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揉着额角青筋的手指突兀一顿,神情稍稍显出一些震惊。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昨天表哥连带着整个千手都走了,但她就算是把表哥当【爱情】来惋惜了,那做梦时也该梦个同类型的啊?
黑影?
大中宫背靠软枕,情不自禁陷入沉思:我这个人的性|癖……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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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连大半个月,她夜夜都做类似的梦,恍惚中仿佛听了个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鉴于人类的大脑会在潜意识里自我补全,她最新的梦境中,已经出现活灵活现的画面了。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寻思着这样下去不行。
她之前怀疑自己眼睛有什么病变的前兆,后来找三爷爷查了,三爷说没有。
现在想想,眼前一黑,也不定就是眼睛的锅——
说不定是脑子坏了呢?
她怀着相对严肃的心情,准备去和爷爷谈心。
结果爷爷一见她眼睛就亮了。
“你快来!”
老头满脸心累的搁那招手:“安台殿,就按辈分算是大名表姐的那位,她真跟水之国那边通好气了,现在担当摄政的那位二殿下,发国书说是要派个顾问团来。”
“……搞事哦?”
“不,就拜访,文书上写的还挺客气,但接待外国人,怎么也是个麻烦,你——”
“我最近身体不好。”
水户一听没大事,根本没让他“你”完,麻溜的跟她爷展示了下自己的黑眼圈,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出门转道,忧心忡忡的去找姑婆婆。
姑婆婆这几年日子可顺心,不止没变老,但奇异的年轻了一点点。
水户习惯性的摸到老人家身边坐下,不倒翁似的往她肩膀上一倒,昏昏欲睡的被撸着头毛,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她那噩梦。
讲到后头,她一边心累一边想睡,结果姑婆扒拉她的动作突然一顿,说:“这也不一定就是个噩梦。”
漩涡水户:“……唉?”
老太太也不着急,捂着她的眼睛,说:“你先睡一觉,婆婆在呐,睡醒了跟你说。”
水户于是安心的睡了。
等她醒来,下午都过半了,姑婆婆面前摆着一盏糖水,还有个她新写出来的卷轴。
漩涡水户刚睡醒挺懵的,不想看字,就捧着水喝。
姑婆反正也没事,干脆直接说给她听。
首先:“那确实不是个噩梦。”
然后:“你可能返祖了。”
原因是:“【卯月女神】【圣树崇拜】,都是这片大陆上确实存在过的,和最初的忍宗有那么点关系。”
“至于我们家……”
姑婆努力的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我也许在家里的哪本古书上看过类似的记载,也可能只是听说过,然后记差了,但事肯定是有这么个事的——”
“哪怕到现在,在远避人烟的村落里,依旧保留着一些祭拜古树,将其封为神树或御神木的习惯。”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没说信还是不信,保持着一种在她爷看来细思恐极的表情,若有所思的吃完了这顿饭。
当天夜里,御令中宫就宣布了将去北岛大神社的诏谕。
理由是作为斋宫,奉仕国家,她要去给昏迷三月还没醒的我国大名祈个福。
就……
有理有据吧。
船队赶着时间收拾了一整夜,第二天她从连环梦中心累苏醒时,上船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风平浪静一整天。
卡着夕阳西下的钟点,御令中宫的座船,抵达了北岛唯一的海港。
我们之前写过不止一次,说涡之国的国土大小,约么等于一个爪哇岛。
而所谓的“北岛”,就和爪哇岛边的巴厘岛差不多大,但它离自己的主岛更近点,两者隐隐连做一体。
这里山多海平,温度适宜,风景优美的十分适合度假。
涡潮氏原本的族地,在最北面的大山里,突出一个离群索居,神社因为是个半公开场所,所以在比较接近村镇的山前。
说是半公开,其实也只有新年那两天,会开放建筑的前半给岛民参拜。
此时此刻,漩涡水户站在山脚遥望鸟居,寻思着这大概也能算是她们家的宗祠了。
于是她怀揣着一颗庄严肃穆的心,先走了一遍参拜的流程,才在第二天,穿过层叠的结界,进入了被隐藏起来的纳面堂。
这个地方,怎么说。
没人住的屋子,本来就容易变得晦暗深沉,这还碰巧了是个宗教场所——
漩涡水户一进门,先被面具架子吓了一大跳,拐进后廊,又半天没找到灯火。
她举着跟线香举目四望:这屋里摆出来的,都是千年前就掉了渣的木头架子,帘幕阴影层层叠叠,仿佛犄角旮旯里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还挺阴森的。
大中宫在这里匀速游荡一圈,粗粗估算了下全部整理完的工作量,当即礼貌的后退了一步。
她想有点放弃了。
索性黑绝当初布这个局,目的就是套路她——
漩涡水户就算耐心欠奉,但稍微翻了下书库外围架子,就找到了好几本提及神树的手札。
她按照一些似是而非的提示,很快在角落的卷轴堆里找到了个暗门,然后又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黑绝当初精心准备的书籍。
确切的说,也就是他每天搁她床头读的那个。
漩涡水户因为影影绰绰的熟悉感而意外挑眉,到底还是耐着性子,把这本书看完了。
简单概括一下:
一个从月亮上降临的公主,与祖之国的王子坠入爱河。
双方成亲后孕育了子嗣,王子却迫于敌国的政治压力,选择出卖自己的妻子。
失望的公主在悲痛中走到神树旁边,吞食掉神树结出的果实后,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她与神树合二为一,是整片大陆当之无愧的神,被尊称做 “卯之女神”。
漩涡水户看到这里,神色莫名一动——
“这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她也无法证实,这个故事搁三次元里,TV组在播完结篇时瞎几把原创的,甚至和漫画剧情产生了冲突,而在这里是,显然是黑绝苦心孤诣现编的——
他写卯之女神,主要就突出一个强大无辜,惨遭背叛,中间夹杂各种唾骂天子(就是祖之国那王子)和女神俩儿(六道仙人和他弟)的洗脑包。
然后可能是现实生活太苦了吧。
绝酱在把故事往下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编了进去。
人设嘛,约么是【女神的第三子】【唯一的善心者】之类,一直努力想要打败坏蛋们。
最后他春笔法一划拉,写这个第三子就是漩涡家的祖先。
单方面宣布他赢了漩涡水户(确信
书籍中间,插了一段关于尾兽的记载,杂七杂八还撕了几页,弄的贼真实——
折腾到最后了,他才在书尾的夹缝里,留下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祖训”。
那个用词嘛。
乍一看,可能真的挺像是恢复祖先荣光的老话重提,充满着殷切的希望。
但仔细一琢磨,步骤写的简直欲盖弥彰,仿佛在感怀自己一生功亏一篑的同时,又给后代展示出了一条【搜集尾兽力量,合而为一后就能变成第二个卯之女神】的变强之路。
就,暗搓搓的勾引人不干好事。
黑绝自觉看透了她的霸道和权利欲,不一定会信,但会关注。
除了这个,他还留了写别的。
以神社为坐标原点,他在地下好几层的地方挖了个地窖,因为担心被看出新挖的痕迹,他是找个沉在地下近千年的真·古迹,整个挪过来的。
而故事里的祖之国天子,虽然是虚构的,但千年前小国不少,能当原型的人也好几个——
黑绝是真的活过千年岁月的人,不止准备的物证都是真的千年古物,他连写爱情故事那本子纸啊墨啊的,都是特意搜集来的材料。
怎么说。
虽然是诈骗,但他是拿真古董在诈骗,就连尾兽的信息,都是他辛苦搜集来的真话。
所幸,漩涡水户虽然不耐烦收拾东西,但她会摇人——
这小东西直接跟族里提议,说要翻修神社,然后借着转移库存的大动作,把纳面堂的存货上上下下清了一遍。
虽然没能看到她狼狈翻东西的样子,但考虑到太麻烦了这货可能会跑路,黑绝甚至隐隐有些感谢这些干活的漩涡。
他兢兢业业藏起来的东西——
比如石钵、石杵,古时小国之主的印信,头冠;
还有残破的餐具、武器等等。
最终一样没落,全都被找了出来。
翻修到最后,在一次恰到好处的土遁术下,就连埋在地下的那个地窖,也不出意外的被挖了出来。
黑绝在这里留了石碑(来自950年前亡国的彼之国);
壁画(地窖石壁自带,来自1200年前没了的天之国);
金果树(来自1000年前没了的大筒木辉夜);
羽织残骸(同来自1000年前没了的大筒木辉夜,查克拉附着制品);
还有三盏鹤嘴白珊瑚灯(依旧来自大筒木辉夜,和前面那两个一样,都是当初奉给卯之女神的贡品)。
看看吧:
模糊但真切的记载,历史悠久的古物——
黑绝坚信,以那个小东西的智商,肯定能浪里淘沙,顺出他草灰蛇线埋下的线索,最终被这些物证说服,对手札上记载的东西产生兴趣!
之后断断续续直到年底,黑绝每隔几天就来回访一趟,每次都能发现漩涡水户依旧留在北岛。
她说是来祈福的,其实大部分时间在自由活动,偶尔看书,偶尔看地图。
一看就是两个多月。
黑绝遥遥望着漩涡水户仿佛正在沉思的侧脸,莫名觉得自己这把稳了。
结果……
结果就在某个绝酱并没有出没的夜晚,漩涡水户突然丢开了自己写写画画了许多东西的地图,仿佛兴之所至似的,只拿着那本记录了天子爱情故事的手札,扬帆起航,回大名府找她爷爷去了。
此时,翻修神社的事情已然过了热度,虽然挖出了新东西,但对习惯了自家历史很长、并且没什么探索欲的人来说,那甚至只能称之为记忆的边角料了。
漩涡芦名老族长,或者说,大部分漩涡族人,恰恰都是这样的人——
毕竟细究起来,纳面堂里光那几个大面具,历史都比黑绝藏的东西长。
所以她爷看着被摆在面前的手札,莫名其妙的拿起来,莫名其妙的看完,然后莫名其妙的问她:
“你……这是想表达什么?”
漩涡水户满不在乎的把手札抽回来。
她略过了缠绵绯色的爱情故事,和险些把黑绝愁秃了头的尾兽力量渲染描写,定定的用指尖,点住了书页开头的正中央。
漩涡芦名顺势低头,看到【嫁于祖之国天子为妻】这几个字。
漩涡水户:“爷爷觉得,这能不能算不是一种强宣称?”
“强……什么?”
“强宣称。”
水户又把书翻到后半:“直系的后裔继承者,对祖辈原先拥有的领土,拥有宣称权——”
漩涡芦名没等她说完就翻了个白眼。
“就是说,”他姑且还算含蓄的收敛了一下语气,“水户你考没考虑过,现在在大陆上生活的,九成九都是普通人?”
而且:“我们家和千手是亲戚啊!”
爷爷的表情就很一言难尽,讲道理,类似的传说其实一直都有不少,搁传说里,六道仙人还是整个大陆忍者的祖先呢!
一个劲往上倒的话,那连千手和宇智波都是亲戚——这莫名其妙的女神算个毛啊!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说:“这和女神有什么关系?”
她的手指又在那行字上敲了敲:她的重点,一直都是这个祖之国的天子啊?
而且水户嘴里【强宣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