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氛围好得不像话,甚至因为过于正常,几个哥都忘了这场饭局的本质是什么。
金泰亨很有眼色地夹夹菜、递递杯子,中间照常接话说笑。
看着一心二用,但动作、眼神无一表明一直关注着身边的安许赫。
“你的生日还有那么久,怎么现在就惦记上?”安许赫擦擦里里的嘴角笑问。
“妈妈说这叫提前预约,小鹤你太忙了!”小女孩抓住了哥哥的袖子就开始抱怨,“你都、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小黏人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和别的小朋友说有个很帅的哥哥,这是打算把我骗回去炫耀吧!”
安许赫点点小家伙软绵绵的脸蛋,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这份别有用心。
黑浓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里里撅起小嘴,很疑惑地歪头盯着安许赫,“可是,小鹤就是很帅、很好看啊!”
“哼~”安许赫被这样一夸,心里是开心了,但嘴上还是没饶人,“现在知道和朋友攀比哥哥,万一下次说个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里,小女孩垮了笑脸,面色很快转为闷闷不乐,“姐姐又不喜欢我,我才不会说她。”
这并不意外,安许赫只当谢与臻破罐破摔,现在是一点都不屑于掩饰了。
“只要我回去陪你?”他揉揉小家伙细软的刘海,很快转了话题。
“要小鹤陪我玩!还要好多好多礼物!”里里傲娇地扬起小下巴。
“真贪心,和泰泰一样。”安许赫小声嘀咕了一嘴。
时间没什么问题,就是略微紧凑了点,可能会有点累。
金泰亨看完了行程单就听到这么一句,他不服气地冲着安许赫皱了皱鼻子,显然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两人掩在花束后的对视,像被拉长的糖丝,喝着白开水都看着甜。
“我们队里就是这样,没大没小惯了。”金硕珍笑着和朴宝剑解释了一句,人跟着点点头,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落寞。
有些话确实不必直接说出口,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
用餐结束,朴宝剑婉拒了金泰亨的客气相送,借口有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大家都以为事情就此打住,毕竟金泰亨解决得很不错。
可第二天彩排一来,金泰亨和安许赫的地位来了个颠倒,明摆着又发生了什么小段子。
金硕珍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端着碟哈密瓜凑到了金泰亨身边,和当事人小声打探起背后的小八卦。
说到这个金泰亨也面色扭曲了一瞬,“他唱了半晚上的歌。”
唱歌?这有什么的?旁边的小兔子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金泰亨愤愤狠吃了两口哈密瓜,然后苦着脸和哥哥抱怨,“《Danger》、《纸牌屋》、《Let me know》……还有玧其哥的《Seesaw》。没完没了地唱,就是故意在点我!”
昨晚上给里里讲完TATA新编小故事,金泰亨就先回了房间洗澡,还要和保姆沟通一下的安许赫多留了几分钟。
等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抱着酒瓶的小醉鬼靠在床边嘟嘟囔囔。
听到声音后,安许赫晃晃悠悠地站起,金泰亨给人在浴缸里放了水,自己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安许赫滚到了床上,然后将金泰亨箍进了怀里。手压着人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紧接着就开始小声唱歌。
一开始金泰亨没觉得有什么,顶多换个姿势玩手机,但是玩着玩着,这歌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呀。
什么叫“你心里没有我,而我只有你……为什么愚弄我,我现在警告你,不要让我混淆”?
什么叫“岌岌可危又如履薄冰,so bad我们,即使坚持住、即使撑下去,so hard无解”?
什么叫“说不定我们都是傻瓜,以为总会有一个人对早已结束的爱情抱有期待,并不是心里存念也知道无法一蹴而就”?
哇~金泰亨直接气笑,可安许赫的手还紧紧压着,不让他抬头。
原来自己也知道羞耻啊~金泰亨在心里感叹着,但也依旧顺从人的心意,老老实实继续趴着。
没办法了,继续听着呗,3D环绕音效,就当他赚了。
然后这一唱就唱了半小时还不见结束,中间安许赫偶有停顿也估计是在回想歌词。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这么多这种幽怨内容的歌,而这个吃醋鬼又怎么都能翻出来唱。
“琐碎的争吵是缘由吗?我变得比你更沉重的瞬间,似乎最初的平衡也没有存在过,是因为欲望渐深才迎合你的吗?这曾是爱的话,这是爱这个字的意义的话,还有必要如此反复纠缠吗?彼此厌恶,像手握着同样的砝码一样,那样的话,算了。”
“All right反复的跷跷板游戏……”
没见过人醉了还能把rap复刻下来,又是兴奋又是羡慕的金泰亨反应过来后,想要录个音留着明天拿出来给大家听听。
嘻嘻,毕竟难得嘛~
到底声音有点含糊影响到了听感,金泰亨从手机上翻出这首歌的歌词。
久远的记忆冲击了他的大脑,以前也只是觉得旋律很美。
现在弥合经历反倒尝出了点苦涩。
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情侣都会经历同样的事情,被感情或温柔或痛苦地折磨?
又或者说,所有的选择其实都很难去下定决心,才有了人们的百般拉扯。
硕珍哥和许赫之前的交谈奇怪地冒了出来,也许一切本就普通,只是人们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金泰亨觉得现在他和许赫的状态像是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期,时不时吃个醋、绊个嘴,再哄一哄,看着甜蜜,实则平淡,和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
他知道这样想不太对,要是说给智旻听,肯定能得到一个白眼和咬牙切齿的嫌弃。
普通平淡怎么了,非要轰轰烈烈、撕心裂肺才显得感情真挚不移吗?
毕竟生活又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狗血情节来填充空闲。
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当他们逐渐习惯这层表象后,不可避免地会腻烦、进而厌倦。
安许赫有多没耐心,金泰亨可是清楚得很,比起田柾国表现出来的三分钟热度,这个人的行为……怎么说,更让人难以接受。
喜欢的时候,可以孜孜不倦地研究,即便很难的技能在安许赫看来都可以归类为玩乐。
那装备到位的工具间和作品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可现在除了偶尔看看,哪里会动手。说不定再过段时间连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了。
之前还给他做小手工,现在都是刷卡买。
超级讨厌这种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又毫不留情抛开的作态。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为了明天的演唱会,金泰亨决定帮安许赫手动闭麦。
现在好好的就行,想得太复杂脑子会坏掉的。
翻上的手掌准确盖住了人的嘴,安许赫也乖乖地噤了声,呼吸从指缝间掠过,热乎乎的,逐渐滚烫。
察觉到松动的金泰亨试探着贴脸蹭蹭胸口,搭在侧耳的手指顺势滑到了他的颈侧。
金泰亨猛地抬起头,安许赫也垂着眼正盯着他入神。
被捂嘴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怜,想到今天的事,金泰亨心亏得马上撤回了手指,“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然后他这一松手,安许赫就跟着动作了起来,两条有力的手臂卡住胸背,直接把他捞了上来抱在怀里,比拿网捞鱼还容易。
接下来金泰亨这条鱼就被施以了最残忍的刑罚,被安许赫很凶地按在床上亲。
什么叫连咬带啃,他是彻底体会到了,原来之前情到浓处其实都还存有理智,这次是真的差点缺氧!
回忆到此结束,金泰亨冷不丁地被呛住了,人咳得脸红红的,吓得金硕珍和田柾国一个起身拍背、一个到处找水。
“吃那么着急干嘛,又没人和你抢?”安许赫迈着长腿坐了过来,手上折好纸巾就贴到了金泰亨的嘴角。
见状,金硕珍和田柾国动作迅速地撤退走人。
金泰亨瞪了安许赫一眼,劈手夺过了纸巾,又坐着挪远了点,他这里可还没算完。
“呵~”安许赫轻笑,随即收敛了表情,委屈巴巴地扯金泰亨的衣角,“哥哥~”
这一声撒娇叫得现场三个人感觉都不好了,金硕珍抖得尤其厉害。
手掌拦在人面前,有了免疫力的金泰亨一把打住,“少来,今天不吃你这一套!”
安许赫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转眼起身滚到一边去了,淡定得像是又想尝尝爱情的苦。
以上是刚进门的闵玧其得出的结论。
上了台倒是出了点意外,金泰亨松松系在腕上的丝巾在人激烈跳动的动作下,一个甩手飞到了安许赫的脸上。
哥哥们边跳边看笑话,犯了错的人愣了两秒,然后安许赫揉着眼先跑了过去,用丝巾手很快地给金泰亨扎了个不像话的蝴蝶结,就在脑袋上。
末了还揉乱了人的头发,像玩金碳一样,然后他自己无比自然地转身举起话题接上歌词。
金泰亨当场羞得跟什么似的,手都摸到了丝巾,但也没有一把薅下来,而是顶着这个蝴蝶结继续跑跑跳跳。
看完戏的哥哥们:正常操作。
才怪!
那手上的利索劲儿一看就没少练,只怕没有这出也会有另一场,安许赫肯定早有预谋。
是你的,都是你的,不就是宣誓主权。
还有,金泰亨你就宠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