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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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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自由

“……哨兵和向导结合,实际上就是在生理结合时交换大量信息素,同时进行精神链接,交换彼此精神图景里‘塔心’。结合之后,双方都会有精神力和体力上的大幅度提升,对方能力越强,这种提升越明显。并且这俩人能互相感知到对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那人拿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笔记本自己配了一只跟小手指头那么长的圆珠笔,方便随身携带。护士站的护士看着勤学好问的小年轻,直乐,一边点头一边给她补充,“是的。”

“一开始,哨兵向导的结合被誉为最神圣的契约。”

“结合这件事一辈子只有一次,所以很多人都想找更强的伴侣。可因为哨兵向导比例严重失衡,向导成了战略资源,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关燕斟酌了一下用词,啧了一声,才继续,“低级哨兵没有资格结合,中级哨兵争夺低级向导,并且强迫对方进行结合。而高级哨兵……”

安禅不是哨兵向导,又从小生活在朝城,全然不能理解这个停顿背后的血腥。

关燕抬起眼,正对上一双求知的眼睛。

“曾经有一段时期,南八区的哨兵成立过一个组织,他们几乎掌控了所有没有背景的向导,高级哨兵会对‘看不上’的向导进行性侵犯,进行大量信息素交换,获取短时间的的能力增幅。”

安蝉正咔哒咔哒一下下按动着圆珠笔,听到这一段,忽然愣在原地。

关燕自我怀疑了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给小朋友讲这些。没想,安蝉顿了一会儿,两条眉毛扭在一起,忽然开口,似乎大为不解,“所以,结合其实不是一个需要双方同意的过程,而是单方面就可以完成的?”

关燕叹了口气。

“好问题。”她说。

“国外有人研究过,认为向导与哨兵进行大量信息素交换以后,精神图景会对彼此开放,所以方便了哨兵窃取塔心。还有人认为在这种信息素交换之后,向导更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会原谅侵犯自己的哨兵……要我说,都是放屁。”

“向导强大在精神力,但低级向导的精神力却并不比中级哨兵强多少。中高级向导的确会有更多的择偶权,但也无济于事。哨兵为了获得向导,手段层出不穷,药物、精神系异能者的帮助、多个哨兵一起实施犯罪,而向导被性侵犯之后,精神受到打击,加上药物、精神攻击,精神塔当然会失守。在这样的背景下,中高级向导会得到一定所谓的特权,但本质上依旧是对人性的践踏。”

“此外,更有一点。向导大部分都是女性,在这片土地,我们已经被规训了几千上万年,温驯、顺从,不要反抗。向导则受到了双重规训,加之数量上的严重劣势,在文明以外的世界,向导是不受保护的。”

旁边的护士总觉得关燕的语气有一丝丝……谭初的味道。

安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又扭头去看了一眼隔离病房。病房里是她的队长唐钊,按照关燕的说法,唐钊作为一个向导,能够当队长,能够在这样的时刻被迅速保护起来,能选择对象419,能拒绝结合,其实是一种文明的象征。

那不结合就不结合吧。

……

“所以,你们……呃……但是没有结合?”

老卫压低声音,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游子龙,又看了一眼睡在游子龙臂弯里的人,面有菜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启齿,生怕哪句话没说对,沈让突然醒来,暴走杀人。

“他——”

老卫问不出口。

“你们性生活和谐吗。”老卫换了一个问法。

沈让受伤位置高,受伤位置以下没有运动和感知能力。但相比低位截瘫,高位截瘫患者那个区域的神经是完好的,只是上传的通路不通了。因此刺激口口口很难引起兴奋,但敏感区很可能转移到其他部位,好比说耳、颈、胸,通过视、听、嗅,以及信息素的刺激,也可能产生反应。照理说,如果高位截瘫患者的脊髓没有完全断裂,恢复口功能的可能性在99%以上,可如果脊髓完全断裂,恢复口功能的可能性则小于10%。

游子龙不明就里,“挺和谐的啊。”

老卫见沟通失败,只好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盯着天花板,“他有反应吗……”

“有啊。”

游子龙嘴上回答,说着,眨眨眼睛,露出个喜滋滋的表情,低下头嗅了嗅沈让的鬓角。

游子龙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侧躺着,沈让平躺着枕着他手臂,向来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粉色,呼吸均匀绵长,是难得的安稳。

他长期失眠,哪怕用着止痛药和安眠药,却也很难睡个囫囵觉,最近更是接连生病,缺觉缺得厉害。那一场荒唐口口做完,他糊里糊涂睡着了,游子龙见他睡得香,甚至没舍得把人叫醒带回住院部,索性给老卫发短信,让他来隔离室查房。

游子龙在沈让耳边落下一个慎之又慎的亲吻,沈让被气息挠得痒痒,不大乐意地把脸扭开,姿势有点别扭。

他身体不会动,夜里要凭自己翻身,必须是清醒状态,借助辅助用具折腾半天才能别别扭扭拧过去。如果不彻底醒过来,大多只能动动脑袋,脖子拧过去绷紧,死活拽不动身体,两只胳膊贴着床乱蹭,手上攥着床单,又使不上劲脱开,多折腾两下,要么皱着眉睡过去,要么会在痉挛和心跳加速中醒来。

游子龙欣然代劳了替他翻身这个重任。

游子龙熟门熟路地,一手托着肩胛,一手揽着清瘦的胯骨,用不了多大力气就就把人侧过去,嘴里还低声哄着,“我帮你翻个身,你继续睡。”

沈让上身转过去,手臂略微动了动,这里没有那么多体位枕给他用,他抱了个空,一双腿也扭曲着拧在一起,身体哆嗦了几下。游子龙坐起来,先是将被他压在身下的胳膊解救出来,再去下身,将把原本垫在膝弯下的枕头抽出来,摆好双腿,再将枕头夹在细瘦无力的双腿膝骨之间,保证双腿功能位,避免胯骨扭曲,也皮肤摩擦骨骼碰撞受压。

游子龙极顺手地探了一下纸尿裤,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老卫一眼,把被子给沈让盖上了。沈让腿上血液循环一塌糊涂,夜里受凉就会痉挛,得仔仔细细把毛巾被压下去,把人裹起来。

老卫心里一直觉得游子龙年轻莽撞,又是个在野外混惯了的大小伙子,大概是照顾不好沈让的。这会儿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傻眼。

他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两位都到了这一步却不结合。沈让受伤之后他就建议过,让他找一个高级哨兵结合。沈让是顶级向导,无数哨兵趋之若鹜,对方绝不吃亏,而沈让一旦与哨兵结合,身体一定会好转,如果运气好,可能神经都会有一定恢复。趁着受伤不久,尽早恢复尽早复健,以后能站起来的可能性还大些。

那时候沈让推托说没有心上人,那现在呢?

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结合?

“他好像还是有点发烧,你看一下?”游子龙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专心把沈让照顾好,忙完,抬起脸看老卫。

理论上讲,在隔离病房住院的是他游子龙,护士犹豫了几回,最后也没插手沈让的事。严老大老大不放心地下班回家,游子龙也不太懂那些生命体征测量,只好放着沈让继续睡,中途扶起来喊他吃饭他也迷迷糊糊的,只喝了点水,又睡下了。

老卫对上游子龙殷切目光,顿时一阵无语。

“他发烧是正常的。”卫大夫努力措辞,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解释。

朝城作战部一直都是“湾仔码头”,以他卫大兵的职位当然不至于出门诊急诊接待那些半夜折腾得太狠发烧的病人。他一时间有点佩服那些下级小大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患者沟通的。

游子龙用一双恳切求知的大眼睛看着他。

老卫清了清嗓子。

“……据我所知,他之前没有过同口伴侣。”他艰涩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游子龙:?

“应该也没有过异性……”老卫连忙补充,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过同口口伴侣……”老卫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游子龙愈发迷惑,听着他车轱辘来来回回重复一句话,歪头。

老卫心一横,“你是口他是口对吧!”

“第一次当零容易受伤感染!你一看就没有经验,口口了吗?清理工作做好了吗?伤口消毒了吗?口口了吗?你俩到底为什么不结合?”

只要结合了,哨兵和向导就是彼此的一部分,身体不仅不会因为有异物进入而应激不适,反而会吸收对方的信息素,身体迅速修复,那些过程中不小心磕碰出来的伤也就不值一提了。

老卫突然彪悍暴言,游子龙被一连串灵魂发问砸得晕头转向,老卫字里行间指责他技术不好把沈让弄伤了,游子龙哪儿经历过这些,顿时如遭雷击。

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老卫最后一句发问。

沈让突然咳嗽了一声。

老卫如梦初醒,猛地闭嘴,成了个锯嘴葫芦。

“好吵。”沈让嗓音嘶哑,低声吐出一句。

老卫缩着脖子,活脱了是个被抓包的鹌鹑。

游子龙赶紧靠过去,把插着吸管的玻璃葡萄糖注射液凑到沈让嘴边,也不知道是找哪个护士要来的。沈让掀了掀眼皮,略有些警告意味地横了老卫一眼,而后才垂下眼帘,就着游子龙的动作喝了几口水。

他大概没想到不是纯净水,被甜味冲得皱了皱眉。游子龙赶忙解释,“你昨天没吃饭,要喝点甜的,低血糖多吓人啊!而且你病都没好……”

沈让禁不住他念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重新叼住吸管,咕噜噜喝了几大口。

老卫头一回见到能拿捏沈让的人,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只见两人悉悉索索,沈让像是又要翻身,却只是奋力动了胳膊,要可架不住体力不支,只晃了晃。他又把手往小腹伸,可软绵绵的手在腹部毫无章法地乱晃了两下,都没按下去,就脱力痉挛了。

游子龙见状,朝着老卫咧嘴一笑,指了指大门,那意思——回避一下?

老卫溜得飞快。

沈让额上见汗,颈部皮肤也泛起潮红,呼吸加快,胳膊又抽动了两下,带着无力的手掌,蹭着小腹抽抽。游子龙见老卫拉上帘子关门出去,赶忙伸手进被子,捉着沈让自己的手,打揉着沈让的口口和小腹。隔离病房被子不比住院部,只有一层薄薄的毛巾被,把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勾勒得一清二楚。

“穿着尿布呢,别忍。放松,湿了给你换。”他说得自然,就好像和吃饭睡觉一样寻常,手上微微用力,“放松就行,我帮你揉,要是抽了更难受。”

沈让虽然没有明确的感知,身体却架不住排尿反射,双腿在被子里胡乱蹬了两下,人忽然连着打了个几摆子,身体就软下来了,只剩细碎的余韵,不时零星着哆嗦一下。

游子龙抬手用温热的手掌覆着他脆弱的后颈,那是他受伤的位置。沈让微微一僵,却不反抗。游子龙轻轻揉捏,小心地放松着颈部冰冷僵硬的肌肉,片刻,沈让又安稳下来。只是腿间夹着的枕头被他一双废腿痉挛蹭得歪了,游子龙又去调整,却听沈让半梦半醒地开口。

“游子龙……”

他不常连名带姓地称呼小哨兵,语气显得有些郑重。游子龙乖乖凑上去,握着他单薄冰凉的手,捋顺了弯曲交叠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在呢,怎么了?”

沈让目光温柔,看了他一会儿,只是用不大灵活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侧脸新长出的细细胡茬。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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