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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栾城上水(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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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孟玺迷迷糊糊呢喃出那三个字时,刚进山洞的安斓和孟然玉闻言皆是一顿,神色各异地对视了一眼。

孟砚青搂住孟玺的手也停顿了瞬。从他和孟玺相见以来,孟玺对他从来都是师叔敬称,如今这一声睡梦中无意吐出的姓名,反倒让他神色温和了些。

安斓走近两人,四周环顾了一下,视线落在孟玺紧握的手,“那传说中致幻的碎玉呢?在孟玺手里?”

孟砚青淡淡扫了眼孟玺紧握的手,仿佛毫不关心,指尖轻轻抚平了他紧皱着的眉。

孟然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安斓将孟玺的手轻轻掰开,孟玺的指尖握得发白,他用了些力才将那块碎玉抽出来。这碎玉像是一块正方体玉石磕下的一角,入手温润细腻,可知料子不俗。

只是……安斓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圈,也没察觉到半点灵力残留的痕迹,这碎玉就像是块路边买的普通玉石,有钱能买一屋子。

孟然玉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安斓手上的玉:“是这东西?这不就是块普通石头吗?”

两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孟砚青,孟砚青扫了眼碎玉,没什么反应,像是早有所料,一手托起孟玺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孟然玉的目光落在孟砚青抱着孟玺的手上,大步上前挡住了孟砚青的路:“小师叔,我来背他吧。”

“不必。”孟砚青略过孟然玉,落下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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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灵气在体内翻涌,孟玺脑海内闪过许多零碎的画面,画面或是模糊或是清晰,都一闪而逝,让他抓不住那一刹那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飞速闪过的画面渐渐崩塌化为碎屑,画面定格到孟玺上次做梦见到的书房内。似是带了层时间的滤镜,显得昏黄且模糊,但孟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孟砚青的脸。

孟砚青正襟危坐,翻阅古书,脸颊带着些稚嫩的孟玺紧挨着他坐,半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孟砚青。

过了好一会儿,孟玺觉得无聊,便开始伸出手戳弄孟砚青握书的手指,被孟砚青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以示警告,才消停了些,悻悻地趴回桌子上。

“无聊?”孟砚青翻过一页书。

孟玺颔首:“小师叔,什么时候陪我玩?”

“无聊就把那碗黑芝麻糊喝了,说了多少次都不听。”孟砚青下巴轻抬,指了指放在桌子边的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芝麻糊。

“我不要。”孟玺皱起小脸,“那东西太难喝了,你干嘛总让我喝,一点都不疼我。”

孟砚青被气笑了:“前些日子你非说头发掉的多了,我说看不出来你还不信,特意给你煮了山下嬷嬷给的方子做芝麻糊,你说让我多加提醒你,又成了我不疼你。”

孟玺摸了摸自己茂密的头发,“我现在觉得之前都是错觉,我不爱喝那东西。”

孟砚青叹了口气:“里面加了灵草,我从丹阳峰长老那取回来的,有助修为,听话,好歹喝几口。”

孟玺眼珠子一转,头靠在孟砚青身上,耍赖道:“你喂我喝。”

孟砚青轻轻将他的头拨开,“多大的孩子了,还要人喂,凡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快娶妻生子了。”

孟玺闹小性子一般转过身,不看孟砚青,嘴里道:“你就是不疼我了,功法也不教我,闲暇时也不陪我。”

孟砚青将他的脑袋转过来,孟玺顺势将头靠在孟砚青怀里,“功法你师父今日才教你,要我教干什么。”

“师父教的太快了,我不会。”

孟砚青毫不留情揭穿:“你师父今早还跟我说,你天资聪颖,一教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孟玺愤愤起身,“师父怎么什么都跟你讲。”

“坐下。”孟砚青淡淡瞥了眼孟玺,孟玺不服气地站了片刻,还是耐不住孟砚青的威严,生着气坐下了。

“我明日带你去打野兔,不是最爱吃了吗。”孟砚青看完手头的书,将其归到原位。

“还要去花鸟鱼虫市场。”孟玺从身后环住孟砚青:“上次买的鱼我颇喜欢。”

“买回来就没管过,差点晒死,你喜欢?”孟砚青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孟玺故作掩饰地清了清嗓,抱住孟砚青的胳膊搂得更紧,“小师叔最疼我了。”

身边传来些异动,孟玺平稳的呼吸逐渐变乱,眉头皱起,呢喃道:“……孟砚青。”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过,孟玺睁开眼,正对上露出些惊讶神色的孟方琼,不过他很快收敛神情,恢复原样,手中还捏着根银针,是刚从他身上穴位拔下来的。

孟玺刚醒过来,头脑混乱,恍惚地看着孟方琼。

孟方琼将施在他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下:“好点了没,你体内的灵力暴动,险些爆体而亡,师父、小师叔还有安掌门三人合力平复你的灵力,才将其平稳下来。”

孟玺头脑凌乱,只能听到孟砚青的名字,于是问道:“小师叔呢?”

孟方琼动作一顿,将银针全部放回口袋,“在和安掌门商讨什么,我不知道。”

孟玺点了点头,平复了好一会儿意识才稍微清醒些,余光看见忙碌的孟方琼,有些过意不去地道:“多谢师兄。”

孟方琼停下动作,看向孟玺的目光中有些惊讶和质疑,片刻道:“你我是师兄弟,不必道谢。”

“只是——”孟方琼停顿了下,状似无意道:“师弟筑基期的修为,灵力暴动竟能达到这样致命的地步,有些……不可思议。”

孟玺一听这话,下意识和孟方琼对视,只见孟方琼紧紧盯着自己的反应,像是要从自己的动作习惯中看出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孟玺心里一跳,难不成他发现自己不是原身孟玺,产生怀疑了?

他连忙解释道:“那地方古怪,有些说不清的事也是正常的。”

孟方琼没从孟玺无懈可击的警备中看出什么来,颔首道:“那就不打扰师弟休息了。”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出房门。

房间重归安静,孟玺翻了个身,侧躺着,用被子蒙住自己,方才梦里的场景飞速在脑海中盘桓,让他颇觉心惊。

原身和孟砚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什么超越普通师叔侄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孟砚青对他莫名其妙的管束、制约和保护就完全解释通了。

可有些地方有明显的矛盾,在逻辑上无法自圆其说。比如孟玺修为奇差无比,可梦中孟砚青说他师父给出的评价是“天资聪颖,可举一反三”;再有时间上的不恰当,孟玺回门后不久,孟砚青便离开清影宗,近二十年没有归门,梦中孟玺和孟砚青关系亲密,感情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孟玺如何能和孟砚青有交流的时间。

可若说梦是假的,孟玺又觉得不像,在梦到孟砚青时,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莫名悸动和熟悉感,让他笃定,这一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难道孟玺和孟砚青有什么交流的特殊手段,只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不熟?那么孟玺筑基期的修为其实是一种掩饰?

不可能。

孟玺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想,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确实是无比孱弱,和常见修真之人相比,可以说是十足的废物,带不得一点虚假成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砚青和原身那种过于密切亲昵的氛围是通常师叔侄之间能够拥有的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孟玺想了半天,都无法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形容那种若即若离、蒙着层纱的感觉,他过于单薄的恋爱经验给不了他想要的回答和解释,要知道真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孟玺大脑运转了一会儿,便又觉得很累,刚闭上眼就睡着了。

孟方琼轻敲房门,孟温纶的声音从其中传来:“进来。”

屋内孟温纶、孟砚青、安不芮三人正坐在茶桌旁,不知在聊什么,孟温纶见他问道:“发生何事了,方琼。”

孟方琼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孟玺方才醒了。”

“醒了?”孟温纶舒了口气:“醒了就好。”

孟方琼刚要离开,被孟温纶叫住:“方琼,你留下吧。”

“是。”孟方琼在茶桌旁落座,正对着孟砚青,孟砚青没什么表情,并不怎么说话,只在安不芮或孟温纶谈话交叉间说上一两句。

安不芮道:“这碎玉定不是凡物,只是不知为何,其中灵力消失不见了,好生古怪。”

孟温纶在手里翻来覆去把玩那块玉,紧紧皱着眉:“这东西……我曾见过。”

安不芮愣道:“当真?在何处?”

孟温纶眉头拧得更紧,脑海中关于这东西的画面飞速而过,但当他想去抓住点滴,那些画面便从手指间逝去,像是被什么强行干预了一样。

不对。孟温纶在心里跟自己说,又来了,他修行到这个程度,见过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不可言说的天理,心思百转,最终摇了摇头。

孟方琼侧耳听着几人聊天,偶尔给三人添茶,坐他对面的孟砚青始终没什么表情,像是从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忽而想起孟玺半梦半醒时呢喃出的那句“孟砚青”,欲言又止片刻,孟砚青注意到他的动作,示意道:“有事要说?”

孟方琼张了张嘴,不知为何一股冲动的情绪油然而生,他点了点头,直视孟砚青的眼睛:“孟玺刚才醒来的时候……在叫小师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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