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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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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孤应你。”

赵青晖说着要朝涎于阐走去。

涎于阐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青晖。

其实她和赵青嵘长得不太像,赵青嵘的美是那种雌雄莫辨的阴柔之美。

而赵青晖美则美矣,一对长眉入鬓,更显英气。

唯有那一双清澈的眸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涎于阐狂笑着,搓手静待羔羊落网。

虽然经过一夜的逃亡鏖战略显狼狈,但作为大梁最后的风骨,长公主始终挺直脊梁,不曾落于下风。

这场景太过悲壮,使得众人都不忍心地别过脸去,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突然,有苍老的声音传来:“想要带走长公主殿下,除非我死了。”

是秦婆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过来,只知道是长公主救了自己,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少女去死。

有人带头,民众们也纷纷向前涌,他们自发地手挽着手,结成一堵结实坚固的人墙,把赵青晖拦在身后。

“想要带走长公主殿下,除非我们死了。”

涎于阐看这架势便知道今日计划多半不成,谁知道这些汉人怎么突然又变得有骨气起来,他想捉到活着的赵青晖已经不可能。他杀心四起,那便都杀了吧,他残忍地想着。

“杀!”

涎于阐下了坑杀令,胡人士兵立刻手握弯刀向人群砍杀而来。

哀鸿遍野莫过如此。

往日里热闹的西市坊此刻触目皆是残肢断臂,有没死透的人撕心裂肺的嚎叫,有不甘闭眼的头颅滚落墙角,血水滔滔汇聚在一起。

但没有人后退一步。

在这太阳初升之时,迎着朝阳,赵青晖从这尸山血海中踏过。

她第一次离死亡那样近,根本来不及悲伤。

弓箭已经用完,赵青晖只好抽出腰间的匕首。这匕首还是她阿兄临上战场前提前赠给她的生辰礼,虽然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看起来中看不中用,但据说是欧阳氏锻造的,削铁如泥。后来父兄战死,她一路逃亡狼狈不堪,唯一戴在身上的只有这把匕首。

可惜第一次用到它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赵青晖自嘲地笑着,她宁愿自我了断也绝不做俘虏。

她若被活捉,金州城必亡,而以一人身死换金州城活,不亏。

可下一秒,她便看见那个青衫白袍如谪仙人般的少年郎手持红缨银枪,踏马疾驰而来。

“殿下,臣救驾来迟。”

王琅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外袍上此时满是血污,一头青丝也被粘稠的血浆包裹住挂在脸颊上,犹如仙人跌落凡尘。

但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陆家还没有消息,他怕胡人里应外合,到时候将金州城装口袋,只好冒险趁夜杀入敌营准备生擒涎于阐,结果等他带人杀进去才发现大帐空空如也。

王琅立刻意识到涎于阐这是调虎离山,意在赵青晖,而赵青晖的部曲全让他带走了,只留了一支小队替她寻院。

彼时王琅悔得肠子都青了,立即带人往内城府衙赶,半途看见城内西市坊烽火狼烟起,他心急如焚,恨不能化作飞鸟离开赶到她身边。

结果正瞧见她握着那把花里胡哨地匕首,准备往脖子上扎。

小姑娘的脖颈洁白细嫩,一只手都能掐碎,他心如刀绞。

此时见赵青晖的人全须全尾站在他面前,他不由一阵后怕,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生怕她再举刀,“不要怕,臣就在这。”

赵青晖手抖如筛糠,两行清泪随之滚出眼眶,沾湿了衣襟前的绣花,劫后余生,她强行催生出来的勇气顷刻间崩塌。

“婆婆,婆婆,你看看小玉啊,小玉乖,小玉听阿婆话……”

秦婆子的孙女也在哭。

而她的婆婆已经不会再回答她了。

这一夜,赵青晖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死人,忠勇的邓二钱三,跛脚的秦婆子,臭脾气的老书吏,年轻的小文员,卖货的老叟,贪吃的孩童……

他们都死了。

“都杀了吧!以慰亡灵。”赵青晖强忍着泪水,第一次下诛杀令。

“臣,遵旨。”

王琅应声而去,局势已然扭转。

………………………………………

等王琅和赵青晖一道回到府衙时,厅内已是一片焦糊,只能依稀能辨认得几具尸首。仵作们在院子里勘验遗骸,将辨认出来的自己人放到一边,胡人刨到另一边。

有人焦糊一片,有人七零八落,赵青晖不忍再看。

王琅幽幽叹道:“出门前临时安排了火石,没想到他们会这样用。”

好在他们没有白白牺牲,赵青晖问起另一桩:“小王大人,涎于阐关在后院没问题吧。”

王琅眼角一片含霜,冷冷地回答:“留着一条命不过是为了谈判而已。”

涎于阐已经被王琅挑断了手筋脚筋,割去舌头和手指,形如人彘,只留着两个鼻孔出气,但这些手段太血腥也太罪恶,赵青晖不必知道。

说起这个,王琅不由问起赵青晖:“父亲不在府中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危机暂时解除,二人坐下来复盘才发现王思不见了。

从头到尾王思都没有出现过。

是啊,老吏书说王思是在内城平乱,应该离西市坊更近才对,可偏偏赶回来的是王琅。

二人震惊之余正想找人问问,这边仵作有了新发现。

“公子,这……这人是陆中书。”

他用托盘呈上一枚家徽:“这是平阳陆氏的家徽,依照牙齿判断这具焦尸年龄已经年逾半百,应该就是中书令不错。”

陆时?

王赵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便对了,如果没有熟悉府衙的人带路,胡人怎么呢这么顺利地摸进府衙后院,又怎会这么清楚地知道赵青晖的住处呢?

“便宜这狗东西了!”赵青晖学着方才的百姓们,骂了一句俗语,心中这才好受些。

王琅更是厌恶道:“和那些胡狗的尸首一起处理了吧。”

想了想,他还没没有瞒赵青晖,当着她的面命仵作:“把头都割下来挂到外城去,震慑宵小之徒。”

这下二人都沾染了俗气,不再是那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了,赵青晖紧绷的弦终于能放松,困意随之席卷而来。

“琳琅你别急,再给刺史大人发一次信号,兴许方才人多口杂的,他没来得及回应你也说不定。”

她打着呵欠,还不忘安排身边的人:“你说要不让阿玉几个跟着秋露?阿玉她年纪还轻,秦婆子走了,她一个人留下肯定很害怕,到时候找到她母亲了再送回去也不迟……”

小阿玉是秦婆子的孙女,赵青晖离开的时候把她和另外几个孤儿一并带了回来。

王琅不置可否。

“秋露本就是殿下的人了,您吩咐她就是。”

将手边的迎枕递过去:“先休息一会儿吧。”

但他担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快。

按理,王思轻易不会离开,他就是金州的主心骨,哪有主帅离巢的?

他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很重要是关生死存亡的事情。

王琅思索着,见赵青晖趴在案头打瞌睡,轻轻挪动身子,替她挡住正午刺眼的阳光。

王思此刻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他收到平阳陆氏老祖宗的回信,要他前往鄞县一叙。

为了陆氏的兵马支援,王思不得不应。

好在他的长子王琅已成气候,没什么不值得他冒险的。

遂假借平民乱实际前往鄞县。

鄞县说是县,其实就是金州城边上的小村落,只因离州府极近,人口众多,这才勉强称作县。

陆老太君点名要亲自见王思,可真当王思到那里,哪里有什么陆老太君,等在那里的是陆家的三老爷陆昃。

他见到王思,颇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将母亲的信交给王思。

“子容兄莫怪,实在是母命难违。母亲说有些话不方便书信往来,请子容兄阅后即焚。”

王思顿时明白,陆老太君这是怕王思拿住了陆家的把柄,留下证据,可见信中内容鲜廉寡耻,极其不要脸。

果不其然,陆老太太在信中没有废话,而是直言不讳地提要求。

“陆时乃忠义之士,死于抗金,追封太子太保。”

“王家让出隈,陎两县与陆家。”

“王家大公子王琅与陆家二小姐订婚。”

如此陆家便出兵解金州之围。

为陆时正名,是要保全平阳陆氏的郡望名声,虽令人不齿却无可厚非。

要求让两县与陆家是为了争利,虽是趁火打劫但也尚可接受。

只有王琅婚事,王思是不能答应的。

陆家这样做事难成气候,被反噬是迟早的事儿。

王琅是王家的未来,他不可能把儿子绑上一条快沉的船。

“老太君虽是好意与我儿做媒,可你也知道,我和阿韵就这一点骨血,自幼娇生惯养,养得任性妄为。

前几日青州殷氏的家主还写信来,说要给琳琅保媒。

琳琅自己去见了一面,满意的不得了。”

王思的婉拒让陆昃不由皱眉。

他想起临出门前母亲的嘱托。

老太太说:“你此前去金州,兵马留在平阳与青州交界的瞿县。要是王子容三个条件都答应了,你就传信过来调兵马支援。要是他不识好歹,你不要与他翻脸,只将人留在鄞县,留足三日即可。胡人的增援最多三日就到,届时由不得他不答应。”

“子容兄,殷家已经没了,你与殷家也未合过庚帖,倒也作不得数。”

陆昃劝王思,事实上他不太想与王家为敌。

能结秦晋之好最好。

王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捏着美须笑道:“二人已合过八字了,正是天赐的良缘。殷兄保媒的女方你也听说过,是他的外甥女,嫁去恒山郡的那一位的独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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