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彬一惊,正要跳起来阻挡。那陈三二身子趔趄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看着那倭女渐渐跑远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几个人跟着何德发兄妹往前走去。陈三二走了一段,还回头看看,不知道他是在惦记那个倭寇女人,还是有什么心思。走了一阵,回到了何德发家附近,才到门口,就看见家门口站了好些人。何德发顿时大惊,赶紧跌跌撞撞跑回了家,其余几个慌忙跟着。杨三奶说:“你们才回来,你妈都死了。”闻言,德发兄妹顿时放声大哭,边哭边抢进屋里去,杨文斌跟着走了进去,孟思中也跟着进来看看,独有陈三二,站在门口不进屋,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脸上有一些失落,看起来好像还在对那个虽然徐娘半老但是还风韵犹存的倭寇女人恋恋不舍一样。屋里床上,硬挺挺地躺着德发兄妹的老母亲,身上虽然盖着旧棉被,但是身体早就僵硬了,脸色白如蜡纸一样,一双深陷的眼眶,无力地朝着茅屋顶,似乎还有什么不甘心一样。德发兄妹扑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哇哇大哭,声音听起来甚是凄婉,在场的人无不跟着眼眶赢泪,尤其是杨文杰,泪水几欲夺眶而出,仿佛床上躺的不是何家老母,而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孟思中颇觉得不是滋味,打量了一转屋里,就走了出去。屋里哭声快要震塌茅屋了,听起来真是令人无比心酸。几个邻居在那里叹息着,絮絮叨叨地说着何家老母平时为人又如何好走了真是可惜。杨三奶说:“她这么个走法也好,才没有几天,没有受到多大折磨,真是善人有好报。”等到德发兄妹哭得差不多了,邻居也聚得多了,大家伙儿纷纷劝何德发,人死不能复生,抓紧把他母亲入土为安才是恰当。何德发鼻翼眼泪长流,呆了半响,似乎傻了一样。
何德发浑身无力,站起来走出茅屋,看看众多近邻,老弱居多,帮忙挖坟只怕??容易,就自己去找锄头,杨文斌看了,也跟着去拿锄头,陈三二也去拿锄头。拿着锄头,就在近旁自己家土里挖坑。孟思中找了一根小板凳,坐在茅屋门口。
孟思中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屋里的人都出来了,只有何伯娘发妹妹还在守着她母亲哭啼,毕竟生离死别,哭泣自是难免,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娘啊,她这个当女儿的不哭,难道让他孟思中这么一个外人去哭?他孟思中又不是他们何家的女婿,哭什么哭?孟思中想到这里,忽然心里一动,扭过头颈去看屋里,看见何德发妹妹的背影,这个小妹妹一脸清秀,身材又妖娆,走起路来前凸后翘,孟思中不觉心里砰砰而跳,似乎有一只五色斑斓的小鹿在心里轻轻跳动一样。
孟思中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屋里的人都出来了,只有何德发妹妹还在守着她母亲哭啼,毕竟生离死别,哭泣自是难免,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娘啊,她这个当女儿的不哭,难道让他孟思中这么一个外人去哭?他孟思中又不是他们何家的女婿,哭什么哭?孟思中想到这里,忽然心里一动,扭过头颈去看屋里,看见何德发妹妹的背影,这个小妹妹一脸清秀,身材又妖娆,走起路来前凸后翘,孟思中不觉心里砰砰而跳,似乎有一只五色斑斓的小鹿在心里轻轻跳动一样。
这时候,何德发杨文斌陈三二挖好了坑,丢下了锄头,走了过来,看起来是要来抬何老母去放在那个坑里,这个老妪在这个世上累了几十年,现在终于要去长期休息去了,这一休息,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怎么还能醒来呢?难道是要转世的时候,那时候才是二世为人吗?转世之说,大多数人都相信,但是也只是在念想上相信而已。但是也没有必要焦虑,因为每个人将来都知道的,黄泉路上无老少。孟思中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忽然走过来一人,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坐开一点,要抬出来。”孟思中听了,就挪开了一点
何德发母亲本来身体好端端的,现在无缘无故一下子就病倒了,而且很快去了黄泉路上,难道是她那前年过世的遭老头子一个人在阴间孤零零的不好过,所以特意要她去陪?她也许也觉得老伴和儿女相比,还是老伴好得多,所以就迫不及待去阴朝地府陪她老伴去了?俗话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何况她那个老伴还是原配呢。
何德发一进屋,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一哭起来,就浑身瘫软,手脚无力,因此抬不动他母亲,他妹妹也在旁边陪着哭,哭做两堆软趴趴的烂泥一样。杨文斌用床单裹了何老母的尸体,伸手去抱尸体,觉得重得稀奇,浑然一坨大石头一样。陈三二伸手去抬脚。虽然费力地抬了两头,但是中间臀部腰部沉甸甸的往下坠,两个没奈何,此时一些相邻围拢过来,想帮忙,但是多是老弱之人,没甚力气。孟思中看了,急忙进了屋来,双手去托那臀部。三个人一起使劲,都还觉得有些吃力,这个老妪看起来枯干,不知道怎么抬起来这么沉重。真是咄咄怪事,人不怕死,可是一旦死了,尸体就会变得沉甸甸的,让抬的人感觉非常吃力,似乎是死人万般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一样。
恰在这费力之际,有两个老头顾不得老,也过来帮一把力,一起托住臀部腰部,方才稍微轻松了一点点。这两个老头看起来满头白发,脸上沟壑万千,双手犹如松树皮一样,却还有几分力气,长期干活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些妇女簇拥在门口,看着几个人抬了何老母出来,在那里叽叽喳喳第议论,有的说何老母死得快,没有受到折磨,正是一件好事,也有的小声地说由于何德发给倭寇做坏事,所以报应在他母亲的身上,说这话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且还东张西望,生怕惹祸上身一样。看见尸体被裹着床单抬了出来,何德发兄妹哭哭啼啼地跟着出来,头上都系了一根白色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