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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腹疑问,高峻霄被清澄领回了自己家,一推开门,他就被桌上玲琅满目的各色肉片和蔬菜闪了眼睛,不错,摆盘挺讲究的呀。
嘿嘿,其实在家吃更温馨,高峻霄抹了下嘴故意问媳妇,为什么在他屋里做道场,她是不是不想刷碗,才在楼下摆席。
“小气鬼,我要是不想洗碗,直接带你下馆子不就行了,还不是为了方便你能敞开吃。”清澄斜眼嗔怪道。
“我开玩笑的,何掌柜吃好喝好,您尽管拍拍屁股走人,小的来收拾。”高峻霄憋着笑,捏了捏清澄的小脸,手感还是那么滑弹,要一直保持才好呢。
“本来就是,去洗澡,别串味了。”清澄直接甩来一包换洗衣物,语气不容置疑。
“几个意思,你是不是嫌弃我?”高峻霄皱起眉头嗅了嗅自己,好像是有股海鲜味,不过他可以嫌弃自己,但何清澄不能嫌弃他。
“快洗,不然我就不把最好吃的那盘拿出来。”清澄扬起下巴骄傲的说道。
切,好东西还藏着掖着,高峻霄往浴室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转头说道:“花露水在我床头柜上,你常用的那款,不要客气。”
“谁跟你客气,走啦走啦。”清澄揉了揉红润的脸,努力控制表情的样子也很可爱。
紫铜锅上热气蒸腾,桌上的盘子几乎都见了底,人间绝味还得看火锅,山珍海味包罗万象,高峻霄揉揉肚子觉得还能再吃点。
视线不自觉的滑到清澄的碗里,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不如……不行不行,他知道以清澄的饭量吃不了几口啦,最后的新菜还不都得靠他清场,桀桀桀桀桀……
哎呦,后脑一痛,高峻霄猛地回头看到清澄一手拿着大汤勺,一手端着盘饺子,他眼睛一亮接过盘子,想直接清盘。但被汤勺怼开,清澄语带嘲讽:“饿死鬼投胎啊,下这么多会黏住,让开!”
在汤勺的压迫下,高峻霄卑微的抓起一片生菜蘸酱啃,别说,这麻酱挺地道,随即询问清澄哪家大师傅调的,他要去买点。
清澄哼着歌,将饺子一枚一枚下到锅里:“不用买,京派大师傅调的。”
“我知道 ,所以问哪家,哈哈,不会是你吧,自称京派,是不是着急嫁给我了。”高峻霄笑嘻嘻的搂住清澄的腰。
“想太多。”清澄用手指怼了怼他的脑门揭秘,“麻酱是公公调的,饺子是婆婆包的,晚上记得给二老电话请安。”
“好嘞,没想到老爷子还会这一手,我从没吃过他烧的一口菜。”高峻霄抵在清澄腰间感慨。
清澄摸摸他的脑袋:“今天不就吃到了,而且老爷子不仅会烧京派,还会烧粤菜,他蒸的豉油凤爪比我烧的都好。”
“他怎么这样呀,老了变厨神啦,他以前一出差我娘就得跟着,然后把我们姐三丢到姥姥家,我姥爷后来都烦我了。”高峻霄咽了下口水,望着在锅里翻滚的小白胖子,嘴里都快趟出小河了。
“呸,姥爷为什么只烦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好好的海东青都被你薅成秃鹫了,老人家没把你吊起来打已经很克制了。”清澄一脸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这事?不是,我没薅,我直接拿推子剃的,羽毛和头发一样,还会再长出来,我养禽类可有经验了,再说之前我喂了它两根蚯蚓,拿它点毛发,全当喂养之恩了。”高峻霄没有一丝悔意。
清澄忽然俯身压下来,一把掰过他的脸:“拿推子更缺德了好吗,少给自己的恶行找理由,你也就欺负海东青不会说人话,又依仗你家生存,你以为的平等交换,其实是典型的阶级压迫,别太主观。”
“不用上纲上线,我知道错了,我手欠。给我先来一个,我来尝尝熟没熟。”高峻霄盯着紫铜锅,期待的在桌下搓搓手,想象热乎乎的小饺子在嘴里爆开,汁香……唔!烫!
吐出饺子,高峻霄哈了哈烫到的舌头,幽怨的目光转向清澄,抱怨她都不吹吹再喂。
“好,我给你吹吹。我还当你不怕烫呢,下次记得提前说,我可猜不到你心思。”清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灯光打在她头顶,使她的脸庞更加神秘。
高峻霄也陪着笑脸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没什么好争辩,只是她的头上好像缺了点什么。
月光洒在巍峨的云峰上,江西的山多云雾,比起别地总多了几分道骨仙风,崎岖的山路上有两人正在做道别,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钱同志,前方就是苏区的关口,咱们就此别过。”瘦小的男子向另一人伸出手。
男人立刻握上去:“余书记一路顺风,待革命成功那天,我们再聚。”
“好,一言为定,等我通过审查,就把材料上交。”余书记紧紧拉着男人的手。
“拜托了,明先生准备的揭发材料,只能交给伍豪,谁都不能打开。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工作小组的存亡。”男人郑重地说道。
“明白,我现在只相信伍豪。”余书记眼睛一红,“你在白区工作千万要小心,苏区的蛀虫,我一定会抓出来,不能让你们白区工作的同志腹背受敌。”
“你也一定要当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带着揭发材料,将会成为所有潜伏特务的眼中钉。”男人忧心忡忡的提醒。
“革命哪能怕牺牲,只要我的牺牲有价值,我不怕。”余书记瘦弱的身体仿佛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照亮了天幕。
直到余书记踏入关口,男人才默默点起一根烟,猛吸一口吐出,希望这次的除虫计划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