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局就出来!”游戏启动的音效响起,男生的声音显得含糊不清。乌冬早就习惯了阿沙成日待在游戏房间里不出来,索性拉着安奇芬直接坐下,两个女生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巴里灌——随意的自然是乌冬,安奇芬可坐的端端正正,毕竟第一次来朋友家里,还是有些小紧张和尴尬。乌冬已经和那名老人开始畅聊,话题无非是一些指责阿沙待客不足、茶水好喝的一些生活琐事。聊着聊着就到了霍格沃茨上,那老人似乎对此尤其好奇,问了两人许多有关魔法的事情,还让安奇芬展示一下魔杖,顺便来一个小咒语让他开开眼界……
“爷爷,校外不能使用魔法。”安奇芬掏出魔杖,有些尴尬的向老人扯出一个礼貌地微笑,老人遗憾地摇摇头,又打量了几眼魔杖,才让安奇芬收回去。
“哦,太可惜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祖父,你等会不是要去接祖母吗?”游戏音效停止,阿沙打开房门,无奈地看向老人,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问题。老人一拍脑袋,连忙上楼收拾,拿上必需用品后,他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乌冬和安奇芬一眼,打开门离开了此处。
“你真是扫兴。”乌冬白了他一眼,把最后一点茶喝尽,“正讲到兴头上呢。”
“我从霍格沃茨回来的第一个暑假,他问了我足足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关于魔法世界的事情。你要不要猜猜,为什么你每次一来我家,他都要缠着你一直一直不停的问。”
安奇芬没忍住笑出声。这位麻瓜老人还真的有趣,这年头对魔法世界感兴趣的麻瓜几乎是屈指可数,面对这么喜欢的,她也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孙子不能给出自己理想的答案,老人便寻上了乌冬——某种意义上,乌冬还真是热心。
“你慢慢笑,我打游戏去了。”阿沙转身就往游戏房走,安奇芬出于好奇,跟在男生身后,想一探究竟。她在门口看了一眼,那环境极其昏暗,窗帘全部拉紧,只有那电子设备在闪着高强度的亮光。安奇芬一瞬间哽住,对上阿沙略显疑惑的表情,女生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活该你近视啊。”
“打游戏需要氛围。”
“……打游戏不需要弱智。”
男生显然有些恼怒,耳尖泛起微微的红晕。虽然理亏,但他还是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安奇芬,表情哀怨的就好像安奇芬扔掉了他的游戏机一般。门“砰”地关上了,游戏音效随即响起,在这安静的屋子内插进一道并不是很和谐的声音。
“喂,到时候记得来别墅吃饼干啊!还有埃利奥特,你别忘了接他!”乌冬忍无可忍地对着门里的阿沙吼道,回应她的起初是游戏胜利的音效,过了几秒钟,男生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知道。”
“他网瘾这么重,上学期间又带不了游戏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去别墅还有些距离,安奇芬问向乌冬。她还真不是在调侃,而是发自肺腑的提问,两只眼睛眨了眨,整个人的态度尤其真诚,“他真的不会在学校闲得慌吗?”
“这是世界未解之谜,等当事人作出回答吧,懒得猜。”乌冬耸肩,对阿沙的这项兴趣爱好似乎有些缀之以鼻,“成天打游戏也太无聊了,要我就不会这样浪费假期。”
“那你干嘛?”
“自然是用门钥匙去到不同的房间,这也是一种赌博方式。”乌冬得意洋洋的扬起头,对自己的别墅可谓是爱不释手。她对自己的这种消遣假期方式特别满意,还不忘记补充有关于别墅的最后一句,“我家别墅有整整300个房间哦,每一间的装饰也不同。”
“……你比他还弱智,炫富请右拐不送。”安奇芬脸拉的老长,表情阴森森的,就差没上来给乌冬几拳。
女生们的小打小闹在别墅门口看到管家时便停止。乌冬向管家点点头,拉着安奇芬来到一面墙上,那里画着别墅的平面图,每一间房间上贴上一枚金加隆。安奇芬还未反应过来,乌冬拉着她的手,伸出食指轻触一枚金加隆,安奇芬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力吸着她,她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和乌冬肩膀靠在一起,那股磁力一直存在,将她拉进去,拉进去——
她重重地倒在一张床上,和乌冬一块,两人东倒西歪,样子不敢恭维。安奇芬还未从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里反应过来,乌冬已经悠闲自在的将头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醒一醒,刚才那是什么?”安奇芬推了推乌冬的身子,女生将眼睛眯开一条缝,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才回答安奇芬这个早已经见怪不怪的问题。
“这就是门钥匙。门钥匙一般选择不起眼的物品,被巫师施上特殊魔法,就可以将人迅速从一个位置转换到另一个位置的。”
“……你确定金加隆是不起眼的物品吗?我真的会抠下来。”安奇芬自从看见别墅后,就清楚的明白了贫富差距的可怕。
“如果有外人要拿走它,都会接受统统石化的洗礼。从几百年前伊索家族就开始用金加隆当门钥匙,这是财富的象征。”乌冬轻轻开口,对祖辈们的行为产生认可,但很快又不屑和轻蔑起来,“当然,用麻瓜屏蔽咒和混淆咒就是在无病呻吟,大题小做。”
乌冬不再谈论这些问题,闭目养神也显得无所事事,她试图和安奇芬一起观看《预言家日报》,去寻找一些有意思的新闻,但几乎全部都是有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她扔开报纸,和安奇芬拿了些桌子上的草稿纸,开始玩吊小人的游戏——这是一个很有趣,适合在无聊的课程——大部分人首选魔法史,上打发时间的猜词游戏,其中一个人想单词,这个单词里有几个字母就在底下画几条线,然后在旁边画上绞刑架,另一个人就猜字母并往里面填写,直到猜对才算赢。如果猜的字母这个单词里并没有,那么就要把它写到旁边排除掉,然后在绞刑架画上小火柴人的一个身体部位,如果小人画完还没有猜出单词,这局游戏就以失败告终。
两人硬生生玩了两个小时,直到响起敲门声才结束。安奇芬输了不知多少次,她喃喃自语自己只是游戏玩的烂,并不是弱智——输到第十次,她开始怀疑人生。好在安奇芬一开始拒绝了乌冬的赌博邀请,她想赌银西可,被安奇芬一口气回绝。还好有先见之明,不然安奇芬要输的裤子都不剩。
安奇芬去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穿着一身紫色洋裙的海斯。他戴着一头金色的假发,两只眼睛灵动的向安奇芬眨了眨,手上还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小饼干,是史莱姆的形状。安奇芬强忍着自己不说脏话,发出了由衷的完美。
“好可爱——”
“别夸了,他鼻子都翘上天了。”乌冬在一旁打岔,假装不怀好意的看着安奇芬,“我都没见你穿过呢,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说我干嘛,你也没穿过,要试你先试。”安奇芬不理会乌冬调侃的语句,去海斯手中的盘子里取出一片饼干,送进嘴里,“好好吃!恰到好处的甜,还有股花朵的清香——”
“我加了些花露。”海斯不可置否的点头,“可以考虑以后在产品里也加一些花露,在有趣的基础上提高口感。”
“天才!”安奇芬恍然大悟的看向海斯,她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伸出手拍拍海斯的肩膀,她只能用这个动作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以后真不考虑去开甜品店吗?一定可以卖爆。”
“借你吉言,正有此意。”话是如此,海斯被夸的有些不大好意思,脸上浮现出轻微的红晕,又往安奇芬手里塞了几片饼干。
海斯已经在厨房完工,三人窝在房间里面开始玩起了桌游,乌冬家里有许多这种卡牌,每个房间里都放置了一两个,每当玩完一个,她就会拉着安奇芬和海斯去到下一个房间,简直是开盲盒玩游戏的第一人,而这种桌游居然有800多种,让安奇芬瞠目结舌——她最多也只是听过五六个。
“平常只有我在家里,这些桌游又只能多人玩,一直放在柜子里不动,全都积灰了。”乌冬眼底闪过一丝落寂,闷闷不乐的说着,紧紧攥着手里的卡牌,扫了一眼局势,又迅速打出一张,“骑士再见!”
“你怎么又杀我的骑士——这已经是第五次了!第五次!给我留点活路吧!”安奇芬哀嚎一声,一头栽在床里,双手捂面,这种益智类游戏真不适合她,她已经对自己的智商不抱任何希望。
窗外的小鸟站在窗台上,看着三人在房间里嬉戏玩耍,欢快地歌唱,那清脆悦耳的叫声令人心生欢喜,安奇芬趴在窗台,看着小鸟飞向枝头,带着它的好几位朋友在树上开演奏会,啾啾作响。得到乌冬允许,安奇芬拉开了紧闭的窗户,一阵微风拂过,伴随着鸟鸣,云朵遮蔽了刺眼的阳光,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四点,估摸着埃利奥特应该到达别墅,乌冬带领安奇芬和海斯离开了房间,去往会客厅。
“原来你们家还有会客厅,我以为全是房间。”安奇芬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乌冬回了一个很不客气的白眼——说真的,不是安奇芬有意见,但频繁翻白眼真的不会让眼球脱落吗?她曾经看一本恐怖小说,那个爱翻白眼的配角两只眼睛都瞎了……
“我家不是酒店。”乌冬眉头一皱,表示不满,还特意补充一句,“只是很大而已。”
“……后面那句免了哈。”
三人在会客厅坐下片刻,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门口距离会客厅有一段距离,乌冬说大门用了扩音咒,无论在别墅哪个角落都能听到。三人走到门口,阿沙和埃利奥特左等右等不到开门的人,早已经开始闲聊起来。安奇芬注意到管家不见了踪影,乌冬说管家管的事情太多,时常不会待在门口。打过招呼后,埃利奥特瞧了几眼,从他手里接过小饼干,觉得越看越眼熟,拉过安奇芬小声的询问。
“这是谁啊?看着又面生又面熟的,你们的麻瓜朋友?”
“啊?这是海斯啊?艾米莉海斯,我们学院的。”安奇芬一脸疑惑,看了眼男生的装饰,又理解的点点头,“好吧,这确实有点看不出来……”
“你确定是有点吗……”
“怎么啦,你歧视啊?”安奇芬挑眉,打趣的看向埃利奥特,男生慌忙摇头否认,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致力于让自己赶快逃离流言蜚语与困境之中。
“兴趣爱好是每个人的自由,我只是有点好奇穿裙子是什么样的感觉……”
“嚯。”安奇芬眼睛眯成一道缝,嘴角勾起一抹算不上友善的笑容,她步步逼近埃利奥特,被这眼神和笑容惊到,男生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躲在阿沙身后。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这么好奇,要不要来试一试?”安奇芬的眼神在埃利奥特身上不断游走,笑容愈发邪恶,“我可以找海斯借几件,你来试一试哪一件合身……”
“不要!”埃利奥特少见的大喊出声,脸憋的通红。安奇芬眼睛都笑弯了,把头凑上去,正准备对埃利奥特“动手动脚”,夹在中间的阿沙终于抵住女孩的脑袋,阻止她继续向前。
“干得漂亮!”“干嘛拦我!”
两道尖锐的声音不约而同从阿沙的前面和后面响起来,男生率先看向面前神情不太愉悦的安奇芬,手从她脑袋上离开,不冷不热的开了口。
“别闹了。”他的话语里夹杂着刻薄和生气,面无表情的望向安奇芬,眼里闪烁着不满的光芒,似乎容忍很久,终于是到了极限,那眼神毫不客气地把安奇芬批评了一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气氛低到了零度,充斥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