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只要会装孙子,礼物就上门了。”高峻霄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吗,你姑奶奶还收孙子吗?”陈鹞盯着留声机问道。
“应该还收吧,你叫一声试试,我帮你参考参考,孙子。”高峻霄故意占陈鹞便宜。
“呸,真当我傻啊,都是你那小情人送的吧,又是吃的又是留声机,都不给兄弟我介绍介绍。”陈鹞很快反应过来。
“真的不是小情人,是姑奶奶。”高峻霄笑着否认道,他没骗人,暂时还没名份呢。
“不想说就算了,三张唱片你想先听哪张?”陈鹞把附送的三张黑胶唱片递给高峻霄,三张唱片分别是柴可夫斯基《六月船歌》,门德尔松《甜蜜的回忆》,莫扎特:G大调第五钢琴奏鸣曲。
“先听这张。”高峻霄毫不犹豫的把《甜蜜的回忆》搁上唱盘,放上唱针,悠扬的音乐顿时充满整间屋子。
“一……二……三……一……二……三……”陈鹞扳着手指头数拍子,估计在回忆舞步。
而随着音乐的起伏,高峻霄的脑中划过一个梳着双麻花辫的少女,她单手托着脸斜躺在草地上数蚂蚁。
“又傻笑。”陈鹞没好气的白了高峻霄一眼,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说道,“这是我的乔迁礼。”
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保证书,本次华东剿匪济南多增援2个营的兵力,全权交由熊司令指挥,下面没签名直接按的手印,没猜错的话这手印是济南孙师长按的。
原来陈鹞昨晚和孙师长他们划拳,赢了喝酒,输了增兵,众做周知老西北军是给军饷给足就卖命的队伍,发起狠来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鬼佬列强,一个字就是干。
最后这两个营的兵力能否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关系到位了,以后去华东剿匪就能顺利不少。毕竟除去金银,人情也是通用的流通货币。
直到华灯初上,清澄才疲惫的从书店离开,街边仅有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白发老者,穿着吴记车行统一的马甲,似乎在灯下等了很久。
见到清澄从店中出来,老车夫立刻用毛巾掸了掸座位上的灰尘,清澄微笑着向老者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常定的车夫老秦。两人一路无言,老者的背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有人陪伴让清澄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到了公寓楼下,清澄非要多给一些小费,老秦推脱不了,找零的时候特意卷成了卷才递给清澄,同时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纸袋:“姑娘家的都爱干净,最怕蛇虫鼠蚁了,伯伯没什么东西,自己调的一点老鼠药,洒在门口效果可好了。”
“谢谢伯伯。”清澄接过钞票卷和老鼠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望着老秦远去的背影,清澄再也沉不住气一口气跑上楼,关窗拉窗帘,动作一气呵成,确定房间处于封闭状态,清澄才拆开钞票卷,里面夹着一张空白的纸条。
清澄见状不慌不忙的从包中摸出火柴,擦亮后在纸下烤了烤,渐渐纸条上显示出字来,明天两点,我家见,翡翠字。得到信息后清澄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纸条,随手丢到了烟灰缸中。
尖细的火舌舔舐着脆弱的白纸,没一会儿,烟灰缸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