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伤口,你能把鸡蛋先打好吗?我们做炒面。”
他瞥了一眼鸡蛋,又“哦”了一声。
伊川夏弥坐在外间的餐椅上,给伤口点了两滴红药水意思了下。厨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她好奇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蹲在橱柜前,背对着她,手从橱柜里摸出一个瓷盘。他犹豫了下,似乎觉得不太合适,放了回去,接着又摸出一个大号汤碗。他左手捏着鸡蛋,右手拿着汤碗来回比划两下,意识到碗太大,又将汤碗放回。
近1米9的大男孩蹲着身,几乎占据了橱柜前方大半的空间,医生重新包扎的绷带将他柔软的黑发向上推,乱糟糟地像个鸡窝。
伊川夏弥托着下巴想,他不冲动的时候,其实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
鸡蛋轻磕碗边发出一声脆响,她看到他的手臂抬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他像被定格了画面,瞬间变得一动不动。
伊川夏弥起身走过去,从他的身后探出头,看到碗里除了蛋液还有大半个蛋壳后,意识到自己是为难孩子了,“我来吧,你去用湿毛巾处理下头发上的血,小心不要碰到伤口了。”
“哦。”他应了一声,扔下手里另外一半蛋壳,让开位置。
伊川夏弥取了筷子,开始从蛋液里挑拣鸡蛋壳。
他是个乖孩子,也同时也是笨孩子。
流川枫从浴室处理完出来时,家里弥漫着食物的诱人香气。他的肚子被勾得又是咕噜一叫,大步走向厨房。
伊川夏弥的手艺一般,但流川枫已饿到极点。她为他专门装了一大盘的分量,没两下就被他消灭了三分之一。尽管他进食速度极快,但丝毫不影响吃相,脸颊一鼓一鼓更像个小孩了。
伊川夏弥突然有种奇妙的错觉,眼前的大男孩像是自己养的儿子。这个想法简直荒谬,她在心里自嘲了下,拿起筷子也开始享用晚餐。
她的食欲并不旺盛,吃了一小半就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看着他吃。
“明天要帮你请假吗?”她问。
流川枫在百忙之中摇了摇脑袋,吞下嘴里的炒面补了一句:“还要练习。”
这家伙果然还是没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伊川夏弥的黑眸危险眯起,手指敲击桌面,语气中带着警告:“你想都别想,这两天我会盯着你,如果你坚持训练,这次我一定会跟你妈妈告状。”
他的面条嗦到一半,身体一僵,抬眸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脸上写满了“你居然告状?”
伊川夏弥不为所动地嗤笑一声,直视他的眼睛,一脸严肃:“流川同学,我在体育馆说过什么?”
他把面条嗦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歪着头思考。
想起来了。他眼中一亮,咽下食物,认真地答:“我很重要,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对你很重要?
“……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她无法回答他的疑问,选择避开:“我最后那句话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相对的,你现在已经受伤还不懂得克制,强迫自己去训练,伤势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她的语气愈加沉重,也越来越生气:“流川,你以后还想继续打篮球吗?你还想打败仙道吗?”
炒面似乎不再那么香了,流川枫放下筷子。
“知道了。”看在她好像很生气的份上,先答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