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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家别墅。客厅。
水晶吊灯每一个精致的切面都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以灰色帆布镶面,角位以金属包边,装上手挽及托架,表面的榉木条以铆钉钉牢的花纹皮箱被缓缓打开。
因为沾了一些不明的油腥和海水盐渍故而看起来有些破败的皮箱,实际上是才出的路易威登复古款,价格漂亮的很。
埃弗里家族对成员向来大方,这个箱子还是专柜特意给Lyman送来的每季新品,只不过这红毛鬼子虽然花钱大手大脚却实在没什么品味。
他把HERMES和路易威登这样的奢侈品店当做每年续费的会员制百货商场,每个季度的昂贵新品被当做消耗品。
这个限量版的皮箱在Lyman毫无保养意识的摔摔打打,随便当盾牌,水里乱泡的惊人操作下逐渐变成一个破烂箱子。沈温用绣着小小的玫瑰图标的手帕捂了捂口鼻,略带些嫌弃的看着他和他的箱子:
“……你就不能不那么埋汰的出现吗?”Lyman听见沈温的话,不以为然的把红艳艳头发丝捋到脑后,呲着个大牙露出鳄で微笑,耳骨上连着的一串绿宝石耳坠闪闪发光:“…东西没问题不就行了?”他用指尖挑起箱子里用红丝绒缎面仔仔细细裹着的东西举到沈温面前:“…你要的东西。”
沈温漫不经心的拿过东西,损了他一句:“……真不知道Anderson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丛林野猴混在一起。”
Lyman没搭理他,随便的一掀箱子,箱子被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继续打量着自己漂亮又昂贵的绿宝石领带夹,轻轻用指尖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金属嗡鸣声。
茵绿的眼睛闪过一寸光,在沈温眼里如同裹了寒霜的绿叶,又像油腥的地面上炸开一朵一朵颜色怪异的油花,阴郁又恶心。
Lyman静静的看了沈温一会儿,突然像抓住了什么把柄那样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上半身前后摇晃,像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几乎要笑出了眼泪:“…你不乖哦小弟弟……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做了一个抹眼泪捧腹大笑的动作,脑袋突然凑近沈温:“……唐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吧?”
沈温抬眼看他,浅灰色的眼睛像无机质的玻璃,透出一种罕见的几乎不近人情的冷漠。沈温冷冷的看着他笑,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这不是洛斯特维奇家的生意。……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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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米花町。宠物医院。
刚“出差”回来,半道接到妻子的电话说家里的三个小猫已经结束了年中的洗澡项目,为了接猫于是改道从回家到前往宠物店的GIN打开保时捷356A的车门,伴随着一阵风铃响,宠物医院的门被打开。
前台小姐穿着样式可爱绘着小狗图案的灰色围裙,殷勤的询问来客:“……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来客穿的相当古怪,一身的黑,黑色的礼帽,黑色的围巾,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毛衣,只有大衣上闪着绿色光芒的钻石别针是独特的色彩。那还是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沈温送给GIN的。
穿的像个死神的来客声音很冷漠,只报出三个简短的名词:“狗粮,喜久福,少爷。”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宠物的名字,她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虽然英俊却气场诡异,寡言而穿着打扮更加奇怪客人,再联系上宠物猫名贵的品种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邪恶的猫贩子。
穿着灰色围裙的前台小姐收敛了笑意,有些严肃的问他:“请告诉我您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GIN面对着增加的陌生环节有些莫名其妙的盲然,但还是报了:
“黑泽阵,米花町73号黑泽家。”
前台小姐比对着记录名单上名字,重新又扬起亲切的笑:“啊,啊,想必您是黑泽浅春先生的家人吧,请随我来。三只小猫已经洗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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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冲面而来的就是一大堆飘飞的猫毛,以及一股过于香以至于有些令人不适的宠物用洗浴液味儿。一条奶牛花纹的的闪电飞出门外,紧接着狗粮就跟着窜出来了,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室内猫咪叫出猪叫的惨叫。
GIN愣了一下,探头往门里看,撞上了一个穿翡翠色高开岔旗袍的“女人”。那女人有一头长长的盘起的黑发,耳边坠的样式夸张的绿宝石耳坠。
“她”很高挑,五官是明显东方人的特色,莫名其妙的让人联想到肃穆端正的佛像,却又多了几分肃杀和烟视媚行的妖艳。GIN连声道歉,那女人却笑着也道起歉来了。那女人边上还站着一个黑色海胆头的小男孩儿,只听“她”说:
“……真是不好意思,这只白色的小波斯猫是您家的吧?先生。我们家的小猫脾气不太好,把它给挠伤了……”那位女士自称为孔宣。在他们交谈之间,另一声声音不同的惨叫又在门外响了起来,那“女人”和GIN一同偏头去看,发现刚刚逃窜出去的奶牛猫被狗粮和喜久福按在地上猛揍。
只见狗粮一打起来便发狠了,忘情了,邦邦两拳就揍在长条的奶牛猫身上。
听着奶牛猫的惨叫和少爷的惨叫杂揉成一曲诡异的交响曲,GIN在快斗走后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