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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溯月流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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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霜话音一落,围在凉亭外的仆婢一齐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池鸢三人,只要他们一有动作,便会立刻动手。

薄薰讶异一瞬,好笑地打量周围的仆婢,很是期待齐霜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池鸢泰然自若的安坐不动,根本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齐小姐这是做什么?想留住我,就凭他们几个吗?”

“我知道池姑娘武功好,但别忘了这里是齐府,除开他们,这附近所有护卫暗桩,皆听我调令,就是不知池姑娘,觉得自己能逃出去的胜算有多少?”

轻柔的湖风,敲打着亭檐下的竹帘,池鸢目光从齐霜身上滑走,转向亭外那些仆婢,收回目光的那刻,余光往亭檐上一扫而过。

她微微磕眼,耳畔的银发带随风动了动,凝神细听周围清浅到几近没有的呼吸声。

上次同齐霜亲热的护卫也在,不对,不止他一人,附近还藏着好几个,看来齐霜这次确实是有备而来。

“主人,齐霜带的人有点多,要先动手吗?”

“不必,先周旋一下看看。”

沉默间,齐霜一直在观察池鸢的反应,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随意搭在石案的手轻轻挪了挪。

池鸢察觉,抬眼看她:“齐小姐何故如此做?细细思来,我好像从未有地方得罪于你吧?”

齐霜红唇微勾,笑容明艳晃眼:“池姑娘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有些事不明说,只需听一听风声就猜得出,不过,若池姑娘真是这般迟钝的人,我也不介意与你挑明一切。”

“哦?那就请齐小姐说一说缘由吧。”

齐霜眉尖挑了挑,看池鸢的眼神有些沉郁:“这么明显的事,池姑娘还察觉不出,简直蠢得无可救药,真不知,流光君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凭什么,你就能得他宠爱?”

“呵……”池鸢忍不住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仇怨,没想到就只是因为流光君?”

齐霜眼眸微沉,缓缓站起身:“天下女子何其多,凭什么他就看中了你?流光君是何等人物,你这般不屑,是看不上他对你的爱,还是说看不起天下女子对流光君的爱慕?”

池鸢笑着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知道你喜欢他,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觉得,没有我,他就会喜欢你吧?”

齐霜轻轻拂袖,抬眸时,目光骤然变冷:“喜欢?哼,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不能有别的人,我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他,哪怕是被他看过的,注意到的,通通都要除掉!”

池鸢怔了怔,心想,齐霜这哪里是喜欢,分明是占有欲作祟。

“原来是这样,好,来吧,看你如何拿下我。”

“如此自信,可是觉得你能跑得掉?”齐霜转眸看向一侧的青梅,又看了看对她翻白眼的薄薰,继续道:“你该不会觉得花漾能帮到你吧?哼,若是如此想,恐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现下他的人进不来齐府,而我已经同花江联手,堵了他的后路,而今他自顾不暇,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池鸢笑而不语,动也不动,似在齐霜出招。

见池鸢这态度,齐霜心下微微起疑,但此刻机会不能错失,即便不成,也要试探一下她的底牌。

“动手!”

一声令下,仆婢们齐齐动身,拔出藏在衣下的刀剑,向亭内三人扑袭。

就在这时,湖风骤疾,翩翩飘落的花叶,突然在半空凝滞了一刻,随即,就从四面八方涌向凉亭。

风起时,所有人都被一股力量压制了半息,待花叶穿堂而过,那些仆婢又像是被续上发条的傀儡,再次俯冲而来。

薄薰正要动手,林外忽来一人,薄薰以为他是齐霜的人,一个掌风呼去,那人却轻巧躲过,薄薰微怔,察觉他气息熟悉立马住手。

那人身轻似燕,剑气如虹,光华流转间,纷飞乱舞的花叶,被他剑气扫向四面而来的人。

此人剑气看似湍急,但到人前却陡然去了杀意,花叶碎裂时,仆婢们皆被他隔空点了穴位。

“空闻,你怎么来了?”

檐下,空闻背着剑缓缓转身,一身白衣被湖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朝池鸢颔首一礼,随后笑着朝薄薰挥了挥手。

薄薰迎上前,上下打量他:“你,你小子武功不赖啊!还真是没看出来……”

空闻笑着摇头,目光转向齐霜,一双含笑的眼睛,看人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自他出现,齐霜的脸色就变了,有震惊,有不可置信,但最后都化作失措又紧张的情绪。

她急急转身,向湖岸周围探望,空闻作为流光君四大书侍之首,他若是出现,那流光君必是来了……

湖岸风静,拂动着远近的花草,隐隐树影间,模糊地显出几道白色身影,不过错眼,那些白色衣服的近卫就来到凉亭外的□□。

日光璀璨,挑动湖面碎金的湖波,泠泠倾洒在那陡然出现的人身上。

明媚斑斓的色彩,映照着他玄色的衣袍,使得袖摆处,银线勾勒的青鸾鸟,浮出一道道华丽流光。

他缓步行来,身后白衣近卫将湖岸所有去路封堵,也将藏匿在周围的护卫暗桩尽数揪出。

看到流光君身影出现的那刻,齐霜身子微微抖动,一双手死死地攥紧袖口,抬眸看一眼便撇开一下,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沦陷,少看一眼又难以割舍。

不过三次,齐霜的目光就猝然与流光君扫来的视线对上。

“咚……”的一下,被盯住的齐霜,心脏剧烈搏动,加急的速度快得好似下一刻就要崩裂。

怔愣间,齐霜匆忙垂眼,不敢再与流光君对视。其一,他身份特殊,与他对视,为大不敬。其二,她羞怯,她既欢喜又害怕,害怕多看一眼,会在他眼里看到,她内心恐惧的漠然与厌恶。

当然,流光君也只盯着齐霜看去了一眼,仿佛多看一眼,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流光君径直走向凉亭,一步步迈上石阶,全程视线,都凝望着,在美人靠上静坐不动的池鸢。

空闻的出现,让池鸢属实意外,虽有心理准备,但见流光君出现在眼帘里的那一刻,默念过清心咒的心,还是抑制不住为他荡开一圈涟漪。

她不是没想过与他重逢的时刻,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即便他不在她身边,但他的身影好像无处不在,无时无刻都会挑动她的情绪。

从湖岸□□出现,到走到池鸢面前,以流光君缓慢的步伐,少说也要一小会的功夫,可他的步子看似慢,却仿佛会移形,转瞬之间就来到她面前,像是急切,也像是久别重逢的迫不及待。

流光君身量修长,挡着斜照的夕光,将池鸢整个人笼罩在身下,他垂眸看着她,神情淡漠,眸色如深蓝色的湖水,混沌不清。

“参见……”齐霜终于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行礼,空闻却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使剑一横,指向亭外。

齐霜怔然失声,与空闻对视一眼,又转眸去看流光君。

“齐小姐,请吧。”空闻剑尖一转,看齐霜的目光露出一分冷冽。

齐霜望着流光君的背影,紧扣的五指收了收,不敢多言,带着丫鬟慢慢退出去。

与此同时,周围被定住穴位的仆婢,身子一点一顿,接连扑通着跪倒在地,还不等他们瑟缩着向流光君叩拜行礼,随行跟来的以之、为从两人便指挥白衣近卫将他们带走。

薄薰靠着柱子慢慢挪身,一点点的让自己消失在流光君的视野之内,空闻好笑地看着她,动身下了石阶,见薄薰依旧慢吞吞的情状,忍不住朝她招了招手。

至于在池鸢身边守的青梅,已经惊惧地退出了凉亭,若不是周围有流光君的近卫将道路堵死,这个时候,她早就去向花漾通风报信了。

“咚…咚…咚…”

湖岸远处的石塔传来一阵恢宏的钟鸣声,几只野鸥被惊得振翅而起,双爪急急在湖面掠过,划出几道白如雪色的水迹。

苍翠竹帘,把夕光浸润得有几分幽暗,流光君看池鸢的眼神越来越沉,越来越深,待周围所有人退远之后,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一声轻叹如温热的湖风,道尽了他心底的无可奈何。

“这般看着我作甚?只不过分别了二十九日,待我的态度就变得如此生分了?”

听到流光君满是控诉的质问,池鸢眸光微微晃动,她仰头看着他,纷乱的思绪在她脑海里上蹿下跳,对于他而言,两人已经互相注视了很久,但对她而言,从他出现,到他开口说话,只不过几息间。

这几息太过短暂,她都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也没想好开口要同他说什么。

“你……你怎么来了?”池鸢微微垂眼,终于将脑海里繁杂的思绪压制下去。

流光君微微吸气,不是气她说的话,而是气她撇眼不看自己,当即,他按耐不住,去抓池鸢的手腕,池鸢也没躲。

抓到池鸢手腕的流光君,心中稍稍安定一分,他俯身坐到她身边,宽大的衣袖盖在她衣裙上。

“怎么,我还不能来看你了?”流光君语气低沉的反问。

池鸢回头看他:“之前听空闻说,你要去长芜山庄,那里距此约十日路程,这么远赶赴过来,就是为了看我?”

流光君轻轻敛眉,圈住池鸢的手慢慢滑落,直到与她五指相扣。

“不然呢?比起你,还能有谁让我山水远赴?”

池鸢心头一跳,手指微微挣动,却换来流光君越扣越紧的力道。

“你没去过西津野渡,为何知道那里距金陵需十日路程,莫非你查过地图,还是说特意问过?”

看到流光君眼底浮现的笑,池鸢眼神略略躲闪,“是…是查过地图,但只是临出发前随意看的,绝不是有意去看的。”

面对池鸢的言之凿凿,流光君眉梢微微上挑,看破但不说破。

“哦,是吗?原来不是有意去看的呀……我还以为是你想念我,特意去看的。”

“谁,谁想你了!不要胡说八道,我一点都不想你。”

“好,不想我就不想我。”

流光君顺着池鸢的话安抚,指尖一根根摆弄她的指缝,用自己的温热去敷贴她的冰冷。

池鸢心尖一颤,低头看了一眼,抬眼时又恰巧对上流光君略带促狭的笑眸,当即,脸颊生红,双唇噙动,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思来想去,却脱口出一句最煞风景的话。

“你将齐霜赶走干什么?一场好戏还没开场就让你搅和了。”

流光君扣住她的手一紧,微微压低眉眼:“如何是搅和了?我这分明是英雄救美。”

“不要你英雄救美。”

“此事决定权不在你,而且,我来见你,任何人在旁,都碍眼。”

池鸢呼吸一滞,被他强势的话堵得百口莫辩,当即轻哼一声,别开眼去。

流光君轻轻拉起池鸢的手,将她拽到肩头依着。

“那个丫鬟,是花漾的人?”流光君低声问,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池鸢早知自己的行踪被他盯梢,也不隐瞒:“是又如何?”

“什么叫是又如何,我的人给你用你都不用,怎么转头却用起他的人来了?”

“你的人什么时候让我用了?”

“早在四绝山庄,我就对你说过,你于我不是外人,我身边的人都可随你调遣。”

池鸢讶异偏头,匪夷所思地看向流光君:“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对我图谋不轨了?”

“呵…”流光君低笑一声,如萧音流转,绵软幽长,“是啊,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图谋不轨了,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话后又抬眸往青梅的方向看去一眼,笑容瞬然敛了许多,“所以,以后不要再用别的人,我身边的人,随你驱策。”

池鸢娇嗔道:“谁要用你的人,我不需要人帮忙,青梅是花漾安排的,又不是我要来的。”

“是吗…”

流光君凝思片刻,扣住池鸢的手蓦然松开,摸到她脉门处:“为何如此乱来?伤势这般重,不好好修养,又跑到金陵惹事生非。”

池鸢听言气恼地撇开他的手:“我哪里惹事生非了,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难道你还不能允我反击了?”

流光君垂眸看着空荡荡的手,微微抬眼盯向池鸢:“我有权不允你吗?”

“你当然无权允我,就算我喜欢你,你也无权!”

流光君眸光一黯,移开目光不说话。

池鸢也不惯着他,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就算是喜欢的人,也无权桎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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