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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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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两人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房还是天启十五年七月上旬,差两个月便是两年。

顾忌裴静文风寒未愈,林建军克制收敛,连力气都不敢使多少,弄得裴静文不上不下,与隔靴搔痒无异。

裴静文索性抬手环住青年脖颈,拉他俯下身来,唇瓣贴他耳边,低低喘息声像白色羽毛挠过蓬勃跳动的心脏。

“我受得住,你重点。”

林建军猛吸一口气,脑袋里似有一团白光炸开,这叫他如何理智,如何克制!

这场欢好暌违近两年,隔着生离死别和刀光剑影,从床榻到浴房,浴房到长案圈椅,又从长案圈椅回到床榻。

他们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及至情深意浓,双双失力瘫倒,交颈而卧。

“你怎么改主意了?”裴静文懒懒地躺在青年臂弯,“还差八个月。”

“日饮无何、设宴做东、出而为将……”林建军勾着她的头发玩,沙哑嗓音里欲色满满,“既已犯禁,不差这一条。”

“三郎啊三郎,”裴静文狎昵地拍他脸颊,“逗我笑死你有什么好处?”

林建军羞恼地握住细腻素手,送入嘴里轻轻啃咬,口齿不清道:“唤我夫君,以后都唤我夫君。”

裴静文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腻歪得要死,不喊,我才不喊。”

林建军讨价还价道:“唤我老公也行。”

“你想得美。”裴静文推开他,趿拉着竹拖鞋便要往浴房走,不想手腕被攥住用力一带,她跌回青年怀中,“干什么?”

林建军翻身颠倒两人身位,肌肉紧绷的胳膊扯开闭拢双腿,跪坐其间,两手从女郎膝下穿过,按住线条流畅有力的薄肩,将人钉死在身前。

男人目光灼灼,笑问:“卿卿,你说呢?”

后面的事裴静文不想再回忆,她全身无力地倚靠男人怀中,由着他帮忙擦洗身体。

打横抱起女郎跨出浴桶,林建军靠坐窗边小榻上,将人摆成头枕膝上的姿势,取了几条干棉帕为她绞干湿发。

裴静文眼睛都不想睁开,含糊不清地咕哝道:“以前叫林三你也乐呵呵答应,现在连三郎都不行了,必须夫君或是老公,得寸进尺。”

林建军愉悦轻哼:“我本就是你拜过天地的夫君,刚才你也答应我了,唤我夫君还是老公自己选。”

裴静文故作惊讶反问:“那句话你只听了前半句,没听说过后半句?”

林建军疑惑道:“哪句?”

“男人在床上的话信不得,”裴静文摸了摸半干的发,顺势往上抬了些轻拍青年脸庞,“女人在床上的话同样信不得。”

“三郎,你怎会如此天真?”

林建军丢开帕子,一手按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女郎,一手对嘴哈了口气探至腋下乱挠。

裴静文难耐地扭来扭去,笑着求饶道:“别,好痒……三郎饶了我罢。”

“唤我什么?”林建军眉眼带笑,尾音上挑,风流而又轻佻,“嗯?”

“夫……”

“夫什么?”

“夫天地者,万物之……”裴静文故意唱反调,第一句还没背完便慌忙求饶,荤素不忌乱喊一通,“好哥哥就饶了妹妹罢,心肝儿,好三郎,我真知错了,亲亲夫君,亲亲老公,以后我都听姐夫的话,姐夫让我唤夫君我便……”

林建军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推开窗环视静谧庭院,所幸只有他和嵇浪回来,相隔七八丈的东厢房灯火通明,照出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隐约穿过嶙峋怪石缝隙。

他面红耳赤道:“要死,你南诏菌子吃多了?”

裴静文笑得左右打滚,险些跌下美人榻,还是林建军眼疾手快捞住她。

她挺直上身,凑到他耳畔,轻轻吹着气问:“姐夫可喜欢?”

林建军侧眸看她。

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更深露重,压抑哭腔伴着低低哼吟赶走夏夜里恼人的蝉鸣。

矫健身躯压着红透的身体,在她耳畔唤了一声又一声姨妹,羞得她不停战栗,夹在腰上的长腿也打着颤。

“唤我,就放了你。”

“夫君。”

“错了,姨妹该唤我什么?”

“姐夫?”

“再一声。”

“姐夫。”

他低低笑了声,放开她,在她身旁自渎。

晨曦微光破开茫茫夜色,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的林建军轻手轻脚下榻,仍是不小心惊醒熟睡的女郎。

“你要走了吗?”

男人敞着白练汗衫坐回床榻边,胸膛和腹肌上的绯色吻痕与深浅不一的齿痕,无声诉说昨夜的荒唐。

他俯首吻她额头,柔声道:“好好养身体,过几日回来看你。”

昨夜太疯,裴静文困得紧,迷迷糊糊应了声,再次醒来,寝室里的暧昧气息全部散去,好似大梦一场。

真正清醒是在黄昏时分,裴静文唤来侍者传膳,消失一个白天的赵应安打着团扇坐到她对面。

赵应安关心道:“昨夜他可有为难你?”

裴静文端起薄荷水,不解道:“为难我什么?”

“那就好。”赵应安拍拍胸脯,说话时又朝门口的位置觑了眼,“以后还是别提苏勉,叫他听见总归不太……”

“咳,咳咳——”漱口的薄荷水顺着脖颈往下淌湿素色抹胸,青紫痕迹隐约可见,裴静文的脸被呛得通红,“昨天我们的话他听见了?”

赵应安惊讶道:“他没和你说?”

裴静文忙问:“他听到些什么?”

赵应安回答:“几乎全部。”

裴静文连忙回忆对话内容,想起她承认曾对苏勉动摇,呼吸骤然一紧。

难怪昨晚他因为一声夫君,突然发疯求欢,还逼她以后都要唤他夫君,原来是受到刺激。

林建军这一出城,再回来已是六月初,其间王钺倒是回城三四次,还顺道给好友带了两封家书。

家书里无非是军营事务繁忙,他实在脱不开身,再就是些甜到发腻的相思词句,丝毫没提苏勉那事。

吃过晚饭,天一点点黑下来。

裴静文请侍者烫了壶酒,拉着林建军临风窗下,声称要与他把酒言欢,实则自己一杯杯灌着酒。

不知她打算借酒浇愁,还是酒壮怂人胆,林建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女郎支支吾吾地开口,解释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林建军眉梢微挑,原来是后者。

醉意上来,裴静文跨过矮几,骑坐青年身上,双手捧起他的脸,深深凝视着他。

“请原谅我一时不忠。”

林建军微微仰头,粗粝指腹轻轻摩挲泛红脸颊,深邃眼眸里镌刻了深深的爱意。

“静文,这话该我来说。”

“是我要请你原谅,原谅我一叶障目,识人不清,看不出他包藏祸心,把你托付给他,害你遭此劫难。”

“亦要请你原谅我无能,暂时不能用他的命来祭你委屈,请你等等我,来日我定用他的人头给你赔罪。”

裴静文愕然道:“你不怪我差点见异思迁?”

林建军叹息道:“我与他相识相交十几载,他却犯贱强夺、勾引你,破坏我们夫妻感情,”话至后面,语气变得冷冽,“静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裴静文低头,咬上凸起喉结,一夜莺啼燕啭,情深意浓。

翌日清晨,林建军捞起还未睡醒的裴静文,催促她快些起床。

“去哪儿?”裴静文迷茫地套上青年扔给她的细麻半臂,哈欠连天地往洗脸架走。

林建军言简意赅:“伐不臣。”

裴静文才洗得白白净净,林建军不知往她脸上抹了什么,如玉肌肤立即变得暗沉发灰。

裴静文拍开他的手,嗔怪道:“做什么?”

林建军解释道:“多闻内乱,位于西川雅州之西的白利部奴隶,不堪迫害揭竿而起,白利大将奉命回师平叛。”

“南诏独木难支,重金策反嘉州刺史,遣使与逆贼冯美、刘策商议,欲四方合纵攻成都府。”

“王克定领了军令,我们要在半月内赶至嘉州,斩叛国罪人,截南诏大军,与亲率大军南下伐冯美的陆翁、率军西进伐刘策的遂州守将配合,断其合纵之术。”

战事方面裴静文听不大懂,歪着脑袋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随大军一起?可我又不会打仗。”

“大军一走,眉州兵力空虚,我怕鞭长莫及。”林建军往她腰间挂了把横刀,“你与赵娘子扮作男子,以幕僚身份随军同行,虽说苦点累点,至少性命无虞。”

生命第一,裴静文不疑有他,和同样灰头土脸的赵应安,顶着炎炎烈日踏上前往嘉州的路。

黄昏时分,晚霞漫天。

“我就不该来,”赵应安疲惫地瘫倒在林建军让出的军帐里,“我就不该跟来!”

裴静文脸如蜡色,捶胸顿足,无比悔恨道:“我一个技术工,不懂排兵布阵,不懂兵法,好端端做甚将军梦?”

赵应安瞪大眼睛,震撼道:“这就是你跟来的原因?”

裴静文恼羞成怒:“不想当将军的军工人,不是好军工人。”

“佩服。”外面传来嵇浪喊吃饭的声音,赵应安双手抱拳,“请吧,裴将军。”

裴静文脑袋一甩,手负身后,器宇轩昂地走出军帐,蹲坐林建军身边就着羊肉汤吃胡麻饼。

用过饭,各人忙各人的任务,裴静文和赵应安无所事事,军营重地又不得随意走动,两人只好躺在帐中,百无聊赖地观赏飞鸟划过天空。

凤翔府,节度使幕府。

“呖,呖呖——”黄鹂的叫声像山间流淌的清泉,悠扬婉转,冲散夏日的暑热。

江影辞别在花园中“偶遇”她,立即屏退众人,言语威胁她一番的凤翔行军司马爱妾张娘子,带着侍女往东二院行去。

东二院是个三进小院,前院是苏勉的书房和随从居处。

中院和后院正屋及东厢房,则是他和那位早逝的裴夫人曾经日常起居的地方。现在都被封了起来,只有洒扫侍女隔两日进去除尘。

她随侍女们住后院西厢,也就人前瞧着光鲜亮丽。

江影跨过垂花门,绕过影壁,立于书案后执笔疾书的素衣青年被六角窗框了起来,好像一幅画。

余光瞥见庭院中的女郎,苏勉招了招手,江影连忙提裙,迈着碎步靠了过去。

隔窗审视女郎,苏勉似笑非笑:“原来江娘子还有个在汧源县明府手底下做衙役的兄长。”

“将军息怒。”江影心中一惊,扑通跪倒在地,不敢再隐瞒,“奴婢父母早亡,由兄长抚养长大,感情原是极深厚。奈何兄长近些年嗜赌成性,两年前赌红了眼,将奴婢当做赌资输给汧源县令为婢妾,自此与他恩断义绝。”

苏勉若有所思道:“恨他?”

“恨,也不恨。”江影仔细思考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他是生是死,是富是穷,皆与奴婢无关。”

“难怪……”苏勉拾起书案上的羊皮纸卷,轻飘飘丢她身前,“你那好主子要的运粮路线图,江娘子,别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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