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的第一堂神奇动物保护课意料之外的有趣。室外很潮湿,还不断有冷风吹过,本来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上两个小时,但海格一改以前,不再让大家观察无趣的弗洛伯毛虫,弄出了一堆篝火,里面全是火蜥蜴。同学们来了兴趣,到处收集树枝,让火不断燃烧,让火蜥蜴在烧地噼里啪啦的篝火里到处窜来窜去,像极了在地面燃放的烟火。
相比起神奇动物保护课,第一堂占卜课就差远了。课程内容是看手相,虽然并不难想象特里劳妮教授那神经兮兮的授课方法,但阿沙似乎运气不好,一直被特里劳妮教授盯着,一有机会她就会拉着他的手,惋惜地说着他手上的生命线是如此之短,和哈利有的一拼。普露登斯在旁边埋头憋笑,整个人抖的厉害。碍于教授在场,不然阿沙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居然不翘课。”见特里劳妮教授走到后面去观察其他学生的进度,安奇芬好奇地看了看男生的手心,白皙细长,除了好看,横竖都看不出任何明堂。话题抛出,这次笑得却是埃利奥特。他撑着脑袋,手肘抵在圆桌上,无情地戳破男生这个小秘密。
“麦格教授发现他翘课了。有一次魔法史课他在图书馆看书,碰到麦格教授来图书馆查阅资料,被抓个正着,还荣获一次禁闭的机会……”
“够了。”阿沙一头黑线,普露登斯还继续呛了他几句,安奇芬看着充满火药味的两人,觉得霍格沃茨真的可以举办一个毒舌奖,由他们两个人来争夺冠军亚军……
作业无休止境,唯一让安奇芬有些盼头的周四晚上终于来临。她和哈利一起来到了魔法史教室,这里的空间足够大,卢平教授说很适合练习呼神护卫。
“介于不可能把一个真的摄魂怪带进城堡里来练习,我找到了一个博格特。”卢平教授将手里的一个大货箱放在宾斯教授的讲台上,一边解释一边脱掉身上的斗篷,“我从周二就开始搜寻,所幸在费尔奇先生的档案柜里找到了他,这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接近摄魂怪的东西了。哈利看到博格特就会变成摄魂怪,我们可以拿它来练习。”
天才啊。安奇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打量了好几眼大货箱,说真的,她差点就认为卢平教授要找个真正的摄魂怪来上课了。卢平教授简短的解释了呼神护卫:它是摄魂怪的克星,会施放出自己的守护神挡在自己和摄魂怪之间。守护神是一种积极的力量,但这个咒语非常高深,需要把自己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某个特别快乐的时刻才能施放出来。许多高明的巫师都没能够掌握。
……好吧,安奇芬感觉天都塌了。她的学业水平也就一般般,她要拿什么资本来学习这么一个高深的咒语……算了,自己连阿尼马格斯都想学呢。要是学不会就当是练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安奇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继续听卢平教授讲解。
“咒语是呼神护卫,请把意念都集中在那愉快的回忆上。”卢平教授清了清嗓子,安奇芬思绪开始有些混乱,后来集中在了一些让自己快乐的回忆上——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加入球队、还有之前厨房里的厨艺大赛……她的魔杖尖端窜出一团银白色的气体,哈利的魔杖过几了秒也和安奇芬一样。
“很好,那么——准备好在摄魂怪身上练习了吗?”
安奇芬和哈利对视,不约而同的向卢平教授点了点头。安奇芬站在了装了博格特箱子的斜方位,尽量让博格特不要注意到自己——要是变成了帕德西,一切都会变得糟糕。卢平教授揭开货箱的盖子,变成摄魂怪的博格特缓缓从箱子里冒了出来,纵使它在往哈利靠近,那股寒气还是透进了安奇芬的皮肤,身体四处。她情不自禁发抖,脑里的美好回忆被冲走,留下只有恐惧。
哈利晕了过去,安奇芬扶着椅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等到哈利清醒,两人坐在座位上一点点啃着卢平教授递过来的巧克力蛙,安奇芬感觉自己的嘴唇发白,喉咙干涩,冷汗直流。
“我们再试一次。我本来没指望你们能一次成功。说实在的,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我到会感到震惊呢。”卢平教授脸色苍白,又提出了新的建议,“如果刚才的回忆不够强烈,可以另外挑选……一个更愉快的回忆。”
更愉快?那再想想和普露登斯还有伊琉厄斯进去禁林的小木屋练习的那会……那段记忆是美好的。安奇芬闭上眼睛,回应卢平教授打开箱子的请求。教室里再次变得寒冷刺骨,安奇芬睁开眼睛,手里的魔杖尖端窜出银白色的气体。愉快的……快乐的……美好的……永恒的记忆。安奇芬举起魔杖,对准向她和哈利逼近的“摄魂怪”——
“呼神护卫!”
一个银白色的物体从安奇芬的魔杖尖端冒了出来。它直逼“摄魂怪”,银白色的光芒笼罩着它,逼迫它连连向后退,最终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大货箱里面。那银白色的物体飞了回来,在安奇芬的周围旋转着,飞上天花板,在女生的注视下消失不见。蝴蝶。守护神是蝴蝶。好吧,她果然是没猜错……在小时候遇到那只蓝蝴蝶后,她早就爱上了这种小巧,美丽,极具神秘感的动物。
“很成功的呼神护卫……”卢平教授惊讶地看向安奇芬,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是先召唤出守护神的那一个。哈利脸色发白,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我听见我爸爸的声音了……他想自己自己牵制住伏地魔,让我妈妈有时间逃生……”哈利喃喃道,安奇芬收起魔杖,有些担忧的看向哈利。
“我很抱歉,哈利……或许摄魂怪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折磨你。如果你不去想,不去中它的圈套……会不会稍微好一些?”虽然不知道哈利究竟看见了什么,但他一定很不好受。安奇芬不懂如何安慰人,但她还是依靠着自己的想法出口给了一点建议,还顺带着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她一贯的作风。如果言语上给不了鼓励,那就通过行动来给予。
卢平教授第三次打开了货箱,哈利的呼神护卫终于有点起色:巨大的银色物体从他的魔杖尖端喷出,依稀看出一点大型动物的雏形。虽然时间很短,但也成功抵挡住了“摄魂怪”一会儿。面对哈利再一次练习的请求,卢平教授坚决地拒绝,并又给了哈利和安奇芬各一大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让两人下周四晚上再来魔法史教室练习巩固。安奇芬嚼着巧克力,注意到哈利有些失落,感觉他仍在回忆那段不太好的回忆,便掰了一块巧克力塞给哈利,示意他多吃点,驱散那些坏情绪。
“我们会得到魁地奇杯的。”哈利开始严厉地告诫自己,“反复听他们的声音不能使他们复活……你最好控制自己。”
“不要紧张,我们会得到的。”安奇芬应和哈利,两人将最后一点巧克力吃完,朝格兰芬多休息室走去。
开学第一周,拉文克劳在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赢了斯莱特林。伍德说这对格兰芬多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们可以打败拉文克劳,就可以排到第二名。
“但这也不是奥利弗让我们每周五次魁地奇训练的理由……”安奇芬和哈利奋笔疾书的写着作业,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晚上需要上卢平教授的抵御摄魂怪训练课,这么算下来,每个星期只有一个晚上他们才有空写作业。安奇芬崩溃几乎要把整张脸都要埋进羊皮纸里——她恨不得能够把阿沙拉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来帮她想一想这些该死的论文到底要怎么写,乌冬晚上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安奇芬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逼出毛病了,万一哪天进了医务室,全都是伍德的责任。
“她怎么弄的?赫敏没有落下一节麻瓜研究课,但它们半数都跟占卜课的时间冲突,而她占卜课居然也一堂没落!”罗恩问向哈利,虽然声音不大,但安奇芬依旧可以听得到——她就坐在哈利旁边,两个人刚刚还在讨论斯内普布置的不可检测药剂论文该怎么写。安奇芬四处张望着,不小心和罗恩对视,后者连忙逮住机会问道,“安奇芬,你也和赫敏一起上麻瓜研究课和占卜课,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呃呃……嗯……我们就是这么上啊……”安奇芬含糊其辞地嘟囔着,心里清楚她的回答并不会令罗恩满意,但只能尴尬地希望这场对话早点结束。
“情况不妙,哈利。我为了火弩箭的事去找了麦格教授。她——呃,有点儿跟我发火了。”伍德的出现简直就是安奇芬的救星。虽然不是来找她有事,但她还是把脑袋凑近他们两人,不去想罗恩刚刚的问题,“她好像认为我关心赢奖杯胜过关心你能不能活着。就因为我对她说,只要你能先抓住金色飞贼,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被甩下扫帚来……”
“……奥利弗,我要是麦格教授我也会冲你发火。”安奇芬无情地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言论,瞪了他几眼,“你最好清楚你自己都在说什么……这简直就是在拿哈利的性命开玩笑!”
“天啊,我难道说了什么很混账的话吗?”伍德和安奇芬大眼瞪小眼,前者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天哪,你简直像极了她朝我嚷嚷的那副样子……”
安奇芬罕见地翻了个白眼,不再回复伍德,继续写她的魔药作业。得了吧,伍德就是这样,为了魁地奇可以不顾一切,简直和发了疯没两样。
“还在写作业呢?”乌冬从休息室门口过来,自然的坐在安奇芬旁边的沙发上,凑过头看了眼羊皮纸上的论文内容,“哦,斯内普布置的论文。”
“是啊……我写了一半就想不出来了。”安奇芬把羽毛笔搁置在羊皮纸上,重重的伸了个懒腰,“你怎么写的?我想看看。”
“我还没开始写,反正也用不着多久。”乌冬随意地摆摆手,将口袋里的一张纸条递到安奇芬面前,“你看。”
“霍格莫德通行证?”安奇芬一眼就注意到了最后一格的名字,惊喜地抬头看向乌冬,“你妈妈给你签字了?”
“嗯哼。”乌冬难得愉悦的绽开笑容,但不出几秒她的眉头就皱在一块,拇指抵着下巴,犹豫不决的开了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邀请艾米莉下次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但他现在肯定不愿意和我说话……”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去说?我不想去。”安奇芬托着下巴,本想着委婉点,但刚刚和伍德聊完的火气还在上头,就这么直白的指出了乌冬不对的地方,“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去面对,要我来根本没用。”
“我知道。”乌冬罕见的没有反驳安奇芬,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肯定是会生气的。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拿不定主意,“我一开始就准备自己找他,但我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只是想找个伴给我壮壮胆。”
“距离你醒悟过来已经过了快四个月。”安奇芬扳着指头数数,“能够吵架冷战这么久,你们真是厉害。”
“我早就没有生艾米莉的气了。”乌冬不满的把举起四个手指头的手拍下,嘴角无奈了扯了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后面就懒得说了。”
“你还生他的气……他就是想让你不这么难受,那时候还给你从霍格莫德带了零食。”
“是是,我是有点毛病。但我也没想和他闹掰。”乌冬从沙发起身,换到了一旁的扶手椅上,摆手表示对这件事情的无奈,“我当时心情不好,行为的确过激了。你说,我到时候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可能吧。”安奇芬思索一番,认真的给出自己的观点,“诚恳一点的话,应该会原谅你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要诚恳,道歉真累……”乌冬整个人躺进柔软的扶手椅里,安奇芬重新拿起羽毛笔,瞥了她一眼。
“……你无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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