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面色不善地提着人后颈,这人身穿裁剪得体的考究礼服,一路踉踉跄跄地被人拎过来。
可能是被穆青沙包大的拳头打怕了,骄傲的贵族被摧残的折了腰,面对恶势力仍不丢自己的傲骨,就是站的没有之前仿佛要撅过去那样的直了。
“咳咳,找本公爵什么事,”公爵大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你们还想怎样?”
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悲愤,估计刚刚没少被白泽“敲打”。
穆青小媳妇一般跟在段泽安后面,见状眼珠子一转,语气认真地说道:“我老公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是吧老公……”
段泽安默默远离他。
穆青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老公你怎么这样,老公你说句话啊!”
吃瓜的玩家们炽热的目光都要把他俩的面具掀下来,段泽安感觉热气上涌,红的不止有脸,还有他的脑门。
段泽安感觉拳头硬了。
马欣怡向白泽勾了勾手指,悄悄问他:“他俩……”
白泽不懂,但是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内心冷哼一声,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马欣悦满意点头,妈妈耶,搞到真的了。其他玩家大跌眼镜的表情让穆青暗自得意,他的东西,谁都……嘶——
小段同学又将自己的脚转移到穆青脚面上,硬质的鞋底毫不留情地挤压,穆青甘之如饴。
他也喜欢我,不然为什么不踩其他人只踩我呢。
段泽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再乱说话把你仍海里。”
穆青深情款款地说:“You jump I jump.”
段泽安目光复杂地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你记起这些玩意比记起我还容易,让我有些挫败。”
穆青:“……”
完了,被发现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这些东西就脱口而出,没怎么过脑子……
穆青小声嘀咕跟段泽安解释,段泽安没理他,身体一闪走到“一身傲骨”的公爵面前。
公爵身体抖了一下,但是为了维护贵族尊严微不可察,见段泽安过来更是挺直了几分:“你——”
音调起高了,声音听着有些尖锐。
公爵又尴尬地干咳几声,故作淡定地说道:“我记得你,你是纳尔森家族的夫人,你的戒指让人印象深刻。”
“谢谢。”段泽安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沙龙是什么时候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倨傲的贵族高抬下巴,蔑视一切的眼神与穆青冰冷的眼眸对视,结结巴巴改口,“我……我当然记得。”
公爵绞尽脑汁回想,戒指是他临时编的,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对纳尔森夫人印象深刻?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穆青耐心耗尽之前想到了。
“那是第一次珠宝失窃的时候……”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公爵一定知道重要信息。
“有八个人近距离接触过失窃的项链,除了克里普索探长之外有三位嫌疑人,而夫人您是其中之一。”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段泽安眯了眯眼睛,总感觉那件不道德的事情并没有穆青说的那么简单。
穆青对他撒谎了?
段泽安微微瞥向穆青,穆青正专心致志偷挠他的掌心,见他看过来眼睛弯弯,丝毫不带心虚。
偷偷摸摸的,一副铁了心要抢过他所有注意力的小情人做派。
“除了您之外还有克里琴斯先生与特罗洛普小姐……”
这两个又是哪位?
白泽和夏玉平默默站了出来,段泽安了然,原来嫌疑人就在玩家之间。
“为什么要将探长排除?”
公爵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他:“探长当然是再正义不过的了,而且探长所在的家族最受国王殿下信赖,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些?”
那可不一定,段泽安才不相信有谁是真正的“不惹尘埃”,他可觉得探长的嫌疑不小。
“克里普索探长非常富有正义感,当第一次饰品失窃的时候,是他主动担任调查工作,而且态度温和,彬彬有礼,深受各位夫人和小姐的信赖与喜爱……”
嗯,段泽安赞同一般地点头,嫌疑更大了。
公爵主动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夸赞起克里普索探长。
“第一次失窃的是朱丽叶塞夫人的红宝石项链,那个红宝石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璀璨夺目,那耀眼的红色就像是鸽子血,简直无法让人移开眼睛……”
“大方得体朱丽叶塞夫人慷慨地将自己的红宝石项链摘下来让艳羡的夫人小姐们仔细端详,明明项链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何,项链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的克里普索探长恰巧在附近,他将最后接触项链的三个人留下来谈话,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是克里普索探长认为自己耽误了夫人您们的宝贵青春,不仅亲自为你们澄清,最后还向你们奉上歉礼。”
“就连项链失窃的朱丽叶塞夫人也得到了一条与自己的项链同样珍贵的蓝宝石项链,是高洁的克里普索探长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行,不能为朱丽叶赛夫人找到项链而送上的歉礼。”
“后来的每一场宴会,克里普索探长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寻找可恶的饰品小偷,这个卑劣的小偷一直躲藏在宴会上,可怜的克里普索探长拼尽全力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虽然每一场宴会,克里普索探长都无功而返,但是心存正义的克里普索探长向我们发誓,他一定会找到那个卑鄙无耻的小偷。”
“……”
段泽安大脑自动过滤掉公爵对克里普索探长的马屁,如果说他们三人曾经被克里普索探长搜过身,按照身份卡上的性别来看,他和夏玉平肯定不如白泽被搜的仔细。
有此看可以排除掉白泽,那么还剩下三个嫌疑人——
我自己,夏玉平,还有“正义感爆棚”的克里普索探长。
“打断一下。”
段泽安打断公爵滔滔不绝的彩虹屁,公爵眼里闪过些许不悦,他本来就看不起低等贵族的身份,居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他说话,不等他训斥,穆青冰冷的眼神又让他清醒。
“夫人,请问。”
克制,克制,身为高等人,不能与只会动手的卑劣小人计较,要有风度,要优雅。
“克里普索探长是哪位?”
“你竟然连……”
“嗯?”穆青简简单单发出一个鼻音,公爵只好将对这些小人的不满又咽了回去,被穆青骇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可不想在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毒打。
“克里普索探长正在与自己的未婚妻共舞,稍后我会叫他过来。”
“有劳。”
“不用客气,”公爵皮笑肉不笑,“都是为了抓住饰品小偷。”
嫌疑人之一面不改色的与他道谢,随后问自己身后的穆青:“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穆青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不太清楚,有大概的推断。”
段泽安招手,让白泽和夏玉平过来,他有一些事情要问他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藏在后面偷偷观察他们的老管家牙都要咬碎了,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这些玩家应该各自分散去打听信息,将打探来的消息与语焉不详的羊皮卷相结合,只有聪明人才能从中看到真正有用的信息,这才是游戏的真正玩法。
真真假假的信息相互交织,怪盗藏匿于他们之间,他们应该互相猜忌,互相藏匿重要信息,在猜忌中大打出手……最后应该是他们的王子殿下揭露真相,成为最后的优胜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王子殿下呢?
后知后觉的老管家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熟悉的灿金色,之前他以为王子藏匿在人群中偷偷观察玩家,可这些玩家聚集在一起那么久,王子殿下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对王子殿下十分熟悉的老管家并没有在墙角蹲着的一排人那里看到自家王子的身影,他有些着急了。
惴惴不安的老管家立刻叫来侍从,让侍从去王子殿下的寝室查看今天是哪一套礼服被王子殿下宠幸。王子殿下总是担心老管家的过分保护让他游戏玩的不尽兴,所以每次加入游戏会在固定的几套衣服中随机选取一套。
站在角落的老管家,仔仔细细地在玩家周围寻找,没有,都没有。
我尊敬的王子殿下,希望只是您新想出来吓唬我们的小游戏,千万不能出事啊。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花夏贵主动走过来与段泽安搭话。
段泽安向他礼貌微笑,只是裹住全脸的面具看不出表情:“还可以,就是有些累。”
“听说你今天很困,”花夏贵主动伸出手,“我的身份是牧师,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治疗一下。”
“累也是种病吗?”段泽安同样伸出手,另一只手拍了拍穆青,让他别担心,“你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一点点。”
段泽安了然,那就是可以了。
与花夏贵短暂握手之后,段泽安的疲惫感奇迹的减轻了,但是面具下的花夏贵脸却微微发白。
段泽安以为自己的疲惫是因为戒指,没想到是因为他的能力,看来是误会穆青了。
“你没事吧?”
“没事,”花夏贵淡淡地收回差点被穆青盯穿的手,“如果再累可以找我,有你男朋友的情况下,我可不想被他揍一顿。”
段泽安艰难道谢:“……谢谢,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