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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寻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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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轻而易举地甩掉了所有人,他不打算和平国士兵正面冲突,更不打算和西项人合作,尤其是刚才札剌拦了他两次,他心里那不祥预感就越来越重。

行走江湖,直觉和预感很重要。把那枚剑穗给札剌,其实是为了麻痹这些人。

秋山猫在一处屋檐后,看着西项人糊里糊涂地朝前跑去后,就向着郑家客栈的方向去了。

墨都修得很有几分旧京样子,轴线中正,分区明确,据说这都是金川王的建议和手笔。这为秋山寻找方向提供了不少便利。他在高低错落的屋檐上起落着,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秋山没走正门,如果无事发生,他不愿打扰掌柜和伙计,如果有事发生,那就更不该走正门了。

房间在临街的那一面,时不时有巡逻队经过,秋山耐心地等待片刻,抓住空隙,踩着院墙飞上屋檐,推开了窗。

虽然只推开半扇,也够他翻进房间了,然而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他想见的人。

血腥味儿似有若无的萦在鼻尖,秋山有些紧张:“云儿?”

没有人回答。秋山把之前掌柜说的暗格找了一遍,还是没人,一点痕迹也没有。要是有人掳走了云儿,他肯定能发现什么的。

秋山茫然地站着:“……云儿?”

他环顾四周,札剌不可能比他快。

他想起他走时看到的云儿——就站在桌边,影子纤纤的印在罗帐上,她有些累了,望向他的双眼也倦倦的,说让他万事小心。

秋山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少了什么。是油灯。

是她要去哪儿,得带着油灯去?可连行李都背了,带着盏灯岂不累赘?秋山猜测着,取出火折子吹亮。那血腥气绝不是他闻错了,可这屋子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得找出血腥气来源。

找了一圈,门口腥气最重,而门口……

秋山往地上照,看到了一些很浅的痕迹,是脚印,不算凌乱,他伸手蘸了一下,指尖似乎还有点湿意,秋山退了几步,发现大部份脚印集中在门口,而这些脚印正对的方向,正是这房间唯一的窗户。

半开的窗在夜风里轻轻晃。秋山走到窗前,终于发现他方才为什么推不开那半扇窗了。

窗棂下塞着一小卷纸条。秋山小心翼翼把那纸条抽出来,窗户又恢复了灵活。秋山展开纸条,看到了一个地址。

笔记很新,折叠整齐。可以肯定这就是云儿留给他的信息。秋山没有犹豫,翻出窗,立刻向着印象中的方向飞去。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毕竟周围的屋子都是黑的,只有那一间是亮的。院中坐着七八个大汉,刀不离手,都穿着僧袍,看起来最普通僧人无异。

秋山想飞到那屋顶去探探,正要动身,便看见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翻着一重一重的院墙,他靠近小院时,院中光亮有一瞬照在了他脸上,秋山看清的那一瞬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人竟然是札剌!

离小院还有七八丈远时,札剌潜伏了下来。秋山也担心附近还有暗哨,只好按兵不动。

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许根本没多久,也或许天都快亮了。终于,一辆车停在了院子前,有三人下了马车,其中有个花发布衣的老者,正是那客栈掌柜。

老掌柜和院中的假和尚们说了几句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假和尚们立刻就站了起来,朝院外涌去。而前者把话说完,就拖着他失魂落魄的步子,绕过众人进了屋子。

进了屋,他连门也懒得关,也不理会后头看守他的几个人,也不喝水,坐下就开始发呆,看着外头空荡却明亮的院子,他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秋山看见,札剌飞快地越过了那七八丈的阻碍,翻进了院墙。

札剌从窗口跳进正屋,几个假和尚完全不是他对手,老掌柜冷淡地看着,一开始,札剌还有点佩服这个老家伙,可等他把所有人都解决了,后心却忽然一痛时,他才明白,老掌柜眼中暗含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札剌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朝前扑去,顺势一滚,斜身提剑一刺,还没看清楚人影,手中长剑已被绞住,札剌担心那剑顺着缠上手腕,连忙松手,长剑飞出,对方动作迅捷无比从容无比,只往侧行了半步,佩剑直拍向他膝窝,札剌本就没站住,膝窝剧痛来袭,他控制不住地朝前倒去。只这两剑就分了高低。

还没彻底扑倒,札剌手腕又被提住,一拽一绕,一口气还没落下,膝盖已跪在了地上。

札剌只有苦笑:“任少侠。”要是他身边还有同伴,一起上过战场的人配合起来,未必不能伤一伤这大名鼎鼎的任旧宣,可惜他现在只有一人,只能认输。

秋山拧着他的手臂,淡淡道:“没问到你,不许说话。”

老掌柜这时候站起来了:“任少侠,这事,和我们公子没有关系。这都是,都是我老头子自己的主意。”

“你为谁卖命?”

“关达,金川王府的幕僚,现在已经投靠了平国的皇太子……他以前在昊州为官,和公子是朋友,他怕公子查到他,就,先下手为强,公子受伤躲起来,也是因为这个。他是认出了我,才顺着我们客栈找到公子的……”

老掌柜跪了下来,仰头惴惴看着秋山。这时他才相信,这位少侠,确实如传闻一样,天性高傲,惯于冷漠。

其实秋山愿意相信他。准确地说,他是愿意相信郑翙。要是云儿在这儿,肯定又要说他傻瓜了。

“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在哪儿?”

“……已经送到皇太子宫中了。”

“她还好么?”

“不、不知道。”

整间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札剌鼓起勇气开口:“任少侠,我有办法找到刘姑娘,我记得皇太子宫的地图,包括牢房、暗道。如果、如果您愿意和我们合作……”

秋山道:“合作什么?”他似乎很厌烦:“你们嘴里有一句实话么?”

札剌道:“我已经没有时间编谎话了。”

这话说得倒很实在。秋山松开了桎梏,临走前,他对老掌柜道:“活着回去对郑金羽坦白,如果你敢自裁,我就当你说的全是假话。”

……

密道入口在花园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亏得这角落种满了兰草,柳频云几个人一到,看见满地兰草尸体就知道,没走错,肯定是这边。

揭开兰草下的石板,庞问卿率先跳了下去,萧靖抬着石板,犹豫地瞅了眼柳频云,柳频云什么话都没说,也径直跳了下去。

柳频云走中间,提着唯一一个灯笼,通道不算狭窄,够两人并肩走的。柳频云担心通道里还有其他人,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庞问卿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人悄无声息地半走半跑着,却是后面的萧靖,呼吸声越来越大了。

柳频云忍不住扭头看他:“你怎……”么字还没出声,萧靖忽然像软泥似的倒了下去。柳频云吓了一跳,俯身查看:“怎么了!”

灯笼照过去,萧靖歪倚在壁上,笑容也跟软泥似的,抬着手指嘘声。

“药效过了?”柳频云压低声音问。

萧靖缓缓眨了下眼,摸出他的小药瓶,倒出来看了看,还有七粒。他分出三粒吃了,又把剩下的装回去。

庞问卿看着萧靖迅速红润起来的面容,不禁惊异,但看柳频云脸绷得紧紧的,他下意识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好机会。

萧靖呼了两口气:“你们俩,还撑得住么?”

柳频云直起腰,连带着烛光也远离了:“比你好些。”

“那请扶我一把吧?”

柳频云皱眉,低头看他:“不是吃了药了?”

萧靖道:“吃过头了,药效……快扶我一把。”

柳频云和庞问卿一左一右把萧靖搀起来。一触碰到他手臂才知道,这人不是没力气,是肌肉绷得太紧,乱战且烫,萧靖被他们扶着走了几步,他像个高危建筑,也不知他是安慰自己还是跟两个年轻人解释:“走会儿就好了,走会儿我就适应了。也算体会到老了是什么滋味了。”

柳频云不想接话。这个暗道很长很长,她想快点走过去。

走着走着,萧靖又找话说:“怎么都不理我呢?快说话,不然,我聋了我都不知道。药吃太多了……”

柳频云不确定他是不是开玩笑,道:“小心前面有人,我们三个就你一个能打!”

萧靖道:“别怕,就我们说话这个声,走出三步就听不见了。”

柳频云只好敷衍他:“那咱们报数,一……”

“我不想报数。”

柳频云大翻白眼。

“云姑娘,你把灯笼给我提吧?”庞问卿说。

柳频云不给:“你走你的。”

萧靖插嘴:“你们是很早就认识了吧?你也叫她这个。谁大点儿?都多少岁了?”

庞问卿道:“我大好几岁,二十多了。”柳频云:“我十八。”

“你倒更像姐姐,”萧靖道,“不是说外表。”

庞问卿笑笑。萧靖转头看他:“二十好几了,成亲没?”

庞问卿说没有。萧靖道:“那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柳频云很不忍心:“尽瞎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比起她来,庞问卿的态度说得上温顺了:“有。”

“谁啊?说说。”

“……不好说,说不得。”

萧靖露出见鬼的神色,示意柳频云:“不是她吧?”庞问卿大惊:“当然不是。”萧靖紧紧盯着他,确定他不是在害羞掩饰后,松了口气:“你要是中意她,可有得苦受了。”

柳频云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庞问卿不明所以,他看得出来,柳频云虽然不大尊敬萧靖,可确实挺关心他的。庞问卿想为自己的朋友说句好话:“前辈,云姑娘帮了我很多,我认识的人中,没有多少比得上云姑娘的。您别这么说了。”

庞问卿太正经,萧靖的不正经也没了热情。

“这和人品有什么关系,”萧靖道,“你要是中意她,我就得棒打鸳鸯了。唉,一个比一个老成,你们都不行,还是没在这儿的那一个逗起来有意思。”

柳频云道:“萧叔,他都不怎么和你说话,还有意思呢?”

萧靖爽朗地笑起来:“越不说话越有意思。其实也是犯傻,像咱们三个这样有说有笑的不挺好?”

庞问卿道:“各人性情不一,其实,我也不怎么爱说话。”

萧靖道:“你们就是心思太重。”

他嘴里扯着闲话,步子渐渐坚实,手也不打颤了。柳频云尝试松开手,萧靖果然走得好好的。

庞问卿也放开了手,三个人没有变回原来的队形,两个年轻人一脚长一脚短地走着,虽没扶着萧靖,却也把他夹在中间。

“省点儿力气吧,”柳频云说,“专心走路。”

至此,三个人沉默下来。长长的暗道因此变得更长、更暗,灯笼的光扑朔幽微,蜡烛将要燃尽。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光源了,不知从何时起,地道被新鲜的血腥气笼罩了,越往前走,血腥气越浓郁,每一次呼吸都是指引。显然,这个地方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萧靖道:“好熟悉。”

庞问卿压着声音:“前辈来过这儿?”

萧靖大概是摇了摇头。柳频云也觉得这地方有那么一点既视感。

张望间,烛光彻底没了。四周瞬间变得更加黑暗,更加安静,混合着令人发晕的血腥、无穷无尽的漫长,这里很像……大都王府里的地牢。

柳频云停住了。就在刚才,她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萧靖也踩到了。他先柳频云一步吹亮火折子,三个人一起研究,发现那是李弥生的某个部下。胸部中箭,很多刀伤。

他的兵器被庞问卿踩到了。

萧靖淬火似的用火折子漂了一遍剑刃,肯定地说:“对方穿了铠甲。”

庞问卿道:“可是西项人怎么知道这条密道?暗道的事,南人幕僚中,应该只有我和康则知道……”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萧靖道:“那个,那个西项嫁过来的公主知道,她传的情报。”

庞问卿皱眉,对西项人的行径很不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杀金川王咯,”萧靖放下已经废掉的兵器,“本来是两个目的的,一个,救出他们的二皇子,第二个,杀了金川王。”

“杀了金川王?”庞问卿脸上除了讶异,还有一丝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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