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吾酌

2023.12.22

夏日正盛，蝉鸣声连绵不断。

一中，教育路。

“哎呦我去，这墙可真够高的。”一个男生借助校内墙边的树墩爬上墙头，翻了过去。

男生落地，拍了拍双手，感叹了句：“不过呢，用来对付我，还差点儿意思啊。”

学校早该把这树墩给拔了，可就是迟迟未动手，反倒给了学生翻墙的机会，特别是江肆时。

江肆时撇了撇嘴，满意地刚要往前走，迎面撞上一群人，他抿了下唇，又有些无语，说：“不是，你们这群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啊？上次不是打过一架了么？又来啊？怎么？是打输了不服气，找我算帐？”

为首的那人是个寸头，江肆时没见过，这估计又是他们这群不服输的兔崽子找来的大哥。

一旁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男生一伸手就指着江肆时，跟旁边这位寸头哥说：“哥！就是他！就是他上次打的我！你看我现在脸上都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江肆时瞅着男生那根伸得笔直的手指头，划了个他认为是重点的重点，喊道：“不是，你干嘛呢？不知道拿手指着别人不礼貌吗？还有啊，打架打输了这么丢人的事，你还好意思告诉你大哥？”

此话一时，男生都憋红了脸，又看他那个大哥：“哥，你看他！”

不等这位大哥发话，江同学就又急着抢夺话语权：“首先，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哈，揍他也纯属是因为他欠揍，闲着没事儿干了去招惹女生，你也好意思，反正我看不惯哦，要我说，你这种人，就、是、欠、揍。”

而后，江肆时也不等他说话，一溜烟儿地就往后跑了。

他刚一跑，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他们里面有人喊了句“你跑什么？！站住！”

寸头哥：“？”

他怎么就跑了？

男生也懵逼了：“哥！他怎么跑了？！”

他们还在原地愣了愣，直接一整个呆住。

这就……跑了？

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寸头哥来了一句：“追啊！别愣了！傻逼样！”

等他们开始追，江肆时人都快跑没影了。

“哎哟我去，这帮孙子咋这么能跟呢？！我都跑这么远了，还不放弃啊？我真服了！”江肆时跑到一条小巷外，正扶着墙喘气呢，就在这时，那帮孙子又追上来了。

江肆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在不远处了，反正他是真的跑不动了，看见旁边的巷子里有两个叠放在一起的木箱，毫不犹豫地就跑了进去，准备借这俩箱子挡一挡。

谁知，他刚靠近箱子，准备躲过去时，忽然发现有个大帅哥坐在地上，旁边还放了个药袋。

他刚好就被箱子挡住，怪不得江肆时没看见。

他咽了咽口水，而后，和这位大帅哥大眼瞪小眼对视了整整两秒种，这都给他整不会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眼看这位大帅哥张了张嘴，就要说话，江肆时一个箭步跨过去在他身上，左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右手在自己嘴前疯狂做着禁言的动作。

“嘘！别说话啊！”江肆时用气音跟他说了一句。

大帅哥明显非常配合他，没挣扎也没出声，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

外边没声音，江肆时还以为他们没发现自己，就侧过头瞥了一眼他。

见他盯着自己，江肆时还对着他挑了下眉，无声询问道：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有必要这么一直盯着我么？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但他突然注意到，这位长得也是真的帅啊！

他的眼睛好好看。

江肆时毫不顾忌地直接盯着他。

而后，他用气音出声，不过，话里的调侃异常明显：“啧，这位哥，你长得有点帅啊，特别是眼睛，真好看。”

此话一出，这位大帅哥的表情凝固了一秒。

而后，他伸手扯开江肆时捂着自己的手，把他一推，自己皱着眉站了起来。

江肆时突然就被推了出去，此时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仿佛在说：我靠！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下意识一转头，就看见了在小巷口的一群人，尤其是那位寸头哥，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回是真瞪上了。

“……”

那没办法了，只能打了。

江肆时心说：其实我也不想打架的……

江肆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轻嗤一声，说道：“喂，门口的进来啊，不是要打我么？”

寸头哥莫名被挑衅，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搞得好像这架他好像打不起一样，呸！开玩笑！

江肆时余光瞥见旁边的大帅哥，心想我可是很记仇的，你敢推开我我就敢让你走不了！

大帅哥刚要走，他就手疾眼快地上前一步一把揽住他的手臂，笑道：“哥哥，我好怕哦，外面这群人要打我！”

大帅哥挑眉：“？”

寸头哥以及他的小弟们：“？”

咋？他也有大哥？

寸头哥旁边的男生这时还在幸灾乐祸：“哈？哥，你看，这小子还说我！他自己不也找人？没事，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一群呢！”

寸头哥这时发话了：“跑得这么快，还以为你不敢打呢，没想到你是来这儿找人啊，也这么怂？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江肆时心说：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反正待会儿你们打，我就先溜了。

大帅哥冷着个脸，完全没有一点要帮他的意思，反倒说了句：“手拿开。”

江肆时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可怜巴巴”道：“我不要，我害怕。”

然后，他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

这是死也不放的趋势啊。

对面众人心说：他怎么这样？！

寸头哥看起来十分不耐烦了，就上前一步逼问道：“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老子还赶着约会呢！”

江肆时一撒手，喊了句：“打！他跟你们打！”

大帅哥：“？”

我答应了么？

寸头哥握了握拳头，走了过去：“行啊，早点完儿事更好！”

他躲到一旁，还朝大帅哥wink了一下，笑道：“哥哥加油喔！”

大帅哥：“？”

这……你简直……

江肆时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裁判似的，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异常欠揍的话：“各位，准备好了么？好了的话可以开打了。”

大帅哥：“……”

寸头哥：“……”

众位小弟：“……”

你还挺会，你这是要来当裁判维持秩序？干脆别打了！

而后，寸头哥上去就挥了个拳，他躲开，右手紧握住寸头哥的手腕，往旁一甩，左边的大腿抬了一下，膝盖撞向他的小腹。

寸头哥一下子就被他摔地上了。

江肆时在一旁鼓掌，脸上假笑的表情非常夸张，因为虽然不是他打，但是气势要做足，特别是在把对手打趴下之后。

他这人，从来都是演戏要演全套，架可以不打但人一定要作。

江肆时边鼓掌边笑着喊道：“哇！哥哥好厉害啊！哥哥好棒！哥哥你打架好厉害啊！”

大帅哥侧身看着他，有种想杀人的感觉。

——这三声“哥哥”叫得他头皮发麻。

他刚想走人，巷子外就传来一个酷似学校主任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打架！哪个学校的？！”

江肆时肩膀一抖，手放下来，顿时站直了，态度立马360度大旋转，笑着向来人问好：“主任好。”

他也愣了一下，就这么站在了原地。

果然，学校主任的威慑力就是如此强大！

然而，他这么恭敬是有原因的。

这位主任姓贾，是江肆时的“老熟人”了。

贾主任小跑进来，大声呵斥道：“不是你们这这这……干什么啊这是？！想造反还是想上天啊？！刚开学就打架？！江肆时，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很想记过了是么？”

江肆时非常“无辜”地喊了一声：“贾主任，您听我解释，我都没有打架，我就单纯在一边站着，劝、架、呢！”

贾主任：“……”

你当我傻？

是我看起来很想傻子么？

他一点也不信：“江肆时，你是撒谎撒上瘾了？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做了就做了，要勇于承认，做人，要学会担当，而且你看哈，你现在都高二了，还……”

江肆时插嘴：“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贾主任皱眉：“你看看你，现在被老师说两句就这个态度了，说你你也不听，还要嫌老师啰嗦，你这个态度就是非常不好的，老师说你都是为了你好，而且聚众斗殴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你要听老师讲，把态度端正先，好好改正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是不是？”

江肆时也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反倒还满嘴胡诌：“贾主任啊，您要想想我是那样的人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啊？我真的没打架啊！这里的人我真是一个也不认识的，我就是刚好撞见他们在打架，还好心好意地帮着劝架，结果没劝住。贾主任，您不能因为我没劝往而导致他们打起来就诬蔑我就定我的罪啊！”

贾主任：“？”

啥？是我错怪你了？

他瞧着江肆时那坚定的眼神，差点儿就真信了。

倏地，寸头哥旁边的小弟突然哭天喊地地说了句：“贾主任！您别听他胡说，您看！我脸上现在还肿着呢！都是他打的！”

贾主任又看向江肆时，正准备说话，却又被他插嘴：“主任，他骗您呢！我都不认识他，什么叫都是我打的啊！他这一看就是自己摔的！”

小弟：“？”

又我自己摔的？

我自己能摔得出来这么肿？

他欲哭无泪：“主任，我不是！我没有！他才骗人呢！”

贾主任挥了挥手，让他们闭嘴，又道：“行了行了，别吵了，你来说。”

而后，他指了指中间的那位。

贾主任拿出手机，又对着大帅哥问了句：“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哪个年级？姓名，班级报一下。”

大帅哥沉默了一下，又应道：“一中的，高二七班，宋持。”

贾主任叹了口气：“怎么都是我们学校的，今年一中的学生一个个的是都要翻天呐。”

他们这一群人里，除了江肆时、宋持和这个小弟是一中的，其他人全是职中的。

就是一中学生被撞见干坏事的次数太多了，还总是被贾主任抓到。

贾主任：“行了，宋持同学，我问你，你是不是参与了这次打架？”

一旁的江肆时表情未变，丝毫不慌。

宋持实话实说：“是。”

“那还有谁也一起了？”

宋持看都没看江肆时一眼，又道：“都有份，特别是我旁边这位江同学，这次打架就是由他引起的。”

话音刚落，贾主任又看向这位江同学。

江肆时内心os：我靠！他怎么这样啊！这么记仇是会没人要的！我……你他妈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给你三秒，劝你马上收回你这几句话！

贾主任：“江肆时，这就是你说的劝架？”

他还在挣扎：“主任，您听我解释……”

贾主任冷漠无情：“你别狡辩了，我不想听。”

好吧，江同学诚恳认错：“主任我错了。

“我不该打架，不该欺骗您，更不应该如此不诚实地满嘴胡诌，总之，主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勇于承认，所以主任，我愿意接受学校对我的任何惩罚！”

贾主任欣慰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就……”

“但是，”他皮笑肉不笑，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又道：“贾主任，打架虽然是我引起的，但我没动手啊！动手的是他们几个，特别是这位宋持同学，他打架打得可凶啦！您看，后边儿有位同学还坐在地上呢，疼得都起不来了啊！”

贾主任一听，脸上一幅“还有这事？！”的样子，急忙到后面查看。

果不其然，还真有位同学就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挡着半边脸，一幅痛苦的样子。

这就是刚刚被打趴下的寸头哥

贾主任连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