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没想到自己的烦恼很快就来了,太子殿下对于如意的兴趣卷土重来了,本来之前因为一些事,太子已经忘记了这个在蝗灾中有着神奇表现的女子,也忘了自己“答应”把她跟皇帝“要到”太子东宫的承诺,毕竟贵人多忘事,只是没想到如意又会在这次的“训马事件”中有这么令人赞叹的表现,于是太子又重新想起了这件事,只是现在有些难搞,因为如意已经被皇帝调离了崇文馆,太子没有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以前的办法就行不通了吗,太子殿下不得不思考其他的方式。
最终还是得益于太子东宫的能人志士,还真是给太子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妙计,有人给太子慕色了一个替代品:一个跟如意有三分相似的......男子,美娇男,并且太子还把这个男子的名字改成了“称心”,称心如意,如意称心,这个人是男是女无所谓,太子的目的就是想隐晦的向自己的父皇提及自己之前提过的事:父皇是不是忘记了,之前自己说过想把武如意要到东宫?再说了,皇帝有如意,太子有称心,也算是合情合理,想到这里太子很欣慰。
对于这事太子是欣慰了,却不知道皇帝血压又上来了,听到太子这样的消息,皇帝一阵呆滞、目眩,这是自己的报应吗?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太子呢?
外人不知道太子这些作为的意思,只是知道太子找了一个美娇男的事在宫里也成了笑谈,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后宫四位大妃娘娘的耳中。
韦贵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韦贵妃的儿子是皇十子纪王李慎,就算太子之位发生变故,这太子之位也不会落在纪王的身上,再者,韦贵妃在上一次的皇后之位的事件中多少有些心灰意冷,明明自己最有登顶皇后的可能,但皇帝宁愿后宫之位空着也不愿自己上位,由此就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代替长孙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同理,自己的儿子也就绝对没有上位的可能,倒不如早早死了这条心,看别人的笑话。
杨淑妃这时在处所中看着自己的儿子皇三子吴王李恪,自己这个孩子英武果敢、才智卓越,深受皇帝宠爱,皇帝曾经不止一次的表示李恪最像他,可惜偏偏他是自己的儿子,偏偏他身上流着一半杨氏的血,这就注定了李恪没可能登上皇位了,因为这是唐,不是隋,想到这里杨淑妃怜惜的道:“恪儿,好好地做自己的吴王吧。”
吴王李恪也是聪明豁达之人,自然知道杨淑妃的意思,说道:“娘,儿子晓得的,只是儿子怕娘想多了,所以才会特地亲自来为娘报个平安,儿子和娘其实想的一样。”
阴德妃和阴弘智在后宫一阵冷笑,“这就是皇帝选择的太子?这就是大唐未来的皇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我不服!”
阴弘智道:“不错,你说这太子才情,德行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地方,甚至还是一个瘸子,他何德何能可以坐上这太子之位,妹妹,我们不能在隐忍了,是该做一些事了。”
阴德妃道:“不错,即使我们再忠心也换不来皇帝的真心,这是血脉决定的,所以他才会把佑儿早早的敢去封地,既然这样,那我们必要要为自己想想了,马上写信告诉佑儿,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燕贤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因为作为辈分最小的那个,宫里不管有什么变化都跟她关系不大。
长孙无忌和魏征听了这样的消息则是跟皇帝一样的忧心,一个太子的舅舅,一个太子的老师,都是太子继位最忠实的拥护者,结果太子就是这样的表现?只是他们两个都是知道太子这么做的原因的。
这件事传到了徐慧这里,徐慧则是和如意偷笑道:“姐姐,你说太子这到底是何意啊,居然找了一个美娇,男?居然还叫什么称心,哈哈,真好笑啊,不过姐姐啊你看那个,美娇男的名字,居然还跟你的如意有联系啊,哈哈,称心如意。”
如意知道太子这是为什么,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尴尬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徐慧接着道:“姐姐不是在崇文馆经常会接触太子殿下吗,就没有发现太子殿下有这样的爱好吗?哈哈。”
如意更尴尬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别信这个,太子殿下没这个爱好,也许是感觉新奇吧,过几天就正常了。”
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如意还是不敢去面对太子了,就连皇帝的紫宸殿都不敢去了,只得每天呆在起居注馆,想慢慢熬过这一段风口浪尖。
在皇帝还在忧心太子之事的时候,高句丽的议和国书来到了皇帝手里,是的,高句丽王决定再次议和了。
高句丽使节把关于大唐大朝会的盛举汇报给高句丽王之后,高句丽君臣上下大受震撼,没想到两国之间隔断这些年,唐居然会发展到这样的盛况,早就听说后唐皇帝李世民是一位贤明的皇帝,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能力,短短数年就重新把这个废墟上建立的国家发展到了不亚于前隋的繁盛,甚至还有些超过的可能,这远远超出了高句丽王的预料,这就是那片土地可怕的潜力啊,所以在这一次的议和中,高句丽王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让步:愿意向大唐请和,并且愿意让大唐派遣专职人员到高句丽教授宫廷礼仪,接受大唐的礼,就是一种变相的示弱。
这是高句丽惯常使用的手段,在前隋时期,高句丽对大隋的战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请和,当时的隋炀帝杨广好大喜功,出于大国之“坦荡”,每次都会接受高句丽的请和,结果每次都是给了高句丽喘息的机会,接着就是下一场战事,搞得大隋的军队疲于奔命,最终被拖垮,现在高句丽又开始对李世民拿出了这样的手法。
看到这里李世民一阵冷笑道:“高句丽又开始这老套的手法了,真以为朕是炀帝呢,朕现在就想出兵讨伐他们。”
魏征和长孙无忌知道皇帝心里的急迫感,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劝道:“皇上,我们都知道高句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充分的准备,前隋的教训我们不得不放在心上。”
皇帝刚刚也就是一句气话,他也是一位常胜将军,这是炀帝没有的优势,所以李世民更加懂得为将者的冷静,问道:“大概还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魏征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臣以为两到三年最好。”
说到意外,皇帝又是一阵头疼,现在太子就是最大的意外,觊觎皇帝的妃嫔,这不是意外是什么,皇帝头疼的不得了,倒不是舍不得一个后宫,只不过现在是太子学习的重要阶段,他不想太子因为女色而分心,还有自己的名声,于是问道:“你们对太子那里有什么办法吗?”
长孙无忌也没办法,摇了摇头,魏征也是皱着眉头,一转脸看到了皇帝桌子上高句丽的请和书,魏征心思一动,又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皇帝道:“你说。”
魏征道:“诶,桌子上就是臣的想法。”
皇帝和长孙无忌顺着魏征的视线看去,高句丽的请和书,皇帝疑惑道:“你是说?”
魏征道:“是,高句丽想要我们有人过去教授宫廷礼仪,臣以为就把那孩子送过去吧,这样太子殿下眼不见,慢慢也就过去了。”
皇帝一阵沉默,他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想到这孩子经受的苦难,现在好不容易进宫了,自己要把她送到那异国他乡吗?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太子,皇上还是下了决定:“魏爱卿,这件事就你跟她说吧,所为她的老师,朕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那孩子也不容易。”
魏征没想到自己过去让皇帝捂死了一只鸟,后来有了如意魏征还一度以为这是如意的好运,没想到现在自己又不得不把皇上的这只“鸟”也送走,这就是“媚”的宿命吗?魏征佝偻着身体走了出去。
这时如意正在起居馆读书,因为太子的缘故,她只能躲在这里了,然后就听见了门外咳嗽的声音,如意向外看过去,是自己的老师魏征,如意赶紧跑过去扶着魏征道:“老师您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叫下人说一声就行,您的身体劳累,我应该过去看您。”
魏征跟着自己的女弟子一起走进起居馆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道:“这次你可是解了皇上的大难题了,怎么想躲在这里呢?”
如意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清楚老师这是在明知故问。
魏征笑一下道:“是不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了?”
如意低声“嗯”了一下。
魏征看着这孩子道:“诶,你为什么是个女孩子呢,如果你是个男孩子,那你就是最好的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人选,那样我就可以把你举荐给皇上了,我认为你是比侯君集和杜正伦更有才华的人,我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侯君集和杜正伦都是魏征向李世民推荐的人,说是他们有宰相之才,结果后来太子造反,魏征因为二人受到牵连,现在魏征能这样说也表示他对如意的认可,只可惜如意是个女孩子,魏征已经感慨过很多次了。
听魏征说到这里,如意不好意思的道:“老师,太子那里怎么样了?”
魏征没有对如意的这个问题做出回复,而是转而给如意讲起了这一次皇帝和高句丽的暗斗。
如意这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意外之举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原来那匹马不只是马,而是皇上和高句丽王的一次交锋,自己又一次改变了皇上堪堪要失败的结局,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讲,如意对高句丽的请和发挥了重要作用,开始是议和,现在是请和,一字之差但情况却相差很多,接着魏征说到了高句丽提出想让大唐教授宫廷礼仪的要求。
如意开始还有一些疑惑,不知道老师怎么么会对自己说起朝政上的事,这没有必要,但是如意知道老师一般是不会对自己说无用的话的,所以如意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去高句丽教授礼仪?”
魏征叹气道:“是啊,我有这个想法,所以向皇上提了这样的建议。”
如意听了这样的话一阵沉默,本来想问问老师皇上的意思,但是突然想到了那天自己在紫宸殿看到的高阳公主为文成公主求情的事,那自己这是跟文成公主一样?也是一种议和的条件吗?还是不一样的,文成公主是以公主的身份和亲的,而自己或许只是一种形势上的象征,因为高句丽是请和,而不是和亲称臣。
想到这里如意还是问道:“老师,您这样安排是跟太子有关系吗?”
魏征知道以如意的聪明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于是点头道:“是啊,我们都知道高句丽的请和只是为了自己有喘息的时间,并不是真心顺从,大唐与之迟早会有一战,但我们现在的准备也不够充分,还不到开战的时机,稳住高句丽就是眼下的选择,所以在准备的时间内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太子殿下是国之未来,是大唐稳固的核心,不管是任何内在的还是外在的会干扰太子的因素我们都需要隐藏,现在你就是这样的因素了。”
如意知道老师说得对,可是太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太子有意于自己吗?这就是娘说的宫廷里的不公平吗?哪怕自己没有犯错,但因为对方是太子,所以责任还是在自己吗?
魏征知道如意在想什么,无奈的道:“你知道自己封号的由来吗?”
如意一愣自己的封号?“媚?”如意摇摇头道:“不知道。”
魏征道:“在你得到这个名字之前,皇上询问了你关于一只鸟的故事,就是那只皇上特别喜欢却被我想办法害死的鸟,那只鸟的名字就是‘媚’,后来皇上很喜欢你,所以就把这个名字给了你,表示自己对你的喜爱,或许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的话,皇上还是会一直喜欢你,但现在你该知道了,你只是皇上喜欢的一只鸟,而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命脉,是大唐的未来,所以哪怕太子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皇上也只是一心想要把太子引到正途上来,除此之外都是可以牺牲的东西,就像前一段时间杜正伦作为太子的老师惹恼了太子,就被皇上贬责到了地方,那其实也是做了你的替罪羊。”
如意双眼无神的道:“老师,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官,没有奢望能够得到皇上的垂怜,也更加没有想过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说着就留下了眼泪。
魏征道:“皇上现在一心想要把太子培养成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所以在这条路上哪怕太子会被一棵树、一朵花分神,皇上都会毫不犹豫的清除掉,我不想你发生这样的意外,所以才想要让你离开宫廷,这是老师的想法,正好借着这次高句丽请和的机会送你出去,这样对太子好,也对你好。”
如意知道老师做的是对的,也真的是为自己想,可是如意想着自己的娘和瞎眼的妹妹,如果自己去了高句丽,那娘谁来照顾,可是如果不走的话,或许因为自己都会给她们带来危险,自己在这件事上面没有选择,也许这就是自己决定进宫以后必须要承担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