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琴,我爸从不会如此轻佻地对待一名女性。”
高寒告诉她。
未曾想晓琴却道:“那叫风流倜傥。”
“男人就是这样才有魅力。”
“晓琴…”高寒还是劝她:“凭我男人的直觉,他对你的喜欢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真挚而诚实。”
听到高寒这么说,晓琴不高兴了。
她认真起来,问高寒:“老板,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我…”大学已经毕业依旧没谈过恋爱的高寒一时语塞。
“老板,21世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叫恋爱自由。”
晓琴虽然只有十八九岁,但是她已经有过多段恋情,感情经历要比高寒丰富得多。
“我只是和他谈个恋爱而已,又不结婚。”
晓琴说:“我不介意他多少岁,和我在一起有什么目的,我只在乎我当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人生重在过程,重在享受,我不问结果的。”
“更何况我与他谈恋爱与否和老板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晓琴言下之意便是高寒管得太宽了。
此话一出让高寒不知该怎么回应,许久以后他才问道:“晓琴,你真的喜欢他?”
“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晓琴眨着眼说,笑嘻嘻的。
高寒看着她的笑容,没办法再开口,
高寒说不通她,心中有些担心,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周鑫鑫。
“人家小女生谈个恋爱,你去凑什么热闹,操心什么啊,你管天管地管她干嘛?”
周鑫鑫混不在意道:“人家谈过的男朋友,说不定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管她那么多干嘛?”
周鑫鑫说:“我看你啊,也该去找个女朋友了,大学都毕业了还没谈过恋爱,白浪费了你那一张和我一样完美又帅气的俊脸。”
周鑫夸高寒的时候也不忘夸夸自己。
“喂,跟我一起去玩啊,过两天我要去哈尔滨滑雪,我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认识?”周鑫鑫又邀请他。
高寒摇头道:“我不去了,还有这么大个店要看,我走不开。”
“招个店长呗,谁家当老板的像你这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算了,我哪里像周少爷,名字都是用金子堆起来的,不用当老板,也能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
高寒笑着说:“我成绩不如你优秀,脑袋又没你那么聪明,还没你有钱,所以当然要勤快点。”
周鑫鑫想也不想回道:“谁说的,你爸留给你的那些…”
周鑫鑫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什么?”高寒问他。
“没什么。”周鑫鑫说:“反正你不要去多管闲事就好了,请你管好你自己,就像个懒猪一样学会去享受阳光,享受生活,OK?”
“哪有你这么形容人的…”高寒听他说的话,哭笑不得。
想了想他正色道:“好吧,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未曾想这些小朋友和我的想法好像不太一样。”
周鑫回他:“什么小朋友?说的自己好大似得,不过现在这个社会也只有你是这样想的了,现在大家都是快餐式爱情,一夜夫妻,哪有那么多日久天长,一生只够爱一人的老套故事?高寒,你的思想都被你老爸带老化了。”
“以后还是要多跟你周少爷出去玩玩,让少爷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见识见识什么叫花花世界。”
高寒虽比周鑫鑫年长几岁,但他却没有周鑫鑫那般社会经历丰富,玩的来。
他喜欢打篮球、打游戏、做甜品,而周鑫鑫喜欢混夜店,花天酒地。
两个人走的路不同,爱好也天差地别,但竟然奇迹般地能从小学玩到现在,关系虽不深不浅,但心里一定会有对方。
最近因为周鑫鑫老往他身边凑,两个人就又更亲近了。
“好的,周少爷。”高寒笑着附和他。
…………
自那天以后,高寒就没再过问过晓琴谈恋爱的事了。
她照常来上班,许是晓琴说过什么,周潜也不出现在甜品店了。
晓琴来上班,整天眉开眼笑的,高寒见她那幸福的模样也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多虑了。
只是没过多久,晓琴突然有一天没有来上班。
没有任何报备,高寒就打电话过去问。
未曾想,却是周潜接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周潜低沉性感的声音:“高寒,晓琴她生病了,可能要请一天的假。”
“生病了?严重吗?”高寒问。
“不严重,已经吃过药了,现在在睡觉。”
“那好吧。”高寒挂断电话。
这一天下了雪,半空中淅淅沥沥飘着雪粒。
到了夜间,雪就下得更大了,凌晨的时候,高寒在家中裹着温暖的被子睡得正香,忽而一阵刺耳的铃声将他吵醒,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睡眼迷蒙中高寒爬起来接电话。
“高寒,晓琴病情严重,已经昏过去了,我这里打不到车,你可不可以过来送她去医院?”
周潜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他的话在高寒脑子里旋转一圈,高寒才清醒过来。
想起晓琴一直都是住在学校宿舍的,高寒问:“她不是应该住校的吗?”
“她和我同居了。”
“......”
高寒下床,拉开窗帘,从落地窗看出去,夜空中下着茫茫大雪,他住在一眼望不到底的22层高楼,晓琴病情严重,这个时候应该很难叫车吧。
“你发个地址给我。”高寒回周潜。
挂断电话后,高寒想了想从衣柜里拿来棉服穿上。
一切都收拾好后,高寒打开卧室门出去,路过客厅时,黑暗中一个模模糊糊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他一大跳。
高寒把灯打开,就见他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个棉帽子穿得端端正正的,杵着个拐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怎么坐在客厅里不去睡觉啊?”高寒走过去,落座在她身边。
“我睡不着。”皱纹满脸的老太太抬起眼来:“你爸爸说是去国外进修了,可是怎么能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呢?”
“爸爸是去封闭培训了,我们联系不上他也正常。”高寒安慰他奶奶。
“再是封闭,总有个放出来吃饭的时候吧?”
老太太道:“怎么可以这么久不联系家里,阿寒,我最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定,你可不可以给我订个机票,你爸爸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听到这话,高寒忙安慰她:“奶奶你不要冲动,去国外是要办签证的,要花好久好久的时间。你看着爸爸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他可能太忙,忘了打电话回来,你别担心好不好,我明天就打电话去学校问问是怎么回事。”
高寒好说歹说,才将老太太哄回了房间。
“阿寒,你要去哪里?”临出门时,老太太注意到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高寒说:“我朋友生病了,奶奶,我得送她去医院。”
“生病了?”
老太太闻言,颤巍巍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从衣柜中摸出一个黑色毛线帽子给他戴上。
“雪下的大,戴个帽子保暖,路上开车慢一点。”
老太太絮絮叨叨:“要早点回来,别让奶奶担心,知道吗?”
“知道的,奶奶。”高寒乖乖低头让老太太为他戴上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毛线帽,笑盈盈地和他奶奶告别。
高寒这一去就不复返。
他按照周潜给他的导航,一路开车与家渐行渐远。
雪越下越大,路越走越深,高寒也逐渐远离市区。
车子停在一个远离住宅区的养鸡场外。
高寒下车向前望去,一栋矮小的旧房子出现在他眼前。
隔着一道铁门和围墙,高寒可以看到一个房间内灯火莹莹。
高寒抬手打电话给周潜。
很快,周潜就出现在生了锈的铁门前。
高大的身子仅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带着笑,他一边打开上了锁的铁门一边对高寒说: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晓琴有救了。”
高寒没有进来,他问:“晓琴呢?”
“晓琴呢?”周潜跟着重复,然后笑着说:“晓琴啊,她在屋里呢,刚醒,一天没吃东西了,正在吃稀饭。”
高寒带着疑惑跨进铁门。
他没想到一个城市规划师的住所,竟然是这种地方。
周潜见他进来,热情地拥着他往屋里走去。
回身的瞬间将打开的铁门锁悄悄摁了下去。
大雪茫茫而下,高大的围墙掩瞒住了即将发生的惨事。
第六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