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以及到现在的照片。
而苏言今年最新的一张照片则正好是那天他去领非遗宣传大使奖那天晚上的照片。
钟柢的目光停在这张照片上,仿佛那天晚上的时光又重现了一般。
他的目光停留的太久,坐在对面一直想要再次翻阅相册的周秋珩几度想开口请求钟柢将相册借给自己翻阅,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而坐在桌案前,原本很自在的苏慧珍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正巧这时有工作人员找苏慧珍,她就借着这个由头先出去了,只留下今天来访的这三位客人。
苏慧珍走后,周秋珩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世界太小了,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允璋先生。而且您还和寒洲认识。”
钟柢将目光从苏言那张照片上移开,看向对面的周秋珩道:“是挺巧的。”
罗秉生在一旁心想,这位周先生是今天才知道先生和苏言先生是认识的。
而先生却早就知道这位周先生对苏言先生的心思了。
又想想平时苏言先生对先生的态度,再看看面前这位周先生,罗秉生高兴的想着,自家先生这是稳操胜券了。
周秋珩看着钟柢的神情,心里却在想从刚才苏慧珍对待钟柢的态度来看,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又表现出了对钟柢的格外亲近。
很明显这种亲近是因为苏言的缘故。
只是,苏言和苏慧珍奶奶真的知道钟柢是谁吗?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钟柢的身份,周秋珩实在很那想象得出他们彼此间自然相处的样子来。
毕竟从他知道钟柢的存在那天开始,对方都是一副隔绝于人群之外的样子。
还有,钟柢如果真的和苏言交好,那么他知道苏言的身世,知道江家人对苏言的态度吗?
有这样一些纷繁的思绪扰动着周秋珩,以至于他再次遗忘了要翻看那本相册的事。
“我同寒洲第一次见面是在甄家,那个时候他作为表演嘉宾出席,他的古琴技艺十分精湛,我就注意到了他。后来知道他同时还是个非遗宣传的主播,我就一直关注着他。这次来B市出差,想着要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还不错,他今天正好回来。”
周秋珩主动挑起了和苏言的关系,一般这种谈话,他这么开了头,另外一方势必也会谈起他和苏言的关系。
但是钟柢却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只是淡淡地道:“苏言是我很珍视的人。”
他情感表达这么强烈和直白,周秋珩一下都愣住了。
等周秋珩回过神来之后,脸上却一派不可思议。
但是细究钟柢的为人的蛛丝马迹,不管是他们彼此间为数不多的见面,还是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得来的关于钟柢的讯息,无一不都是在诉说着这个人是有多么的冷心冷情。
能让一个这么冷心冷情的人坐在一间小小的琴社的茶室里等候着的人,理所应当是为他所珍视的。
这在逻辑上并没有丝毫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人怎么会是苏言?
苏言和钟柢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茶室内陷入了奇异的安静氛围之中。
而古琴社的的前台接待室却另有一番热闹。
苏言终于回来了。
见到他从外面走进古琴社的那一瞬间,前台接待室里的三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苏言迈步进来,对于看到苏慧珍会出现在这里有点意外。
他的目光看向接待室客人常坐的位置,并没有看到周秋珩的身影。
“周先生走了?”
苏言问。
苏慧珍上前凑到他身边道:“没走呢,人在里面。”
说着她还朝茶室的方向指了指。
苏言有些疑惑,既然周秋珩这个客人在茶室,那奶奶苏慧珍这个主人怎么在外面。
“你常提起的那位钟先生,也在里头呢。”
苏慧珍道。
“钟先生也来了?”
苏言有些吃惊。
苏慧珍感慨道:“他来真是吓了我一跳。”
苏言的目光里染上了喜悦,他将背上背的包递给前台的工作人然后转头看向苏慧珍。
等他见着苏慧珍的感慨神情时,有些好笑的道:“您为什么会被吓到?钟先生又不吓人。”
苏慧珍嗔了苏言一眼,道:“他模样非但不吓人,反倒是一等一的俊俏。就是有些人经常把人家的名字挂嘴边,又常常说钟先生如何如何了。你待他那么小心翼翼,跟易碎的瓷器似的。我这老太婆猛然见了真人,不得小心点。”
苏言被她说的十分不好意思,面上一片讨饶的笑容。
“我进去看看。”
前台的工作人员刚替苏言将背包存放好,见着他要向茶室走去,就开口调笑道:“寒洲老师,里头可是有两个大帅哥,你是着急去见哪一个呀?”
苏言回过头来,笑着对她们道:“一天天就爱八卦,当心苏老师扣你们的工资。”
“苏老师才不会呢,这个问题苏老师比我们还想知道答案。哈哈哈。”
苏言自知打嘴仗自己毫无胜算,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顶着背后的打趣声朝着茶室走去。
他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片刻停顿之后再将房门轻轻推开。
而苏言推门走进来的瞬间,屋内的人也都转头看向他。
苏言的目光首先看到了钟柢,他的眼里立即迸发出喜悦的笑意,那种笑意像星辰一样明亮,屋内的人都注意到了。
随后苏言才将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周秋珩,他冲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周秋珩见到苏言,脸上立即流露出十分明显的喜悦。
苏言走进茶室,却自然而然地朝着钟柢走去。
明明苏言只是站到钟柢身旁,甚至没有和对方开口说一句话,但是那种独属于二人之间熟稔的氛围却不言自明。
苏言站在钟柢身旁,望着周秋珩道:“周先生来了,让您今天等了我半天,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冒昧打搅才是。”
周秋珩道。
他的目光却一直留意着苏言和钟柢。
明明他和钟柢一样都是客人,但是苏言的话听起来却有一种这间屋子里真正的客人只有他周秋珩一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