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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险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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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是我,让公子失望了。”楚暄忍着肩上的痛,一脸轻蔑地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贵公子。

他生得清隽,却因眼中那股无法遮掩的阴鸷而显得乖张病态,只让人想避而远之,更别说此刻对方正气急败坏地怒视着自己。

嬴壮看着他愣神一瞬,又朝后方的山谷望了一眼,这下全都明白了,他气得额间青筋狂跳,拽着楚暄的领子将人重重拉到自己的跟前。

楚暄被他这一拽伤口撕裂开,疼得两眼发黑,不住喘气。

“我说呢,我那蠢弟弟何时变得这般精明,原来是你从中作梗!”嬴壮怒视着楚暄片刻,又一声冷笑,“好在本公子留了后手。”

话音刚落,一路兵马声势浩荡地压进他身后的山谷中,楚暄闻声瞪大双眼,不寒而栗。

“我就知道聂施那老狗不中用,还好本公子备了后手。”嬴壮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复又阴笑,对楚暄道,“你好好看着,今天就叫他们葬死在这函谷关中!”

楚暄怒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嬴壮眉尖轻挑,突然握住他肩上的箭杆缓慢转动。

这一动作疼得楚暄差点儿背过气去,他即刻咬住下唇将痛苦咽下,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嬴壮对他模样很是满意,嗤笑一声:“你现在这般处境哪有资格同本公子叫嚣?说!嬴稷这会儿在哪?”

楚暄没理会他,缓过气后瞪着他质问:“身为秦国的公子,竟敢私通敌国,你可还记得当年甘龙杜挚的下场?”

“通敌?”嬴壮玩味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连横秦魏不正是你师父所为么?况且本公子这是缉拿反贼,是清君侧!”

“清君侧?”楚暄觉得好笑,“那也是当上秦王再说!啊——”

嬴壮又将那箭往里头推了几分,疼得楚暄双眼发黑,此刻他的右手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再往深点儿怕是这右手要废了。

施暴者彻底失去了笑容,抓着楚暄的左臂,目中满是恨意,厉声道:“当秦王?论实力和身份眼下没人比本公子更有资格!他嬴稷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父王扔到燕国的弃子!也想与我争王位?

还有你!当初就该让齐国将你和你师父都给杀了!”

“你说什么?”楚暄心脏狠跳了一下,双目瞪大,在听到这话时身上的疼痛顷刻间被愤怒淹没,眼中杀意乍现,他眼底一片赤红,几近怒吼地质问:“是你让齐王杀了先生?”

那日屈原的话突然在脑中闪过:

“也对,你们当时并不在秦国,怎料得到欲借齐国之手铲除你先生的人正是你们秦人自己呢?”

“是啊,是我。”嬴壮这人似乎很享受看他人痛苦,见楚暄这副表情,他又现出一副慈悲的面相,感叹一声,“你能活到今天也该感谢本公子,没让魏王把你们杀了。”

他的脸再度沉下来,不耐烦道:“再问你一遍,嬴稷现在在哪儿?”

“公子不是胜券在握吗?怎的还惦记着一颗弃子?”楚暄一声轻笑,“稷儿此刻当是随魏将军在咸阳宫准备登基了吧。”

嬴壮心头咯噔一响,低声喃喃:“魏冉?他不是拥立公子芾……”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又看了楚暄,冷笑道,“也对,嬴稷那么喜欢你,怎舍得让你去诱敌?不过是登基还是被剿杀,还得看他的造化了。”

“剿杀?”楚暄嗤笑,“公子说的可是义渠兵?”

嬴壮一怔:“你是怎么知道义渠的?”

楚暄不置可否,答非所问:“到底是拥立谁,剿杀谁,公子不如亲自去咸阳宫瞧瞧。”

嬴壮怔怔地看着他,瞬间全明白了,自己的全部计划都被眼前人搅乱了!

两年前他就布下了魏国与义渠这两枚棋子,这次亦是稳操胜券联络义渠和魏国来个腹背围剿,可谁料却杀出个楚暄?

他本是不把楚暄放在眼里,就算他在魏国,魏嗣和须贾他们也不会放他走,但楚暄的行踪须贾他们并未向自己透露……

莫不是魏国那边从始至终都不信任自己?

自己也不过是对方拉拢义渠的一枚棋子?

他越想越觉得理亏,越想越愤怒,眼中神色越发阴沉。

在嬴壮思考之余,楚暄的目光落在他腰侧的匕首上,趁对方不注意,偷偷靠近。

楚暄凤目微弯,勾起一抹笑,语气极轻地说:“对了,稷儿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嬴壮回过神,凶恶地瞪着他,冷声问:“什么话?”

楚暄嘴角噙着笑:“你可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手中?”

嬴壮一怔,拽着他的领子凑近:“他想说什么?”

楚暄目中闪过精光,故作神秘道:“他说……你该死!”

他忽地抽出嬴壮腰间匕首,左手翻转刀刃朝对方的咽喉劈去!

嬴壮怔忪,眼疾手快向后闪躲,衣领被对方划出一道口子。

楚暄从地上爬起,扑向嬴壮,这一举动使他右臂的伤又裂开,剧烈的疼痛反倒让他清醒,催生出兴奋和狠厉,攥着手中匕首朝身下之人发狠地狂刺。

嬴壮也没料到他怎么有这般大的力气,眼见那匕首就要刺入他的眉心,他迅速钳住对方的手腕,目光转向楚暄右肩,伸手直将插在其上的箭矢重重拔起!

箭镞带出的鲜血划出一道长弧泼洒在地面。

这猛地一拔令楚暄痛到几近昏厥,右肩的剧痛令他浑身都痉挛了,手一松匕首掉到地上。

嬴壮迅速扼住他的喉咙,反客为主将人摁倒在地。

楚暄疼得双眼失了焦距,泪水本能地溢出眼角,模糊间他目光锁死地上的匕首,想伸手去夺,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锵——”的一声落下,楚暄瞪大双眼,那匕首直立在他耳边一寸的位置,紧接着对方一巴掌重重扇来,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嬴壮将他摁在身下,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扇得老实的人,脸歪在一侧,鲜血从嘴角淌下,又见他神情痛苦,虚弱地呼着气,右肩上的血淌了一地,仿若一朵巨大的血红色海棠于身下绽放,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楚暄如此模样看得嬴壮越发兴奋,嘴上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恶狠狠地掐着他的下颚将脸摆正后仔细观摩了一番,啧啧赞叹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儿本事,当年在咸阳宫初见你时,你站在嬴稷身边,就觉得你生得龙章凤姿的,哎,父王总是这么偏心。”

说话间还略显温柔地替楚暄擦去嘴角的鲜血,“生得这副容貌,就该被绑在床上服侍人,何苦非要学你师父巧舌如簧祸害人间?待会儿把你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我看嬴稷倒是挺喜欢你的,等我玩爽了再将你做人质,送到他跟前。”他一脸玩味地摩挲着楚暄的脸颊,还自得其乐地点了点头。

楚暄强忍着剧痛,与几近模糊的神志抗争,逼着自己绝不可以在此时昏过去,他抬眼狠狠地瞪向眼前这恶毒之人,艰难地吐出一句:“下贱东西!”语气冰冷刺骨。

“你说什么?”这四个字犹如触碰了嬴壮的逆鳞,他目露凶光,重重掰过楚暄的下颌凑到自己面前,手上的力气几乎要将楚暄的骨头捏碎。

楚暄吃痛闷哼一声,却见嬴壮突然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忽地拔出立于地面的匕首,移到楚暄脸旁,匕刃在他的侧脸轻拍了几下,漫不经心道:“可惜长了一张中看不中听的嘴,不如我把你舌头割了,免得和你师父那般祸国殃民!来,张嘴,忍着点。”说罢一手狠狠钳住楚暄的颧骨,两指用力将他的牙关摁开。

楚暄被他的举动惊得瞳孔微缩,见那把匕首已离自己仅半寸不到的距离,他心知今日怕是难逃此劫了,心中绝望,也不再挣扎,左手攥紧,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想到的是林辙,若是日后自己不会说话成了个残废,林辙会如何呢……

就在那刀尖即将触及他双唇的刹那,三道箭矢飞也似的冲来,激起一道疾风,箭啸划破长空震得他耳鼓嗡声作响,还未等这啸声消失于耳际,便听见身前之人发出撕心裂肺地痛吼,伴随着刀刃落地的声响。

“啊!!!”嬴壮怒吼一声,与楚暄退开距离。

楚暄睁开眼,立刻撑起身子,只见方才还十分嚣张之人此刻正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面上,右手插着一支长箭,那箭矢直接将他的手腕射得对穿,鲜血从手腕处爆开,他的左侧肩膀也插着把箭,直接穿透肩骨,鲜血喷涌满地,发髻散落,披散在肩上,身旁还立着一支长箭,应是要射穿他头颅时被他躲过了。

“给我滚!!!”一阵雷霆般的怒吼从右侧冲击而来,伴随着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轰然而至,地面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楚暄闻此声时猛地向右方看去,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苍白的脸上的笑容渐起。

远处的地平线上现出近千名大秦铁骑,黑压压地朝着他的方向奔来,为首的少年将军正是他此生的挚爱,一身许久未见的秦国铁骑打扮,身后负着柄长剑正是湛卢。

林辙狠夹马腹,双眼红得能滴出鲜血,他像只失控的凶兽,眼睛死死盯着嬴壮,再度弯弓搭箭,弓被他拉出一轮满月,不留情面地又朝嬴壮的头射出三支箭。

嬴壮从惊惧痛苦中回过神,见林辙朝自己射来利箭,二话不说起身窜逃,数支箭矢钉在他的脚边吓得他双腿发抖一阵踉跄,好不容易到达自己的马前一跃而上,像只丧家犬般逃离此处。

林辙愤怒收箭,调转马头刻不容缓地朝楚暄奔去。

“哥哥!!”到楚暄跟前林辙勒马停下,飞速翻身下马,冲到他跟前,将人一把抱住揽入怀中。

“阿辙,你来了!”楚暄的泪水瞬间奔涌而出,用仅能动作的左手抱住身前之人,身体因失血过多虚弱地发着抖。

刺鼻的血腥味直冲林辙的大脑,他整个人都蒙住了,顿觉五雷轰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发颤喑哑:“我、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楚暄倚在他身上摸着他的背。

“哥哥,你、你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他不敢用力,赶紧放开怀中之人,这才看到楚暄右肩上触目惊心的疮口,一瞬间双眼猩红如血,他的心脏如遭重锤,却不敢犹豫太久,快速将楚暄横抱起来,脚尖一点地面,跃上骏马,将人护在怀中。

这时白起驭马来到他身边,方才见林辙跟疯魔了似的朝嬴壮射箭,仿佛和对方有血海深仇,嬴壮跑了后又见他骑着马飞奔了出去,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骑马骑这么疯的,再看林辙失控的模样,竟像只被人夺了食的饿狼,谁敢靠近就要将谁撕碎。

从他认识林辙后还没见过他这般,就连那日在义渠和狼斗时都未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面孔。

然而在看到他怀中抱着个俊雅白皙虚弱不堪的公子时,瞬间就明白了。

此刻随行的一千秦兵也赶到,楚暄被这阵仗惊回了神,再看林辙身旁不断打量自己的少年将军,此人面容陌生,当是林辙在军中的朋友,他立刻抓着林辙的胳膊坐正身子朝林辙和白起道:“快、快去山谷,救赵军!”

“我去吧。”白起看了眼楚暄的惨状,对安静异常的林辙道,“你留下照顾令兄。”说罢便转头领着重兵迅速奔向山谷。

待白起走后楚暄才抬眼见林辙此刻双目赤红,眼中神色晦涩,却是压抑着痛苦像是酝酿着风暴,他拉了下林辙的手。

林辙这才回过神,一夹马腹向远处无硝烟战火的树林疾驰而去。

到林子深处的一片空地,林辙勒马停下,便抱着楚暄翻身下马,动作极其小心不触碰到对方的伤口。

他将人横抱到一棵大树下,扶着楚暄靠坐在树干旁,看向那仍溢着鲜血的伤口,轻轻将对方的衣衫解开,小心翼翼地将肩处的衣料拨开,露出染血的白皙肌肤和狰狞的血窟窿,全程手都不停地发抖。

“嘶——”那衣料被拨开时扯上了伤口处的血肉使得楚暄疼得倒抽了口气,林辙见状吓得不敢动作,但又不能停下,生怕自己行动慢了伤口化脓。

“哥、哥哥,疼吗,忍一忍,我帮你包扎。”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疮口在这雪白的身躯上刺眼的皮开肉绽,林辙眼眶红到吓人。

这个他最爱的人,这辈子都要护在自己心里的人,竟被人伤成这副模样,他心如刀割又万分自责,若自己能早点来就不至于如此!

楚暄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却轻轻抬起左手搭在林辙的肩上,“阿辙,我……我不疼……你不要……担心……”声音轻细,显得苍白无力。

刚才与嬴壮对峙时还感觉不到的疼痛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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