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正待回话,流光君却站起身走到一侧,空闻会意,立马跟了过去。
“何事?”
“王约素来找池姑娘,现等在园外。”
流光君回头看向伏案作画的池鸢,冷声道:“随意打发便是,之后,无论谁来,都不许来打扰本君,你自行处理。”
“是。”空闻俯首一礼,慢慢退出花林,待走远了,才捂着嘴一阵闷笑。
“你与空闻说什么悄悄话呢?”池鸢蘸了蘸墨,小心提笔开始描画笔下人的眉眼。
“小事,不必在意,我们继续。”流光君挽起袖口,帮池鸢磨墨。
花林静谧,时间流逝也恍然未觉,直到太熙园最后一日午宴的钟声响起,池鸢才停笔抬头。
“这么快就暮时了?”
流光君单手支颌,扫了一眼画上人,继而将视线转回池鸢身上,“这是午时的钟,游园会最后一日没有晚宴。”
“你不去吗?”
“你当我是谁,去一次便足够给他们面子。”
池鸢收了笔,将画到一半的画纸扔开,显然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你既是不去,为何还待在这,不是要闭园了吗?”
流光君轻轻一笑,将池鸢画的所有画像都小心收拾起来,“闭不闭园与我何关,只要你想待在这,我便陪你到底。”
“人都走了,待在这园子里有什么意思,走吧,回你水榭玩去。”
流光君微微诧异,“我道你在闭园之后会离开,怎么,还想着去水榭?”
池鸢站起身,轻哼道:“你盼着我走?那好,我现在就走,你可别后悔!”
流光君直接牵住池鸢的衣袖,微微施力将池鸢拽到怀里,脸上笑意不加掩饰,“池鸢,你这是舍不得我了?”
“没有,我是想将你画好,今日就算了,画得我好累,明日,就明日,我一定将你画好!”
流光君伸手勾起池鸢的下颌,“口是心非的小笨蛋,你以为不直说,我就看不出来?”
对上流光君揶揄的神情,池鸢羞恼的别开眼,支支吾吾道:“或许,有那么一些舍不得,但我留下来,绝对是因为作画,我认定的事,就要做到底。”
“好一个做到底,希望你别的事也能如此认真对待。”
直到闭园,两人都在花林中渡过,暮时,流光君的队伍动身离开太熙园,离开时,园中各处都走空了,夜幕之下,空寂的太熙园静得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蛰伏,在暗处悄悄盯着他们。
池鸢跟在流光君身侧,那种感觉她感应得格外清晰,此刻,薄薰不在她身边,她也无暇去探知那怪异的气息。
“怎么了?”流光君察觉到池鸢的不对劲。
“没什么,走吧。”池鸢装作若无其事,但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太熙园隐藏这么大的秘密,为何每年开园七日,引人进来,当真不怕被人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