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子俯首。”
杜敛笑劝道:“美人娇蛮任性,情理之中罢了,裴娘子既为犀子看重之人,你多担待些吧,总不好为此伤了你们十来年情分。”
“还用你说?从未料到他林二也有百炼钢化绕指柔这天。”苏勉摇头失笑,“也是我糊涂,不该讲那些话污裴娘子尊耳。”
“这叫一物降一物。”杜敛复问贺赢,“你如何知那么细?”
“小爷是谁?”贺赢神气地摇着折扇,“这世上哪有小爷……”
对他却是不必客气,苏勉照他后脑扇去,恐吓道:“说人话。”
贺赢双手抱头,委屈道:“裴十六翻遍匪寨寻人,东川节度使喜他重情义,特将小孙女许配给他。”
“节帅小孙女之母恰是内子娘家表姨母,我听内子说他不日就要携妻归京。”
杜敛稀奇道:“宝安县主解禁了?”
“她有孕两月,她公主娘进宫哭诉,至尊松口解了她禁足。”贺赢闷声闷气,毫无初为人父的欣喜。
苏勉和杜敛相顾无言,好半晌,两人干笑着抱拳:“恭喜,恭喜!”
绿树成荫,鲜红野果格外醒目,林建军原地起跳扯弯一根树枝,方便裴静文摘果子。
裴静文心不在焉地摘了两个果子,闷闷不乐地抱膝蹲下揪地上野草。
“苏勉那语气,好像陈嘉颖就该为阿荒挡刀一样,陈嘉颖又不欠他。难怪你不给我讲结果,原来是失手了不好意思说。”
“还有他那表兄,一想到陈嘉颖现在遭的罪可能和他表兄那个贱人有关,我就……我就……那个苏勉也是,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恨屋及乌,我理解的。”青年松开树枝半蹲女郎身侧。
“阿勉是标准的大魏权贵,其父宋国公任河中节度使,其母出身范阳卢氏,他所受教育和出身注定他缺乏对底层人的怜悯。”
“阿静,我不想为他辩解,也不想劝你真心接纳他为友。”他扯断一根野草,“他曾经护我良多,就当是为了我,和他维持表面平和,可以吗?”
“道理我都懂,我只是……”裴静文陷入短暂沉默。
“我明白,阿静的意思我都明白。”林建军握住她的手,“出来玩就该开开心心,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你看那果子又红又圆,我们多摘些好不好?”
裴静文嘟囔道:“树那么高,我够不到。”
“有我在,阿静怎会够不到?”林建军重新跳起扯弯树枝,“来,阿静快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