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经理从盛寒办公室出来,不敢怠慢,立即让下属组织好语言把盛寒意思传达到各大部门。
公司里大家竟惊讶又瑟瑟发抖。
“我还以为盛总听到贝明夏那些传言,最先破防的会是贝明夏……”
“盛总那么稳重的性格,竟然只是因为公司里传出一些关于贝明夏的传言,就要扣所有人的工资?!要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敢信。”
“盛总真的是因为贝明夏的事动怒降薪?会不会是早就想降了,所以找个由头而已。”
“找由头也不是所有员工降薪啊,盛天集团又不是外面那些小公司。”
“真是有生之年系列,盛总那么冷峻理智的一个人,谈恋爱后竟然这么胡闹。”
“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呜呜,盛总这是什么神仙男友。”
“你们说公司里关于贝明夏那些传言是真的吗?应该不会空穴来风吧。”
“别说了别说了,还嫌自己工资高吗。”
……
金钱的威力果然大,很快,以前那些八卦的同事一个个嘴上都像是贴了封条,而“贝明夏”这三个字眼则像是禁令,大家再不敢妄言。
各大部门经理都已经从人事部经理那里得知盛寒的怒气,大家都深知盛寒性格,若是不把传出谣言的人找出来,以后所有人都将不好过。
为了饭碗,各部门在对待这件事都很认真,在经理带头下,以及技术手段,大家终于找出传出流言的人。
主犯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每个人都让大家感到意外,但细想之下又不那么意外。
一个是美女前台,平时都开豪车上班,公司里众所周知的白富美。
一个是研发部的美女,名校毕业,长得漂亮能力强,是公司很多男同事心目中的女神。
一个是公司不起眼的男同事,职位也很普通。
最后一个,则是王明非。
公司里有监控,再加上现代社会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很容易留下痕迹,所以找到谣言传出来的源头后,这四人也没有去争辩。
事关所有人的饭碗,大家都很关注谣言进展,始作俑者被找出来后,大家自是忍不住热议一番。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造谣的会是他们四个。”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女人因为嫉妒造谣我能理解,怎么还有男的去编排这些?”
“你以为男人的嫉妒心就少了?公司里多少想往上爬的男人,结果贝明夏一个刚毕业还什么都不懂的人,那么快就升职加薪,你说那些男同事看到心里能好受?”
“最让我意外的是企划部的那个王明非,我听说他还追过贝明夏呢,怎么传谣言的还有他啊。”
“男人真可怕,还好贝明夏当初没答应他。”
“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挺老实的啊。”
“也算是给公司别的妹子避了雷,千万要离这样的男人远一点。真可怕,不过是没追求到,就在背后传谣,报复心太强了。”
“这种人别说做男朋友,就是做同事都让人感到害怕。”
……
见过女人的张雨晴,尽管她没有造谣,也没有和同事讨论过,听说盛总因为谣言动怒后,无疑是极其心虚的。
特别是当得知王明非竟然是始作俑者后,她心里愈发慌。
她是真不想丢掉目前这份对她来说十分不错的工作,而且,在得知贝明夏家人要这么害她后,她对贝明夏的嫉妒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
更让她背脊发凉的是,想不到王明非竟如此小人。
前段时间,她可没少和王明非联系,话题基本都是围绕贝明夏。
王明非现在被抓包,会供出自己吗?
张雨晴坐立难安了一下午,离下班时间越近,她越是紧张。
眼睛时不时往贝明夏所在办公室看去,只可惜,从她座位角度,根本看不到贝明夏办公室的门。
她该怎么办?
终于,她看到贝明夏从办公室出来往卫生间方向走去,紧张不安的她纠结几秒后,起身朝贝明夏背影追去。
卫生间门口,贝明夏听到张雨晴叫她,疑惑停住脚步。
虽然在公司经常见面,可此刻的张雨晴再看到贝明夏时,不知是不是她错觉,现在的贝明夏和以前她认识的贝明夏完全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不仅仅是外表上的变化,而是贝明夏眼神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和贝明夏眼神对视时,张雨晴有点露怯。
还是贝明夏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雨晴扫了眼四周,小声问,“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贝明夏深瞧她一眼,“可以啊,那去小办公室?”
张雨晴点头。
张雨晴等贝明夏从卫生间出来,两人一起来到同层的小办公室。
关上门,四周安静无比。
贝明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探究的看向张雨晴,“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张雨晴不敢去看贝明夏眼睛,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听说王明非在公司诋毁你的事。”
贝明夏看张雨晴的眼神带有几分深意,“是吗,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张雨晴能从贝明夏眼神里看到不一样的情绪,她想起那天和女人见面时,在咖啡厅碰到贝明夏的事。而这段时间,她和王明非走得较近,贝明夏若是怀疑她什么也很正常。
张雨晴心里又慌了几分,同时还伴随着些许愧疚,她努力佯装镇定,“明夏,自从我和王明非认识后,王明非总向我打听你的事,所以我们前段时间走得比较近。”
贝明夏若有所思,“这样啊。”
张雨晴纠结的抓了抓衣角,像是下定决心的样子,“我听说前几天你在公司楼下见了一个女人,其实那个女人也找过我,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咖啡厅门口碰到吗,就是那天女人见得我。她想让我给你带一些话,我觉得奇怪,明明她在公司当保洁,想要找你并不难为什么却非要透过我给你带话,于是我就见了她想问清楚。”
贝明夏似回忆了一番,“我记得那天我在咖啡厅门口不仅碰到你,还碰到王明非。”
张雨晴说话声又虚了几分,“是啊,那天王明非也在一起。”
贝明夏:“所以那天是你们俩一起见得那个女人?”
张雨晴头低了低,“对。”
贝明夏眼神微微收紧,“她对你们说了什么?”
张雨晴听上去明显已经有点心虚的语气,但也没有隐瞒,老实道,“大概就是想要威胁你,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你,而是通过别人向你传话,是想先让你感到威胁,再和你谈条件。但是她没有说威胁你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从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你以前的什么黑料,会影响你的名声,从而会让你失去你现有的一切。”
贝明夏看张雨晴的眼神,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
张雨晴话说到这个份上,贝明夏岂能不明白,张雨晴也和公司里那些传谣的人一样,对她是有敌意的。
贝明夏:“你现在来找我,是怕我从王明非那里知道这些,从而影响你工作?”
张雨晴轻咬嘴唇,双手握得更紧,在贝明夏面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贝明夏见张雨晴这般模样,心软了几分,“算了,起码那个女人来找你的时候,你没有听她的去传话,说明你并不想真的害我。王明非对我造谣,你却没有加入,至少你心还是善的。”
张雨晴确实怕丢掉饭碗,所以这才来主动找贝明夏坦白,她以为贝明夏会骂她几句,她也确实做好这个准备,但没想到贝明夏会原谅她如此之快。
想起自己以前在王明非面前的酸言酸语,她愈发愧疚。
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如此卑鄙阴暗,上不得台面。
张雨晴:“明夏,对不起,如果那个女人第一次来找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或许有关你的谣言就不会闹这么大。”
贝明夏:“你真觉得对不起我?”
张雨晴:“当,当然。”
贝明夏:“那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张雨晴稍一迟疑,又连忙道,“当然,你想我帮你什么忙。”
贝明夏:“你主动联系那个女人,就说和我聊天时,得知我打算用给她转账的十万块报警,以勒索罪告她把她送到监狱。”
张雨晴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啊?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
贝明夏:“你愿意吗。”
张雨晴这次没有迟疑,“愿意,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是传个话而已。只是你这么告诉她,不怕激怒她吗?”
贝明夏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道,“我有我的目的。”
张雨晴识趣的没有多问,她犹豫片刻试探问,“那王明非造谣的事,你会怎么处理?”
贝明夏:“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张雨晴:“那……我呢?盛总要是知道,我也曾见过让你引起争议的女人,会不会……”
贝明夏:“你刚不是打算帮我了吗?算是抵消了。”
张雨晴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放下来,她鼻尖一酸,微微红了眼眶,哽咽道,“明夏,真对不起,是我之前被嫉妒冲昏头脑,才生出想要给你使绊子的念头。是我狭隘,小心眼,忘恩负义,明明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我却还不知好歹的不盼你好。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自己挺蠢的。”
小时候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情,贝明夏早就见识过人性的阴暗。相比家人对她造成的伤害,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
贝明夏:“我原谅你不是自己大度,而是我自己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又很幸运的是遇到一些对我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自己以后活得阳光快乐一些,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这种算计阴暗中。女人在这个社会生存更不容易,到底你也没有真的害我,现在又向我坦白,我觉得实在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张雨晴用手揉了揉眼睛,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盛寒会喜欢像贝明夏这种在外人面前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
对盛寒那样的人来说,美丽的灵魂,远比美丽的外表更稀缺。
……
贝明夏和张雨晴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到了下班点。
让贝明夏感到奇怪的是,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工位上,并没走。
以往虽有些同事会特地等盛寒从办公室出来才下班,但到底大多数都是老员工,盛寒虽自己是个工作狂,但并不喜欢在公司搞些形式主义,所以也并非所有同事都喜欢做样子等盛寒下班才下班。
贝明夏刚回到办公室,袁益告诉她,公司各部门今天都要加一个小时班开会。
除了她所在办公室几个人。
不过,贝明夏被盛寒叫进办公室,和开会也没多少区别。
依旧一身西装革履的盛寒,看上去冷峻严肃,让人不敢直视。
盛寒:“王明非和那三个传你谣的人,已经被我开除。”
贝明夏有点意外,她猜到那几个人会被盛寒处置,只是没想他行动会如此之快,说开除就开除。
贝明夏:“是不是有点不大好,毕竟他们也不是在工作上犯错,就这么直接辞退,会不会……”
她话没说完,被盛寒打断,“没什么不好,明知我和你的关系,却在公司肆无忌惮的诋毁你。诋毁你就是诋毁我,只是辞退他们已经很仁慈。”
贝明夏不敢再多话。
盛寒看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我听说这段时间张雨晴和王明非也走得很近,刚才你和她在办公室谈了有一会,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贝明夏点头,“嗯,她主动和我坦白说前几天在咖啡厅和王明非一起见过那个找我的女人,女人想要她给我带话,试探我的反应好再来威胁我,不过被张雨晴拒绝。”
盛寒冷笑一声,“当初要不是你在酒吧求我救她,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样,她不念你的好就算了,还在背后耍这些心眼,简直不知好歹。”
贝明夏立即道,“她也没有真的害我,而且刚才给我道歉的态度很是诚恳。”
盛寒:“你不想追究她?”
贝明夏:“也不是不追究,我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她帮我一个忙。”
盛寒:“帮你忙?她能帮你什么忙。”
贝明夏声音没了往日的软糯感,琥珀色的眼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