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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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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皇帝把人带走了。

王公公摆上了棋盘,林怀川闻着屋子里特别重的香料的味道就心烦。

“怀川,让让朕。”

“怀川棋艺不精。”

小皇帝先落一子。“这一场宴会看下来有什么感受?”

“皇家威严,天下权势皆出于此,但于怀川而言,不如回去种地。”

小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怀川却恭恭敬敬十分认真,叫人生不起气。

殿内只有王公公在忙活着,吓得手一抖,咱说这说话也太过放肆。

但林怀川毫无感觉,对于其他人他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怀川无入仕之心,还请陛下不要如此厚待了。”

“厚待也不完全是想要你的助力。”小皇帝棋子在手上翻了几下。“朕也是需要朋友的。”

林怀川看了一眼逼得人毫无退路的凌厉棋风道。“陛下九五之尊,一举一动都能震荡朝局,怀川纵然是有心,陛下焉能信我?”

小皇帝。“旁人不信,但是你既无所求,为何不能信你?”

王公公道。“陛下,戚将军来了。”

便是戚澜,一个不在边疆的戍边将军,回来保皇帝,总是要有兵权的,守卫皇城便是他现在的工作,也可以总与皇帝见面。

林怀川听见戚澜来了,只低头恭敬行礼。

戚澜:“陛下圣安。”

“嗯。”小皇帝看戚澜欲言又止,林怀川头也不抬,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怎么。爱卿惹恼了怀川,朕才被拒绝吗?”

“怀川不敢,只是不敢亲近上位,怕让别人觉得我攀附。”

戚澜看他一副傲娇样子,眼里带了点笑意,小孩子心软,见到人就不会冷脸。

“前脚说不愿意做朋友,如今就跟朕使性。”小皇帝笑道。想着戚澜也没得好脸色,这孩子大概是太过率性和谁都这样。

林怀川掐着棋子,另辟蹊径,他不擅长棋艺,但擅长及时止损。“怀川不敢,怀川未曾说不愿,若不是朝政之事,怀川自然愿意为君分忧。”

“那就好,那就好。”小皇帝招呼。“戚澜快坐,来帮朕看看怎么赢他。”

“微臣一介武夫可帮不上陛下,还是指挥指挥怀川捣捣乱。”

虽是一些小事的拒绝,但足可以看出,这两个人关系也极亲近。

似乎确实是一个明君,开朗大方,不多疑。

“哈哈哈好!”

皇帝执意想留,林怀川便没在晚上出的了宫,第二日上早朝,皇帝和戚澜起了床他也不敢再睡,告退之后哈欠连天走了。

惊鹊在外头被人安排着休息一日,也担心一日,林怀川真的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做错事,接到了人才放了心。

“太累了太累了,比砍了一天柴还累,快回去。”

连连捶背,肌肉一直紧绷,惊鹊熟知经络捏了两下缓解许多。

“心累还不如散散心,公子多久没出去过了。”

阳光明媚也不太热,窝在屋子里也有些可惜。“也好。那就去酒楼大吃一顿吧。”

广泰楼是京中最有名酒楼之一,自然价格不菲,就是清淡。

除了自己下厨房做的都是清淡的,但自己做的又不好吃。

那就只能互相窜换着,养生和麻辣烫同行。

小二看着漂亮的公子,狼一样的眼神,好像能吃一头牛,身上穿的都是价值不菲,以为是个大生意。“二位来点什么?”

林怀川瞪大眼直勾勾盯着前方,抿了抿嘴道。“你们家六道招牌菜一样半份,做好了装盒子里。”

“半份?”

“新来的?和你们后厨说了就知道了。”两人不甚在意径直走了常去的位置。

小二撇了撇嘴:“穿的那么好,就要这点。”

惊鹊知道他从来节俭:“公子从不像世家公子哥呢。”

林怀川倚在窗子上。“我本来就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老客的身份自然不能怠慢,菜上得快,林怀川给惊鹊盛了一大碗,给自己盛了半碗饭,他的肚子要留着吃菜。

风卷残云倒不至于,林怀川吃饭快慢是根据旁边人吃饭的速度。

惊鹊与他一同上课,还要接受谢家其他的培养,当然包括礼仪举止。

惊鹊关心道:“被带到宫中可受了委屈?”

“给资本家打工都要受小领导委屈,何况是皇权,委屈是一定的,不过已经比其他卑躬屈膝的人好多了。”

惊鹊为两人倒了酸梅汤,林怀川受了伤喝不得酒,大概菜还需要他夹。“还是拉拢你?若是公子如此夹在中间不如借口游山玩水出去,也省得麻烦,这边自然有明月盯着。”

林怀川也曾想过若是逼急了便走脱,不投别国,那三方也不需要从他下手,谢家也不用顾及他,自然更好周旋。“总是舍不得他们的。而且如今惊春可能会被牵扯进政治漩涡中,我放不下心走。”

“倒是。”惊鹊想想惊春阁的老板,菟丝花一样的外表,实际上可是狠角色。“你身边的人总是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是外表和实际不相符的,谢玄吟贪玩禁不起事但实际上最为坚定,谢玄易看着圆滑但实际最纯真,但他们都是一样的特点。“说不出,只是好像更宽和,更善良,更勇敢。”林怀川太好了,善良谦卑、博览群书、神思飞扬、似乎一切的好词都能放在他的身上,可他总是自卑,觉得自己不够好。

林怀川性格的养成就是因为他妈妈只告诉他宽容和善,却没有自保的手段,让他的性格一直都在软和的状态,这十几年也改不了太多,他便只能将自己摸索的东西一点点拼凑起来,告诉那几个孩子书本和老师教不了的东西。“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他们都是聪明孩子,总会知道什么时候是菩萨低眉,什么时候用金刚怒目。”

惊鹊夹了一筷子菜给他。林怀川把人和人之间划得很清楚,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几乎想不起来为别人做些什么夹菜一类的小事。“你似乎生来就带着与我们不一样的思想,他们都是受你的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不是我选择他们受我的影响,而是他们选择受我的影响,一个超雄基因再教化也没有用。”但他何德何能呢?只有林怀川自己知道他什么都不是,没有一技之长,不善交际,逃避现实,自私享乐,人人钦佩的学识也并非是他的本事,若要他指点江山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楼下的母亲带着两个儿子,都在要那一支糖。

“你说她会给谁?”

惊鹊不以为然。“再买一个不就得了?”

“若是普天之下只有这一个呢?”林怀川起身关了窗子又道。“朝堂生变。”

“怎么?”

一个鸿门宴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太后位置微妙,现状对她有利,但也是最危险的。皇帝不缺可用的良臣,幼小的皇帝就算是有母族也可以选择与群臣商量,但若是想,执政的太后和一个强大的母族就可以完全不通过群臣直接发号施令,太后可以直接代表皇帝,舅舅不能,没有太后的不还政,舅舅不可能名正言顺拿权利,谈什么把握朝政,若不是太后把控数年,没有江家现在,当然没有江家铺路也没有小皇帝的现在。从前江家借着她维系与皇帝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太后想要的权利与江家的利益并不完全相同了,她现在是一个边缘人,她想要的是压制江家不能夺权,但是皇帝也不能亲政,这样两方都需要她,一个树大根深的家族也能在江家被清算后保她的后路。”

惊鹊了解了太后的打算:“谢家阻止不了江家倾覆,但是利用舆论保下一个太后绰绰有余。”

“对,所以谢家必须握在她手里她才无论如何都安全。而且她是一个想要实际权利和高位的人,她也确实想要谢家巩固地位。只可惜朝中的大势力很少,就剩谢家还可以被争夺。”

惊鹊摇摇头,这注定是争取不到的:“可惜了,江宁两家又有大仇,从前太后也没有对谢家拉拢的动作,都是江国公出面,而且碍于宁夫人,也娶不到玄吟小姐,娶旁支的谢家女也没有用。”

林怀川。“但太后不打算江家与谢家联姻,手中也没有可信之人。江宁的仇横在其中,她没办法解,所以想要的是我能够直接记住的好,再拐着弯与谢家接触。”

惊鹊不明白。“这很符合发展,如何说是变故。”

再提示一次。“但她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宴会前后就开始搜罗自己的后路了,次数多到让我感觉密集了。”

惊鹊道。“戚澜将军。”

“一个政治家不会未雨绸缪那可活不了多久。是江国公那的动向被她发现了。”

惊鹊用口型说了谋反?

林怀川道。“一切都是猜测,但毕竟权利在谁的身上都不如由自己握着。”

“是,再怎么争权夺利也不会牵连到太后身上。”惊鹊也觉得十分合理。

“她大概是想与虎谋皮左右逢源了。”

将近午时,屋子开始热了,惊鹊刚要起身开窗户,风有些大,门一下被吹开了。

有一个异族服饰的人正上楼,包间正是他们对面。

惊鹊唤了小二来添些冰块,此时巳时快要热起来了。

“快些吃,不然顶着毒日头回去怕要中暑。”

林怀川举了手臂,弹琴还是很勉强,现在痛的有些厉害,昨日怕是把伤口洇出一点血,只是包的厚没有看出来,今日定是要换药的。

可还有一点点想:“我还想吃那个牛肉。”

惊鹊便依着他的口味多夹了些其他的蹲在他身前。

林怀川想吃便张嘴,不想吃便躲过去。

惊鹊轻轻笑,摸了摸他的头顶,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

林怀川还没散去的热意更上了头,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再吃了。

他们那时候经济自由的人,吃辣条都要看父母眼色的有的是。

曾经有个朋友,二十好几的女孩子,上了三年班,回家都要妈妈搂着睡觉。

似乎独生子的爱太满,永远长不大。

惊鹊拿帕子给他点了嘴角又说:“一直受宠爱的人才会像孩子。”

林怀川一怔点点头,笑得眯起了眼睛,有意地装了点可爱,他最知道怎么用好颜色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和零食。

“吃饱了吗?”

林怀川点头。却看见有一个身影晃晃悠悠进了包厢。

一身酒气:“美人儿,你是什么人啊?”

惊鹊立时挡在身前道:“请阁下退后。”

异族人将衣袍一撩踹倒一个架子。“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扰我与美人春风一度?”

林怀川眼睛一眯:“这人醉的男女都分不清了,喊人架着他回包厢去。”

这异族人一把挥开惊鹊,向林怀川扑了过去。

惊鹊:“来人,有人醉酒闹事!”

广泰楼有丰富的处理经验,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都在这,不会不管的。

异族人不顾阻挠伸手欲摸,口中也不干不净。“美人儿,爷疼你。”

林怀川终于眸中沁出点点寒霜碎冰。“惊鹊捂了他的嘴。”

那异族人更不依,张狂起来。“谁敢捂我的嘴!我是来探议和之路的,谁敢动我,定是破坏两国邦交的死罪。放开我!放开我!”

“等等!”同包厢的人听见这边的吵嚷声赶来说情,拱手道。“小公子,他喝醉了酒,冒犯之处我等替他道歉,请公子宽恕。”

“还请阁下管好自己的人,酒后吐真言,若是坏了大事不好,还是少喝为妙。”林怀川无意把事情闹大,朝堂纷争还可躲一躲,两国纷争怕是要以死谢罪了,走过队伍,看到最后一个不起眼的人,四十来岁,虽然身着布衣隐于人后,通身气度不像是寻常人,但又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安和书卷气。“阁下瞧着气度非凡,应当就是他口中的摄政王殿下了。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公子眼力非凡,不知是何人?”摄政王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无名小卒。”林怀川径直越过,还不忘提醒。“把食盒带走。”

摄政王亦不阻拦。

侍卫道。“王爷,真的不管他吗?”

“怎么能不管?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去打听他是什么人。”摄政王回手又是一个大逼斗打在了刚刚调戏人的下属的脸上。“若有下次你可就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那人跪在地上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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