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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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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盛恪回来后,傅渊逸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再连续的高烧。

晚上也能睡上整觉,就算做了噩梦也没关系,盛恪不会留他在梦里挣扎,他会喊醒他,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哪一边才是真实的。

霞姨看到傅渊逸好起来,自然是欢喜的,但也忍不住要嘲笑他总是缠着盛恪。

好像比之前还要缠人,无时无刻要跟盛恪黏在一起。

傅渊逸圈着盛恪的脖子,不害臊地在霞姨面前跟盛恪贴脸颊,“我、黏人精……”

盛恪没躲,随他折腾。

“小盛,你可别太宠他了,再宠就宠坏了,你看看咱家小逸,哪里像个二十岁的人呐?”霞姨嗔笑着捏了捏傅渊逸的脸颊。

傅渊逸鼓着腮帮,手指不安分地戳着他哥的冷脸,“哥,霞姨说你呢……”

盛恪把他放到刚刚铺好的柔软床上,回答道:“嗯,他不需要长大。”

霞姨叹了口气,无奈叮嘱盛恪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还记得盛恪回来的那天,凌晨两点多进的家门。

外面正在下雨,盛恪没拿伞。

好在没有淋湿多少,但盛恪的脸色并不好看,除了倦色之外,还带着一丝苍白。

她问他怎么会这个点回来,又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盛恪没回答,只问她傅渊逸怎么样了。接着就钻进了傅渊逸的房间,连湿衣服都没换。

她不放心两孩子,没再睡,所以才会看到后来让人心疼的一幕。

盛恪踉踉跄跄地从房间出来,找了什么药生吞下去。他撑着台面,埋着头,大口喘息着。清瘦的身形仿佛只剩下摇摇欲坠的骨架。

可他到底是站不住了,沿着橱柜慢慢蹲下,一个人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

等到药效上来,盛恪洗了把脸,重新进了傅渊逸的房间,没再出来。

她去翻了药箱,才知道盛恪吃的是止疼片。

可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哪里疼。他从来不说。

他总在委屈自己,却把傅渊逸捧在手心里头。

傅渊逸脚肿着,盛恪便没让他的脚落过地,不是抱着就是背着。

发烧那两天,洗澡都是盛恪帮他一起洗的。

洗完替他把头发吹干,然后送上床,接着给他做热敷。

傅渊逸在床上待不住的时候,盛恪就把他抱去客厅里晒太阳。

看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她总想掉眼泪,因为她知道这俩孩子都过得太辛苦了。

他们也就只有在彼此身边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之后一天,盛恪说要出门,让她帮忙看着傅渊逸。

问他去干嘛也不说,只让她在傅渊逸醒来后给他打电话。

傅渊逸倒是睡得安稳,一整个下午都在睡,醒来懵了好一会儿才问她:“霞姨,我哥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她也不知道。

于是傅渊逸给盛恪打电话,刚拨出去,盛恪进门了。脸上挂了彩,嘴角碎了,结着血痂。手指关节也碎了,周围皮肤一片血红。

“哥,你打架了?”傅渊逸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被盛恪按了回去。

“我去洗个手。”盛恪说,“你别下床,待着。”

盛恪给的命令,傅渊逸只能老实照办,就是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眼睛能拐弯看到厕所里去。

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靠回床头说:“霞姨,你把药箱拿给我吧……”

盛恪洗掉了手上的血痂,又摁着把血止住。回到房间,傅渊逸咬着唇,死盯着他。

傅渊逸拍拍床边,指名道姓:“盛恪,你过来。”

盛恪低笑一声,提步过去。

傅渊逸撕着酒精棉球,把声音压得极度严肃地问:“为什么出去打架??”

盛恪没回答,但配合地把手伸过去让傅渊逸消毒。

这得打得多用力啊!关节全碎了,连皮都给磨掉了。

“你去找许旭了?”

“嗯。”架都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傅渊逸鼓着腮帮,往他伤口吹气,“咋这么冲动!?架是能随便打的吗,盛恪!万一留了案底怎么办,万一……”

他的脸颊被盛恪捏住,他哥说:“我都考虑过。”

傅渊逸心脏重重一跳。

盛恪松开他,又抚上他额上的淤青。

傅渊逸没说话,跪立起来,拥住盛恪,喊了一声哥。

盛恪不会忘记那天周渡说,傅渊逸出事了。

接着他收到了周渡发来的监控录像。

“那群畜生对他说了些……”周渡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没找任何的措辞来形容,就只是直白的停顿,然后又烦躁地说,“反正你自己看吧。”

盛恪看完视频,冷静地问:“他们人呢?”

“我全特么给他们送进医院了!”周渡吐了口烟,接着说道,“许旭那个逼我会弄走,不会让他再出现在傅渊逸眼前!”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但下一句又透出最深的无奈。

“本来劳资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但……傅渊逸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应该很需要你……”

他没有告诉盛恪,他接傅渊逸出来的时候,傅渊逸几乎成了没有意识的木偶。

他死咬着牙关什么也不说,脸上明明有泪痕,这会儿却一滴眼泪也没流。他就那样安静地沉默着,将自己屏蔽一切之外。

周渡心慌,傅渊逸空洞的眼底和他无声的崩溃,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没法重组这样的傅渊逸,只有盛恪可以。

盛恪对他说了谢谢。

挂断前,盛恪还说了一句话,他说——“许旭,留他到周三。”

-

陈嘉鹭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盛恪。

傅渊逸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他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也恨不能再揍许旭一顿。

他总在想,那天要是没偷听傅渊逸打电话就好了。

要是没告诉许旭就好了。

要是自己去接许旭就好了。

可哪儿有那么多的如果。

负疚和悔意让他坐立难安,在知道许旭被退学后,恐慌的情绪也蹿至峰值。

许旭回来了宿舍打包行李。

他脸上没有了昔日的那种张扬,反倒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顶着一身的伤,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看着他叔替他收拾行李。

他叔反反复复地咒骂,“小畜生,你去招惹他们做什么!给我们添多少麻烦!他妈的,收拾完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许旭说话,嘴张了又张,最后抠着手指,也站到了一旁。

等到他们收拾好,他再跟着他们出去。

盛恪就那个时候逆着人群而来的。

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渊逸的哥哥,因为不会再有人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那是一种冷静又疯癫的眼神,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本能地感到害怕。

眨眼的瞬间,许旭已被盛恪按在地上。

盛恪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许旭的身上,许旭被打得哀嚎,却又在发疯般地笑,笑完了又哭。

许旭的叔叔抱着手漠然旁观。

后面学校保安来了,才把两个人分开。之后又来了警察,许旭叔叔这个时候哭闹起来,要盛恪赔偿。

陈嘉鹭从来没见过像盛恪这样犯事的人。

明明一切骚动的源头是他,他却格外的清醒冷静,擦掉嘴角的血,配合地做笔录,不耍无赖、不否认。

唯一一次听到他提问,是他在问能不能打个电话。

而他打电话的内容很简单,仅是一句:“霞姨,傅渊逸醒了没?”

大概是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他又把手机收回口袋,回到警察身边。

事情没有闹大,反而是以同学间的小摩擦来结的案。

许旭的叔叔还要闹,但忽然又想到什么,瞬间老实地说是许旭闯祸,是他们对不起盛恪。他们不需要盛恪赔偿。

之后盛恪上楼把傅渊逸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带走了。

陈嘉鹭在他走前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盛恪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回程的路上,盛恪给周渡发了消息,道了谢。

周渡捏着手机,有点想笑。

笑自己有病,瞎凑合什么?就应该让盛恪留案底才好。

但想想又觉得算了,如果盛恪留了案底,傅渊逸大概又要难受了。

而事实上,盛恪身上那点伤就够傅渊逸难受的了。

他牵着盛恪的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哥,你怎么能去打架呢?”

“……”盛恪被他念了一天,有些头疼。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为我报仇,但是、但是……”

“傅渊逸。”盛恪出声,“睡觉。”

傅渊逸不情不愿地顿了顿,应声说哦。

房间重归安静,又在两分钟后被打破。

“哥……”

“又做什么?”盛恪捏紧了傅渊逸的手,希望他闭嘴,安静睡觉。

傅渊逸却把头凑过来,在漆黑中盯着他瞧,“你是不是你们系出勤率最低的?”

盛恪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拧着眉不耐地用被子把他的脑袋一蒙,说:“你再多生几次病,我该被退学了。”

傅渊逸抠着盛恪的手心,隔了好半晌才说,“闷呢……”

盛恪把他放出来,他顺势翻到盛恪的身上,亲了他受伤的唇角。

而后又去吻他。

最后才老实地窝在盛恪的脖颈处安静下来。

盛恪轻顺着他的脊背,“明天跟我去复诊。”

傅渊逸身体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乖巧应好。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的。

他只求自己争气点,明天表现得好一点,别被查出更多的问题。

否则他哥又要放心不下他,走不掉了。

他不想盛恪这样。

他还记得的,记得今天原本应该是盛恪比赛的日子。

记得盛恪说要赢。

可到最后,他哥还是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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