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祖师爷,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异场能够顺利破除,全靠您的保佑,非常感谢您,请您以后要继续保佑我。祖师爷,传家玉佩已经在这次的灾祸中壮烈牺牲了,但诡异还是在这个世界肆虐,求求您给我些提示,我是继续找块玉佩传家吗?您也知道,我比较贫穷,好的玉佩好贵呀……”梁澄在她家的祖师爷神位面前絮絮叨叨,三只梁澄纯手工特级贡香已被点燃,淡白色的烟笔直升腾,消失在空中。
太阳东升西落,循规蹈矩,世间纷杂,总会归于宁静,夜色降临,而总有人在月光下奔波劳碌。
梁澄是个睡眠极好的女孩,同时,她的房子在父辈重新修建时用了狠料,隔音效果极好,偶有一点点重型汽车驶过的声音,不会因为别人或者自己的夜生活产生邻里纠纷。
在梁澄的潜意识里,是无梦的,这种状态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但一个温和的光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先是一个小圆慢慢扩大到篮球大小,逐渐扩大到整个她能够梦中看到的范围。有一个常见但又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梁澄的梦中。
“梁澄,梁澄……”
“是祖师爷!您入我的梦啦!”梁澄没有怀疑有诡异假扮,毕竟有祖师爷近身护宅呢!
祖师爷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用右手食指点了梁澄的眉心,梁澄瞬间进入玄之又玄的状态,她的灵魂似乎出窍后在月亮上举着一把长剑挥舞着她从未学过的一招一式,让她瞬间热血沸腾。
一夜过去了,那些各种熟悉的鸟叫声仍旧能依稀透进了屋里,阳光在使劲钻窗帘的缝隙,天然的闹铃将梁澄唤醒。
“青龙九变剑法,这个好,我去洗漱一番再好好答谢祖师爷。”梁澄感觉神清气爽的,伸了伸懒腰非常愉悦地下了床。
梁澄上香表达对祖师爷的感谢后到她家的天台,开始晨练。以往是没有的,既然祖师爷入梦传授剑法,她要日日练习以能保护自己进而保护乡亲们,仗剑走天涯这种事不太适合她,她还要经营家业呢。
“我记得就是这么耍的,现在感觉有点怪怪的。”梁澄举着剑练着记忆中的《青龙九变剑法》招式,但在挥舞招式时感觉一卡一卡的,动作凝滞,越是往下练越是累,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有种脑会手不会的既视感。
“再来一遍。”梁澄并没有气馁,祖师爷已经开挂将招式印在她的脑子里了。一小时后,她下楼开铺营业,今天还有预定几单的,需要准备好找快递小哥邮寄过去。
正在折纸钱的梁澄,竖着耳朵听旁边买水果的两个阿姐聊天,她的铺子没有开电视,她比较喜欢在工作时点太行崖柏香,用于凝神,这样效率快一些,不会出错,但不妨碍她听别人口中传的官石县各种八卦。
这儿有个比较有趣的八卦。
“你知道吗?牯牛山那里呀,有个疯子,在山里吃土,喊他,他就跑,大伙都不认识这人,不知道哪来的。”郑秀怡背着橘色皮质挎包挑拣着带枝叶的橘子,然后跟戴着粉色围裙的水果店老板赵海燕说着话。
“听我家那小子讲了,你看到了?这么邪乎!”赵海燕给郑秀怡拿红色的袋子敞开放在她面前。
“那没有,我又不爱往那山上跑,我是听小毕说的,他们这些臭小子就老爱往山上钻,到时候遇到危险了,还得喊警察救他们,浪费公共资源。”郑秀怡啧的一声说。
“哟这词,浪费公共资源,您这新闻看得不少呢。”赵海燕笑了笑,边收拾旁边地上的果皮和枝叶,边和郑秀怡说。
“哈哈哈哈,我女儿要考公,每天到点就开电视听新闻,我爱人也喜欢,那就一起看看呗,了解国家政策也好。”郑秀怡此时已经挑拣好水果了,递给赵海燕准备结账。
梁澄已经在打包快递了,她在店里设置了靠近店门口带监控摄像头的快递收取点,快递小哥来了可以不用跑进来,有些人比较忌讳,这个设置也不麻烦。
梁澄的工作时间是947,即九点开门营业,下午四点收拾一下就闭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全年无休,中午叫外卖,晚餐偶尔自己开火,主要在大排档吃。
“到点关门了。”梁澄麻利关门闭店,背个筐跟水果店老板赵海燕打个招呼便走了。她想去牯牛山看看,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疯子,顺便采点野菜和常见药材,水果就算了,大多能看到的在树上的水果都比较酸涩。
牯牛山这边的山土相对而言比较肥沃,脚感也会比较湿润,没一会儿,梁澄的小白鞋已经占满泥土,她和其他组队上山游玩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梁澄打听过,在有山洞的地方比较能够遇到那个吃土的疯子,她在想,也许疯子住在山洞里,这也合理。她并没有贸然进山洞探查,山洞里除了疯子可能还有其他的“小可爱”。
这不,一小山洞在强光手电筒的照亮下,梁澄清晰地看到草堆里有些许白色的蛋,有可能是蛇蛋。
这里的白天比较长,快六点了,太阳还没有下山,毫无收获的梁澄准备返程,突然听到前方喧闹。
“我看到了,那个吃土的疯子!”一个兴奋的男声大喊,梁澄听出来是郑秀怡说的小毕——毕明川,毕明川在呼喊他的小伙伴们。
“哎,他跑了,快追!”毕明川的小伙伴罗远说。
梁澄凑近了看,但没有发现疯子的身影,毕明川等人也追远了。
乍然一张脸靠近了梁澄,她立马“啪”的一声,一巴掌打了过去,将眼前的人打倒在地,可见梁澄的手劲之大。
“啊!姑娘怎么打人啊?”他就是大家口中说的疯子,见他衣衫褴褛,头发长而污糟,但眼睛看着很稚气,最可气的是,他的皮肤再怎么布满尘土,都能看出底色是瓷白的。他捂着脸有些委屈地质问梁澄,看着有点楚楚可怜。
“你还知道我是女的,你靠那么近,我都可以以正当防卫砍你。”梁澄睁大眼睛有点生气地说他。
“额,那,既然你都打了,算是互不相欠了。你不是在找我吗?我叫虞安,我平时在这就吃点土,应该不需要银钱吧。”虞安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还真是他无礼了,他站起来拘谨地说道。
“你是有什么困难吗?还是这是异食癖?”梁澄突然有点同情他。
“哦,不不不,我是无啟民,以吃土为生,最近刚复活。”
......
“因为剧烈的地震将他从土里震醒了,没有看到其他的无啟民,他还在我面前示范吃土了,看着没有身体异常,你们要来看看吗?”梁澄看着虞安在她面前吃土,会忍不住胃疼。向祖师爷问关于虞安的情况,祖师爷也没有理,应该就是没有危险,梁澄就联系胡文叙问问。
“这样啊,正好我们也在不远处,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带吃的,你收拾个桌子和碗筷出来就行。”胡文叙边听电话边和旁边的孟景舟和周师兄确定去往梁澄那边,看传说中以吃土为生的无啟民的行程。
自官石县异场被摧毁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孟景舟在周煜旸灵力疏通体内荧惑石力量的帮助下,顺利地醒来了,正在研究各地关于诡异的信息。
“行,你们来吧。”梁澄挂了电话,转头对沉迷于看电视的虞安说:“虞安,明天我有几个朋友来吃饭,也顺带看看你的情况,到时一起吃个饭吧。”
“哦,好。”虞安没有思考便立即应声答应。梁澄给了虞安几套现代的衣服,用洗衣机单独洗了他那套麻制衣服,准备让他收藏留念,还教他怎么用浴室、马桶等现代设备。将虞安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第二天,梁澄才有空联系胡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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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澄家里的饭厅,餐桌是张实木大圆桌,中间还带透明玻璃转盘,足够坐下七八个人,是梁澄父母生前准备的。
梁澄给虞安桌前摆了盆土,土的颜色是深棕色的,看着很有营养,还给准备了勺子。
“这是?”孟景舟惊了,圆圆的眼睛更圆了。
“他的饭,他吃土呀,也不能让他看着我们吃吧。”梁澄招呼孟景舟、周煜旸、胡文叙快些坐下吃饭,乔智君他们毕竟是有编制的,而且还在忙。
“也是,呵哈呵呵。”孟景舟还没有完全接受一个看着像人的人在他面前吃土,他闻得出来这盆里头的东西确实是土,梁澄也不是那种故意用这种方式开玩笑的人。
“吃饭吃饭,你这样看虞安,我师兄会吃醋的。”胡文叙开玩笑地说。
孟景舟嘿嘿笑了笑又瞧了一眼正在看着他温柔微笑的周煜旸,本来身体靠近虞安的,听这话就立即摆正了,拿着筷子准备夹菜吃饭了。
虞安见大家都动筷了,拿起勺子咔咔炫土,这阵势吸引了同桌人的注意,胡文叙都忍不住掉了筷子又很快捡起来。
一顿饭除了虞安都吃得非常纠结。饭后胡文叙联系诡异研究局的工作人员,大致将虞安的情况上报,算是让他接受官方的监管,给他一个暂时性的身份证,梁澄愿意作为监护人,因此户口顺便落在梁澄那,后续再进行考察。
虞安非常感动,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想要去哪、干点什么都需要身份证,比如打游戏,游戏世界可真有趣。想要获得这个国家的身份证可不容易,他掀开上衣一角,里面有几个绑在腰上的棕色编织袋子,他从中间的一个袋子拿出了个半指长的黄色琥珀,用力在地上投掷。
琥珀承受不了剧烈冲击,碎了,里面掉出了一个豆子大小的果实。
“这个是萤火芝,给你吃,吃了会变聪明。”虞安将果实捡起来放在梁澄嘴边,硬要喂她吃下。
梁澄不敢说话,担心一不小心就被虞安将地上捡的东西塞进嘴里,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将萤火芝从虞安的手里拿下来。
“快吃快吃,放久了会坏的。”虞安着急地催促她,虞安已经吃过七个萤火芝了,再吃已经没用了,因为收集了也不想浪费,就用树脂将萤火芝封存。
“可以用水洗一下吧?”梁澄捏了捏果实,不确定道。
“可以呀,为什么要用水洗?又不脏。”虞安眨巴眨巴眼睛说。
“额,算了,你这个吃土的老古董。”梁澄对于刚出土的人比较有耐心,周煜旸和胡文叙轮番看了萤火芝,都觉得应该是萤火芝,上面也没有令人不适的气息。
“看着应该是萤火芝,在黑暗处会发光,吃一颗可以通一窍,吃七颗则通七窍,在黑夜中不用工具都能看得见。好像没变质,你要尝试一下吗?有问题我和师兄应该能保你一命。就一颗,不好交给实验室做实验。”胡文叙还是交由梁澄做决定。
“吃吧,好东西。”虞安催促梁澄,他看周煜旸和胡文叙接过萤火芝观察的时候,有点不舍和担忧。
“那好吧,我试试。”梁澄抵挡不住虞安非常积极劝说邀吃下,她将萤火芝放进碗里用开水浸泡,再换凉白开,然后把心一横,将它送水吞服。
梁澄砸吧砸吧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在她以为无事发生时,她突然想要去练《青龙九变剑法》,她将碗放下,着急地对孟景舟他们说:“我最近在学家传剑法,走去楼上,我展示给你们看看。”说罢,梁澄自行快一步取剑上天台。祖师爷给的剑法,说是家传的也说得过去。
“啊?哦,走吧,去看看,估计是萤火芝通窍的功效出来了。”胡文叙看着有些兴奋的梁澄,感觉她像是进入了顿悟。
天台,门口上方有几排长管灯,安全围墙上有四个散发着柔和白色光的圆圆灯泡,地上基本没有桌子或者杂物,梁澄先前收拾过了。
梁澄举着剑,脑海中的《青龙九变剑法》的动作正在非常清晰地演练一遍,接着,她也开始从第一式顺滑地练到第九式,这一次,她的动作细节做得非常到位,虽然没有足够的攻击力,但日积月累、水滴石穿,梁澄对于有好结果的目标一向非常有毅力。
梁澄完整地练了一遍觉得还不够,还要练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精疲力竭。
“哐当。”剑触到地板的声音。
梁澄还握着剑,但她现在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汗从脸上、头发上、手臂上流下来,她虽然很累在大口大口喘气但很开心。
“呼,谢谢你,虞安,这个萤火芝就算是你的房租了,每个月定期给你零花钱,毕竟我比较穷,就这条件了。房子是不能给你的,我爸妈留给我的,租到我的产权到期还是可以的。”梁澄对虞安说。
“那太好了,感谢你的收留。”虞安不觉得吃亏,反而心存感激,毕竟在一个陌生的时代,有个人能够真心收留指导自己,这个不太容易。
孟景舟觉得虞安不仅仅是因为梁澄收留了他,还有这短暂的相处。梁澄积极帮助虞安融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