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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碎玉为锋【钰公主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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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便是这王室之人!”这时嬴钰突然起身,众人闻言看向她,只见她缓步走向议政厅的高座上,对着众人正色道:“本宫乃秦国公主,如今秦燕乃亲家,秦国愿与燕国站在一起,共助燕国渡过难关!”

这声音穿透满室的颓靡,将其一扫而空,众臣闻声望向嬴钰,只见她目光坚毅,一字一句都落在众人心上。

朝中噤若寒蝉,片刻后方才说话的那位老臣站了起来,对着嬴钰跪下,大喊:“燕国有救了!”

他这一举动也让厅内众人清醒过来,众人一同上前齐齐下跪,对嬴钰俯首称臣。

原来这老臣正是姬平的太子太傅,在燕国王朝中颇受威望。

子之篡位至今燕国的种种遭遇他都看在眼中,也因国之将倾而悲痛万分,眼看着这古老的王朝逐渐走向衰败,朝中早已没有能撑起这片天的人,但在见到嬴钰的这一刻他心中的阴霾像是被一束阳光打散。

高台上的女子没有一丝柔弱和矜娇,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魄力,他见过嬴驷,那个威严极具凌驾万千气势的君王,他似乎在嬴钰身上看到嬴驷的嬴驷。

老太傅不禁心生感慨,真是虎父无犬子!即便是为公主,是位女子,也是个大才!

嬴钰望着众人,深感欣慰,她道:“诸卿请起身吧。”她上前将年事已高的太傅扶起,并将其带向主位同坐。

“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齐兵赶出燕国,还要将远在韩国的公子职接回来。抗敌一事本宫此番前来带了八百名秦兵的精锐,这些将士跟随父王多年,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本宫年幼时读过兵书,也对排兵布阵略知一二,本宫会让那八百名秦军加入燕国军队一同练兵,壮大军力。至于公子职归国一事。”她看向身旁的老太傅,“还需太傅和诸位大人想办法。”

朝中的氛围逐渐活跃起来,众人受到了鼓舞便不再颓靡。

一名朝臣站出来说道:“臣以为可以请赵国帮忙!如今齐燕交战,若是齐国真想攻下燕国,赵国定不会袖手旁观!”

“老臣年轻时曾在赵国与当今赵国丞相肥义有过交情。”老太傅说道,“老臣可以书信于肥义,让他劝劝赵王。”

“甚好!公子职归国一事便交由太傅来办。”嬴钰看向众人,“诸位爱卿,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公子职归国前本宫将与太傅一同料理国事,诸位可有意见?”

“臣等无意见!”众朝臣向她行礼。

这一场会让彼此都团结了起来,嬴钰也渐渐精神了,这是她在得知和亲之后眼中第一次现出光亮。

——

这段时间并不好过,蓟城内虽已无齐军,可燕国别的县仍被齐军包围着,各地城尉严加防守,不敢怠慢。

嬴钰每日都要处理各地上奏的公文,还要定时巡查军营,慰问众将士,与秦军将士们一同协助燕国士兵训练,半个多月下来亦是疲惫不堪。

那些秦兵精锐许多曾在咸阳王城校场中陪嬴钰训练,他们是看着嬴钰长大的,都将嬴钰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如今看她一人撑起整个烂摊子,从养尊处优的公主变成了代掌一国的君主,他们心中既感慨又心疼,故而对嬴钰也是死心塌地,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这位大秦的公主。

嬴钰偶尔也会到校场练骑射,每当骑马射箭之时她才觉得最放松自在,做回自己。

一日午后,嬴钰独自一人到射击场射箭,看着远处一排落于靶心的箭矢,她露出笑容,余光扫过场外,一名年长的将军领着两个士卒往营帐处走去,她放下弓与箭囊,离开箭棚。

“陈伯。”主将营帐内,年长的将士闻声转头,只见一身轻骑武袍的俏丽少女伫立在帐门处,他亦逐渐展笑。

“末将参见公主。”陈伯上前向嬴钰抱拳。

“快起来,您可别行礼,钰儿还要喊您一声师父呢。”嬴钰笑着将他扶起。

这位名唤“陈伯”的将士是嬴驷最得力的亲卫兵,在嬴钰还是孩童时做过她的剑术、骑射老师,他是真正看着嬴钰长大的,嬴钰与他相处的时间比和嬴驷的还多。

“陈伯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可否同钰儿说说?”方才在箭棚嬴钰就见陈伯面色凝重。

陈伯略一沉吟,如实道:“末将方才巡营时发现军中的粮饷有些短缺。”

嬴钰闻言也沉默了,时已入冬,各地收成渐少,且这几年国中内乱不休,遍地狼藉,各地百姓在这水深火热中亦是食不果腹,苦不堪言,眼下齐兵围城,最怕的就是粮食短缺,特别是军饷,是决不能断的。

“我明日便下令将宫中的粮食调往军营,王宫上下缩减吃穿用度。”嬴钰道。

陈伯闻言摇头,眼中满是心疼,“这段时日公主已经瘦很多了,不可再缩减粮食。”

嬴钰却爽朗笑道:“无妨,特别时期就当君臣同心!”

“陈伯可有这一个月来军饷数量统计的册子?”

陈伯点头:“末将这便去拿。”他转身走出营帐。

嬴钰在主帅帐中转悠,余光瞥向木案上一叠竹简的最底层压着一份绢帛,原本也没多在意却看到这绢帛的尾部盖着的印子。

嬴钰一怔,走上前一看,那是秦军主帅特有的官印,且这印子在急报的情况下才会盖上,直接呈予嬴驷。

嬴钰看了眼帐门,确认无人后将那封信抽出,仔细看了其中的内容,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折好信,放入袖袋中,向帐门走去。

“钰公主,这是近十日粮饷的统计册,以及军中吃穿用度……”

——

晚间,军中将士们都聚众吃饭,陈伯独自一人到河边吹着冷风喝酒。

下午忙完后回到帐中本想着今日便将那信送出去,结果找了半天没找着,他有些发懵,难道是丢在何处了?果然是年纪大了,老忘事。

“陈伯,怎么一个人在此处饮酒?”嬴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陈伯闻声一顿,转身正要起身行礼,嬴钰挥手示意,并朝他走来坐到他身旁。

“公主还没回宫?”陈伯和蔼地笑了笑。

“我刚在营中转了转,不承想竟这么迟了。”嬴钰坐在河边,看着水中的皎皎明月,沉默少顷,她将怀中的信件取出。

“陈伯您是在找这封信吗?”

陈伯一怔,看着嬴钰手中的信,刚想开口便听对方道:“燕国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不要和父王说得好。”

看着陈伯欲言又止,嬴钰淡笑:“这段时日魏国要联合义渠攻打秦国,父王定为此事发愁,燕国这边的事还是不要让他操心了。”她看着陈伯,认真道,“我能摆平!”

陈伯看着她眼眶湿润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钰公主,您受苦了。”

“不苦。”嬴钰笑道,望着中天明月和月光下平静无波的河水,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来:“陈伯,我从小就不想做个金枝玉叶,我也想像王兄那样自由征战沙场,像父王那样高坐庙堂之上指点江山,奈何我是女儿身,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哪怕父王再疼我,任由我随心所欲,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当时刚得知自己要去联姻的消息,我也觉得父王残忍,我还因此和父王闹了脾气,但这几个月的遭遇让我逐渐明白,人活在世上不能总想着自己快活,还需要担起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

在燕国安顿后嬴钰也开始整理随行的嫁妆,想看看是否有可以用得上的东西,若是有值钱的便拿到市中当了换些粮食送到军中。

某个午后,她在整理时发现了一个朱红色的木箱子,相较于旁的几个略小些,做工却更为精细。

嬴钰好奇地打开一看,内里装的竟是她幼时的玩具,还有她八岁那年心血来潮时收集的发簪与金钗,再到后来在学堂中制作的小弓箭等等,这个箱子承载了她在秦国十五年来的种种回忆。

看到这些嬴钰心中感慨万千,也不知是谁替她收好带过来的。

这时她突然瞧见箱子最底下放着个白色的小布囊,这布囊她未曾见过,她好奇地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匹青铜雕刻的小马,只是这马儿做工实在太过粗糙,说是马儿都有些牵强。

嬴钰笑了笑,这玩意儿她并未见过,许是宫中的侍从给自己孩童做的玩物一不小心收进自己的箱中给带来了。

但……能用“青铜”的并非寻常人家。

正当她准备将这小马收回囊中时,余光瞥见马的背上刻着什么字,凑近一看,她愣住。

不同于马儿做得粗糙,这字迹工整,苍劲有力,刻的正是“钰儿”二字,且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父王的字。

这匹小马儿唤起了一段记忆。

六岁那年生辰,她第一次看到数万大秦铁骑出征的景象,城楼上嬴驷拉着她的手,满腔壮志豪情对着她说:“往后秦国强大了就不必受他人压迫,我的女儿也不用委曲求全参与政治联姻!”

那时的嬴钰不知道何为“联姻”,也对此不感兴趣,望着下方一人高的骏马,眼中放光,拉着父王的手喊道:“爹,我不要联姻!我要骑战马!”

“好!”嬴驷闻言乐不可支,大笑起来,将他的小公主抱起坐到自己的肩膀上,向她承诺:“等钰儿长大了,爹一定给你挑一匹上等的良驹!我秦国的公主就是要与众不同!”

但嬴驷食言了,她去联姻了,他只亲手给他雕了匹青铜小马。

这雕刻的手艺粗糙,刻得歪七扭八的,显然雕刻之人并不善此道,其上的一笔一画都是这位父亲对女儿的心意,以及无法得到对方原谅的歉疚与自责,随着这匹小马儿一同封存在布囊里,默默藏于箱中。

看着这两字嬴钰的视线越发模糊不清,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外头传过一阵脚步声,她忙将泪水擦去,可刚一擦去又流出泪来,再擦再流,擦得她双眼发疼,喉头苦涩,此刻憋在心中的沉痛与悲伤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再顾不得旁的什么人什么事,头埋在小马的背上,放声哭了出来。

那匹小马被她放进布囊中悬在了腰间,与那块杜鹃玉在一处。

*

想起这些,她忍不住摸了摸冰凉的小马,目光沉静,淡淡笑道:“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王室之人都想过要谋政途,可货与帝王家他们必须做这些。也并非所有将士都喜欢上阵杀敌,经历刀剑厮杀九死一生,可他们必须去,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只有强者才能保护住至亲至爱。

人生在世总有诸多的身不由己,无论是何种身份,都有他的苦,也有他应尽的责任。我生为一国公主享受了锦衣玉食,就要承担起守护国土和百姓的责任。”

说完这些后嬴钰顿觉心境开阔,明月的光辉照着这浩浩长河,也照进她心中,这数月来的心结在这一刻被解开了,她露出释怀的笑容,“而且我觉得此番来燕国虽是为了和亲,但父王绝不仅仅是要我嫁人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让您与八百名精锐一同来此。”

她的目光变得坚毅,对着老将士正色道:“所以陈伯,我这次想靠自己,不想让父王失望!”

陈伯看着她心中感慨,起身抹去眼角的泪,对嬴钰行了个君臣大礼:“末将定会誓死保护公主!”

嬴钰也起身,双眸内似有火光跳动,她笑道:“那我们就一同守护燕国,君臣同心,共同抗敌!”

——

齐国原以为燕国已然是破败不堪,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了,却没想到燕国并没那么好攻克。

双方僵持了近三个月,燕国军队反而越战越勇了,将齐兵都逼退了三座城池。

齐王得知后十分愤怒,且不说小小燕国自己久攻不下有多丢人,若是再打下去自己也耗资惨重。

恰逢此时,魏国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来攻打自己的西部腹地,齐王便下令派出精锐将士猛攻燕国,力求迅速攻破蓟城。

齐兵这般来势汹汹燕国已然是垂死挣扎了,那晚齐兵守在蓟城外撞门,蓟城内的百姓几乎是全民皆兵一同抵御敌军。

这场战打得十分凶悍,整个蓟城都备受煎熬,嬴钰骑着马从王宫直奔城门,今夜她穿上轻甲,亲自登上城门同将士们迎敌抗击。

刚上城楼,数十支流箭当头冲来,箭啸声令嬴钰浑身僵住,瞳孔睁大,忽然一道身影横空出世挡在她身前,直将她扑倒在地。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视线仍未清晰却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

“公……公主……快走……”士卒护着她以身为盾替她挡下流箭,背上立着四支箭矢,鲜血飞溅到嬴钰脸上。

嬴钰背脊发凉,脑中嗡声作响,此刻身上之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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