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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极其罕见的生了一场大病,持续不退的高烧,昏迷不醒之中半梦半醒。
秋冬季节,沈温给家里换了厚实的鹅绒被子,三件套也换成了带绒的。银发的男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平日里时常下意识下垂的嘴角在放松下恢复了柔软的弧度,让沈温想要亲亲他。
宝石一样的翠绿色眼睛阖上了看不见,因为“职业”的原因GIN不肯去医院,发着烧含含糊糊的要去找黑诊所。开玩笑沈温怎么可能让他去?
沈温给GIN喂了退烧药,黑发的青年面容昳丽,像一块儿放置在寒冷地方的白玉。灰色的眼睛微微垂下,长长睫毛掩映下的眼睛里似有万万慈悲相。
他捏着GIN的几根手指,爱人的食指上有厚厚的枪茧,掌心微微凹陷的掌纹因为常年使用狙击枪比一般人深些。爱人并不完美的伪装像万圣节苹果外面那层薄薄的糖浆,可爱的要命。
沈温想起最初遇见GIN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小丈夫大概刚刚从训练营出来,青涩又冷漠,像刚刚从冰柜拿出来的冰块,还泛着初生的白雾。
那时候GIN还没得到代号,还是个自称黑泽阵的日本青年,伪装出的羞涩下是看谁都冷漠的冰凉和某种对世界的厌弃。像被熬死的鹰,至死眼里都是绝望的挣扎的锐气。
沈温想着,无意识地摩挲爱人的手指,看着现在被自己养的很好的每天安安稳稳演社畜的小狗,有点高兴的低头吻了吻GIN。
GIN好像有点醒了,偏过头舔了一下妻子薄而柔软的唇瓣,几根头发翘起来,同样银白色的睫毛半睁开,显露出翠绿色的艳丽虹膜,他的声音哑了,手指慢慢收起握住妻子的手:
“……夫人……”
他清了清嗓子,想坐起来又被沈温按了下去。GIN愣愣的看妻子皱起眉,眼神里带着点茫然:
“…咳…咳咳,我感觉我好多了…应该是前段时间着了凉……”
沈温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GIN为什么发烧,以GIN的体质,哪怕冬天在河水里打太极拳也没什么鸟事。GIN的高烧大抵是那个所谓天道对沈温试图蚍蜉撼树的警告。
多么高高在上。
沈温探手按了按GIN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
“…啊……啊…真可怜。…你太累了亲爱的,我托温亚德夫人给你请了假……我们去度个假吧…我很担心阵君呢。”
望着妻子忧伤关切的眼神,GIN将想说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全然忽略了妻子越过自己请假的这一有点儿僭越的行为。
“......好吧…如果夫人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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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冲绳。
上午十点。
海滩上。
沈温上身穿着一件大大敞开的oversize白衬衫防晒衣,精瘦的腰副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像被套在衣服里,下身套着一件宽松的沙滩短裤,露出长而直的大腿。这打扮几乎显得他有几分学生气了,年轻又漂亮,招人的很。
他牵着的GIN仍旧穿的像要奔丧,但好歹不是一身的黑。
GIN上半身是ARCTERYX的黑色运动短袖,版型有点紧,GIN松开了进口的扣子,隐约能看到鼓鼓的胸肌。下身是PUMA的卡其色运动短裤。
虽然GIN在组织力拿到的报酬并不少,但其实对自己每天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印象,连每天外面裹着的固定品牌定制的黑色风衣都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沈温每次空运回来的日常西服都是从意大利本家的一个分支手工定制的。
总之就是对家庭经济情况一无所知。
看着边上男男女女无视自己对夫人抛媚眼,GIN皱了皱眉,刚好被转过头看他的沈温发现,黑发的青年笑了一下,踮脚去吻他:
“...怎么了?阵君?...对了,一会儿要去冲浪吗?刚刚有个小伙子说有比赛看哦~”沈温亲昵的蹭蹭爱人的侧颊,询问着。
GIN揽了揽身边的青年,低声同他说话:
“…我不去了,我不擅长这个。夫人要玩的话,要小心安全。…”
“…我知道啦~”
沈温笑着应下了。
关于沈温会冲浪并且挺擅长这件事GIN是知道的,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在美国住过一段时间,GIN有应着沈温邀请去海滩玩过。
那时候沈温在私人海滩教GIN冲浪,往往是练着练着就顺着海浪滚到一块儿,两个人湿答答的在海滩上接吻,沙砾粘在脸上,嘴里尝到爱人口中海风的苦涩。
就连着这苦涩一同享用,抚摩爱人崩起的肌肉,肋骨下薄薄的肌肤联通着心脏的跳动,相同的性征紧紧贴合又分开。太嫉妒海水能够舔舐爱人的身体,汗水又冲淡海水的苦涩,粘稠的腥味里几乎能沾染上甜味。
于是听着爱人喘息里的潮汐日落便能相拥着度过日落。借爱人的体温猜测爱情的温度,舔舐爱人血管的跳动推断日落的时刻。
在激情里没有纯粹的算计。色欲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爱情是色欲燃烧殆尽后的拥抱,是疲倦困顿时强撑着落下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