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迷离间绚烂的烟火再次冲上黑暗天际,红灯笼红春联目睹这一次又一次的盛宴,大人们一如既往一说再说鞭炮声能赶走年兽的故事,孩童结伴玩陀螺,仙女棒的时候,新年的呼喊便有达到顶峰的预兆。
许嘉星今年看过了,和往年确有不同。
那是众人的呼喊的时刻,却不是该他呼喊的时候。
因为他的心少了一张跳起来能够到天的顶端、地的低端的蹦床。
而翟曜再次靠近的时候,正是许嘉星心脏要在舌尖上跳舞的时刻。
但许嘉星用手心堵住了他的唇,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情迷意乱的吻,顺道蹭了蹭红透了的耳尖,才轻声开口,“…定位装哪了?”
许嘉星感觉到手心一点黏腻,皱了皱眉,稍微松动一点儿,就被翟曜乘了空,他喘气的时候,唇一翁一翁的刮着掌心,奇痒无比。
许嘉星想躲开他了,手掌又被压住,不让他动,翟曜轻咬了口食指尖,咬在泛红的指节,克制住自己心里那些肮脏的欲/望和一舔再舔的冲动,扫过红肿的唇,惹人亲的鼻尖,对上许嘉星的眼,他半严肃半开玩笑地说:
“不是定位,是监/视器。”
许嘉星闭了闭眼,不看他才能让自己意志坚定地问完剩下的话。
“装了几个?”
“不知道。”翟曜觉得他的睫毛莫名可爱,凑上去亲了亲,弄的许嘉星更难受了。“机器人有两个,你手机上有一个……手表上有一个定位,几年前怕丢装的。不过我没有装在你身上。”
最后一句话说得跟邀功一样。
“机器人上不只有两个吧。”许嘉星躲开他的唇。
“……”
翟曜言简意赅坦白:“四个。”
“还装了什么 ?”许嘉星撩了下眼皮,明知故问。
“没有了,就是好一点的监\视器而已。”
翟曜捏了捏他的手,许嘉星没什么力气一般,手指从翟曜的掌心中滑脱,仿佛对他有点失望。
翟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你想我了,我就能知道。”
“惹你的后果还蛮严重的哦?”许嘉星捏住他的下巴,不亲,就看着。
翟曜的手覆在许嘉星后颈上,更显它雪白性/感,他用拇指碾过颈侧,引它展现不同弧度,让它与其主人眼尾的颜色如出一辙,这是属于他的杰作。
“许嘉星,我本来想把你关起来的。”他稍一用力,许嘉星也被迫抬起了下巴和他对视。
“我能逃出去。”他垂下眼睫,敛去最后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接着说:“你装的东西我拆完也用不了多久,甚至能做一个更好的反用在你身上。”
翟曜吻上他的唇,伴着微咸的泪,好多年前他叩不开的门,此时此刻,给他发了仅此一张的通行令。
彼此相融的心跳声,闹醒了隐秘在暗的太阳。
许嘉星久违的睡到了阳光正盛的时候,但他心情却没这么美妙。
翟曜端了饭,伺候他洗漱完毕之后,他又尝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翟曜清了清嗓子,“大早上出不来很正常的……”
他伸手想————
然后就被一巴掌扇出去了。
许嘉星黑着脸吃着淡出鸟的早餐,心情说不上太好,只喝了几口粥就搁在一旁。
刚好这时呆子打电话过来了,问他要不要给表换成红色,图吉利。
“……粉的也行,看起来年轻。”
许嘉星:“……”
“你放那里别动了。”
“你感冒啊?最近天气确实怪,又是刮风又是大太阳的,一点春天的样子都没有…”
许嘉星挂了。
他不想听。
烦。
翟曜端出他秘制的养生燕窝粥时,人已经不见了。
剩下留有残温的碗筷。
电话声突然响起。
“嘟……”
“今晚回。”许嘉星先声夺人。
“去哪里了?”
“你自己看手表定位。”许嘉星说完,翟曜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于是,他佯装严肃,接着道:“实验室蛮缺钱的,你现在去上班挣钱回来。”
“缺多少?”翟曜想把人抢回来,兜兜里。
“……去上班,今晚早点回。”
翟曜的得寸进尺恃宠而骄:“五点半回家吃饭。
本来打算九点回的某人:“……”
许嘉星轻叹一声,“…知道了。”
被人管的滋味,还是烦,
呆子打算给自己也整一个小机器人,图纸什么的都画好了,胖乎乎的熊顶着一颗非常标准的草莓,可能是描图画的。许嘉星觉得他做了个动物版呆子。
没有表情的熊,真的很呆。
就差他做程序了。
许嘉星搁下了,说过几天再做。
“你……?”
“?”许嘉星看向他。
脖子处的露出的红紫痕迹更密集了,声线也不复往日霜雪,低低的没什么精神。
“……你被…绑架了?”呆子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两个字。
许嘉星顿时觉得更烦了,敷衍地回了声没有。
……
翟曜接到了楚纯昙的电话,说楚擅又派人来找她了。
翟曜今天请假又回来上班本来已经够招人非议了,再撂下这几个高管,难说蛐蛐群回不回信息爆炸。
楚纯昙知道翟擅的臂膀已经被翟曜费了,可还是不免多心,怕他真有三头六臂,斩不完折不全,暗中给自己亲儿子埋炸药使绊子。
“你姑父他们已经回去了,翟擅操持公司这么多年,有很多跟他一派的老东西小动作也不少,在国内万事都要靠自己,千万小心知道吗?”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对,他们的小动作何止是多,再过一个月,估计要蹦到自己的鼻子上跳舞了。
“知道了妈。”翟曜点了点桌子,助理就端了热茶和一叠资料进来,走的时候顺便给多肉们浇水了。
“李咏,49岁……”
“陈谷,52岁……”
“魏照国,47岁,已婚,妻子不详。魏氏集团副总经理,嫡系后裔魏玉松私生子众多……”
翟曜默然片刻。
如果他只是自己高中同学,或许翟曜对他不会有多大印象,但是……
翟曜找到某个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打了过去。
“楚山玉,你前男友两个月内就要破产了。”
“……叫表哥。还有,告诉我做什么。”
然后就挂了。
翟曜也是人精。要是一声不响把楚山玉这个疯子唯一的对象(虽然是过去时)搞了,到时候如果要星伤筋动骨还有冤大头肯借一笔有来无回的“小钱”,那也太惨了。
那就坐着看呗,谁先坐不住。
许嘉星五点零五分准时到家,一巴掌就拍了过来,翟曜也不躲,落在肩膀上的巴掌那不叫巴掌,那叫爱!
“谁惹你生气了,乖乖。”
“滚。”
哦,是他自己啊。本来还想替许嘉子出气的某人,笑得更灿烂了。
“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我改,我改好不好。”
许嘉星瞥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极不信任的眼神,差点就要刺痛翟曜的心了。
他说:“再敢乱啃我拔了你的牙做标本。”
翟曜:“……”其实也不用对自己太过苛刻,毕竟人都会犯错的。
和尚都能生小孩,何况他又不生。
真是胡言乱语。翟曜内心唾弃自己。
“不准电话轰炸,吵。”
“可是嘉星宝贝,你答应过五点回的。”
翟曜一米九多的大个弯着腰,差点就要和他脸贴脸了。那眼睛,感觉随时能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求他下次早点回家。
“你能做到吗。”许嘉星换了鞋,走到屋里时闻到了蛮重的菜香味。
靠近了就是米饭的香味,在灯光下具像化喷涌出汩汩白雾。
“……来先吃饭。”
翟曜也没辙可回了。
他偷瞄了一眼,昨天还雪白修长的颈脖,竟大半都是暧/昧的痕迹,说起来惭愧,他搞得。
心里某个黑暗的小角落,正一点点地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