这姑娘好俊的功夫啊,他武功应在宗师吧?”费砀轻叹,“只可惜,比起虞酒卿她还是差远了!”
邵怀澈不解,“你知道虞酒卿?”
“虞酒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是虞国公主,这天下没人不知她。就算是不识字的老百姓也多多少少会听说过她的事迹。景元三十五年,华山比武,许多武林人士包括众多前辈高手都去见证了她与同辈争夺天下第一,而虞酒卿则以一己之力,轻松打败了一百多位武功在宗师的后起之秀,从而获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
“那后来又是谁打败了她,顶替了她天下第一的称号?”
“景元四十年后,她就消失了,众人连她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谈何挑战她打败她呢?虞酒卿的武功高深莫测,若不是她在这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再过个十年,她的武功说不定就能和魔教教主——华宸在一个层次了。”
“魔教教主的武功不是在宗师吗?她武功再好还能超过宗师?”
费砀冷笑一声,“魔教教主的武功在多数人看来,早已超越了宗师水平,乃是这天下真正的第一高手。”
邵怀澈微微点头,表示了然。而站在一旁的虞珺卿却在心里偷笑,姐姐和华宸本就是姨侄女关系,再加上姐姐又是姨父的亲传弟子,武功能不高强吗?
费砀不想再与邵怀澈废话,便双手运用内力,只见他拔出佩刀,从城楼上一跃而起。
费砀双脚一个用力,虽外形看着笨重,但身法轻盈,在空中翻飞时,身形矫健。
只见费砀紧了紧手中大刀,他一刀砍去,刀风霍霍,刀光如练,翻天覆地的刀气携风带土朝祁言琛劈来,祁言琛全身内力灌输于剑身上,只见他猛然朝刀气一刺,两股内力相碰,瞬间地动城摇,草木皆被炸成灰烬。
尘土漫天,狂风阵阵,胡柏见此,猛然一剑直朝祁言琛胸口刺去,祁言琛挥剑阻挡,费砀又趁此机会攻其下盘。
胡柏和费砀两人配合默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猛烈进攻,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本就和胡柏大战了一天的萧言琛此刻已是狼狈不已,精疲力尽,但现在胡柏又多了一帮手,祁言琛更是不敌。
祁言琛无奈,只能再次聚集手中内力,用尽全力打出一掌。
掌法犀利如鲲鹏展翅,狠狠攻向胡柏和费砀,费砀伸手一掌,两掌相碰间,激起一地尘土在空中散开。
待灰尘散尽时,萧言琛已不见了踪影。
远处传来声声号角。
只听一个南军士兵高声呐喊道:“撤,撤!!!”
一声令下,南军边战边退,而正在和佘砚,白清兰打的热火朝天的樊任听到撤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