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秋波”。
在高峻霄欣喜的目光中,清澄起身一撑外套,有条不紊的踩着细高跟来到黑衣女子面前,无视周围人对她奇装异服的议论,伸手邀请道:“这位小姐,你愿不愿与我共舞一曲呢?”
“这……你一个女孩子。”黑衣女子低头微微一笑,她的笑也是淡淡的,像是一抹烟云,转瞬即逝。
“规则可没说不许两个女子跳舞。对了,我姓何,名清澄。”清澄诚恳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让人觉得又自信又亲和可爱。
“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麤秽除,想来令尊希望你内外兼修,永葆心灵清明澄澈。”黑衣女子的眼中透出一丝温柔来,轻轻搭上清澄的手说道,“好吧。我叫宋立,顶天立地的立。”
当清澄牵着宋立入场的时候,引起了人群一阵波动,大家纷纷为她们让开一条路,无数闪光灯对着她们猛拍,女人和女人跳交谊舞,除了有些新奇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每场限制五队,五队人互相行礼后,随即摆上跳舞的工架,宋立也不例外后仰着左手微微搭在清澄的肩上,而清澄的右手扶着宋立的腰,剩余的手则紧紧相扣。
“废话不多说,让我们尽享今晚的罗曼蒂克之夜,music。”唐先生一打响指,只剩下评委台和舞池四周有灯光。
同时乐师们收到指令,小提琴手们摩擦琴弦通过琴盒的共振传出舒缓的乐声,随即“咚,咚咚咚”的钢琴声紧接其后,曲调舒缓中带着暧昧。
清澄大概能猜到是什么配乐了,随后出现的手风琴声更印证了她的猜想,是探戈。
“欧洲探戈就是扭麻花,舞步着实有些单调,何小姐可知另外一种美式探戈更有意思呢?”宋立扭头看向清澄。
“略知一二,舞步还是晓得的,就是不大熟练。”清澄谦虚的说道。如果欧洲探戈是隐晦的8偷8情,那美洲探戈就是公开的8调8情。”
“那么当中换拍子的时候,何小姐可要跟紧我啊。”宋立眼中透着认真。
手风琴启奏,轻快的键盘在乐师们的演绎下引领者舞者们划出简洁有力的舞步,一个变奏,两人面无表情的同时甩头,胯骨相抵,所有的乐点都踩在脚下的舞步里。
同宋立说话清澄得多长好几个心眼,她越认真,自己越要小心一点,因为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干什么,于是笑着应承道:“宋小姐跳的好,在下自然愿意跟。可若您腿伸的太长,我们两个就会一起摔倒,一损俱损。”
“我有分寸,你也不要被场外的一些‘闲杂人等’干扰,乱了自己的舞步。”宋立飞快的瞟了眼外围又把头转向一边。
清澄脑中飞快的计算着回复信息,没有正面回答:“这不正巧赶上了,要是早个二三十年,女子别说跳舞了,大家闺秀们都裹着小脚锁在绣楼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没资格见‘闲杂人等’呢。”
“也是,谁不喜欢富贵人家的小姐呢?未经人间疾苦,天真无邪。”宋立冷笑着自问自答,两人随着乐点擦身而过,“只是你即不想嫁他,又不让他碰别的女人,会不会太霸道了?”
这意思她是冲着高峻霄来的,清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得保持着微笑转移话题:“宋小姐,舞步娴熟,看来是老手了。”
“老手谈不上,不过你也太宠他了些,该让我试试那人是不是真君子。”宋立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淡,甚至都没有看向清澄。
“你打错算盘了,真君子不为外物所染。为了你的脸面,最好别去招惹他,你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清澄在宋立耳边轻声说道,是威胁也是提醒。
“既知道他有所图,就该多留心,金钱,权利,名誉,人脉,全部都得捏住了,之后的舞步才能轻松。”宋立说道。
“哦,那我要好好讨教一下宋小姐的本事。”清澄这话基本是下了战帖了,探戈不比其他舞蹈,就是需要两个人角逐才有看头。
舞池中,清澄刚把宋立甩出,乐曲中突然加入的低沉的大提琴节奏开始变缓,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优雅的回旋,宋立重新转回到清澄怀里。
清澄后抱着宋立,目光相对又立马弹开,同时两人的腰胯开始同步划着八字,足尖在地板上试探着划着圆圈,又是一个旋转回拉,两人上半身紧紧贴住。
这次由着宋立的女舞步引导,两下漂亮的交叉踢腿,随着音乐两人侧身交叠旋转着,黑色的暗花旗袍和金黄色的镶亮片裙互相交缠,如同黑色凤尾蝶在向日葵花田翩然起舞,脚下是快到几乎看不清的交叉步。
两人与众不同的舞步很快抓住了包括评委在内所有人的眼球,而场外的观众为了看清楚两人的舞步,都纷纷站起身来,恨不得此刻有双千里眼。
某张桌子前三位男士相谈甚欢,碰杯间陈鹞也站起身来一脸兴奋的看着舞池,一会又跺着脚感叹没带高倍望远镜。
高峻霄嫌弃的瞥向陈鹞,非得死气白咧的凑过来,陈鹞现在宛如智障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不过他自己的眼睛还是诚实的锁定住正在跳舞的两个女人,心中觉得这两姐妹有点意思。
陈鹞回首问身旁的白衣男士:“徐锡,你带来的女伴什么来头啊,又漂亮又会跳舞,你是不是想捧她做女明星?”
“想啊,可人家不一定愿意呢。宋小姐是有身份的人呢。”徐锡低着头傻笑着回到。
“哪家的宋小姐啊?”陈鹞好奇的问道。
“你管人家是哪里的小姐,怎么也轮不到你啊。”高峻霄忍不住出声挤兑,徐锡这小子明显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只是怂了些没敢表白。
“就是,不告诉你。”徐锡话锋一转拉着高峻霄的手臂恳求道,“霄哥,你的何小姐跳舞太厉害了,能不能让我同她跳下一支舞,就一支。”
“别问我啊,待会儿你自己问她,我可做不了她得主。”高峻霄委婉的拒绝道。
“问他没用,他自己还没个名分呢。”陈鹞的话惹得高峻霄心中一痛,差点没把手中的酒杯扔过去。
不就是名分吗,他今天就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