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对于全场唯一一个尝过鹿岛三绘血液的鬼来说有些地狱了。
面对她的话珠世不由得一愣,随即眼里就迸发出兴奋的神采,她捂着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血液的效果难道、难道比以前还要强了吗?”
珠世有些高昂的声音吸引来了其他两个人的注意,鹿岛三绘很满意她的反应,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
那时候的她才多少级啊,血液的强度就已经很可观了,更何况是高等级的现在。
收回高高抬起的手,鹿岛三绘直视着珠世的眼睛。
“不介意的话可以抽一点我的血来用。”
在接触到她视线的那一刻,珠世仿佛被烫到般低下了头,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难过。
良久她抬起头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胸口。
“我们当然不介意,只是……你没有关系吗?”
鹿岛三绘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珠世在说些什么。
“放心啦。”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能自己提出来不就代表已经无所谓了嘛。”
“那好吧,不要勉强。”她说着侧头看向了一旁正盯着她们看的蝴蝶忍。“抽血的事情还是得麻烦蝴蝶小姐了。”
被点名的蝴蝶忍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推脱,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就向鹿岛三绘走来。
“跟我来。”
蝴蝶忍招招手领着她到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内。
“坐那边吧。”
她随手指了一个座位后就跑到一旁医疗柜旁边,然后蹲下身子开始找起来抽血要用的东西。
像是有点忍受不了如此安静的氛围,蝴蝶忍主动开口问道。
“方便解释一下吗?”
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也是,鹿岛三绘和珠世的对话本身就没有想隐瞒的意思,蝴蝶忍身为柱站在那么近的位置,听不到她和珠世的对话才比较奇怪。
“嗯……怎么说呢,你就当我是体质特殊的那一类人吧,我的血液对于鬼舞辻无惨……说是太阳也不为过。”
看着蝴蝶忍猛然回头震惊的脸,鹿岛三绘没忍住偷偷的笑了。
“不过,我这种特殊体质……这世界上应该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别人有了。”
“……这样吗……”
蝴蝶忍低垂着眼眸喃喃着然后站起身,将找到的工具摆在了桌子上后就坐到了鹿岛三绘对面。
她牵过鹿岛三绘的手让深色的药水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在绑带的作用下青紫色的血管愈发凸现。
鲜红的血液在里流淌着,自被刺穿的位置向体外涌去。
容纳血液的容器由干瘪转向充盈,在抽血的仪器离开手臂的那一瞬间,被刺伤的部位就已然愈合,完好的找不出一丝痕迹。
的确是异于常人的体质。
抽出的血液被蝴蝶忍小心的保存好,只是望向她时又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现在的鹿岛三绘自进来以后就有些沉默……有些出乎意料的沉默。
而且刚刚和珠世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奇怪。
她一向对他人的情绪很敏感。
虽然作为食人鬼避开抽血这件事还是挺正常的,但蝴蝶忍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珠世刚刚……并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眼看着鹿岛三绘就要推门出去了,蝴蝶忍没忍住开了口。
“等等!”
被她叫住鹿岛三绘身形一顿,然后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还呆呆站在原地的蝴蝶忍。
“不……没什么,抱歉。”
面对她的目光蝴蝶忍张了张嘴将想要问出口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冲动的叫住了鹿岛三绘,她在犹豫,犹豫两人的关系是否好到能分享过往的程度。
白发的少女无疑是强大的,但与这份强大一起的还有神秘。
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要到何处去,好像对他们所有人都很了解,而他们却对她的过往并不熟悉。
“是在担心我吗?”
鹿岛三绘笑着看向蝴蝶忍。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在以前我还很弱小的时候被鬼舞辻无惨抓起来过。”
“因为我的特殊体质,那时候它在我身上做了很多实验,其中就有关,嗯……抽血的事情就有很多。”
她说着微微低下头,然后轻轻抚摸一下自己的手臂。
“珠世算是知情人?”
“所以她怕我想起来不好的回忆,也只是有点担心我罢了。”
与其说是知情人倒不如说也参与到其中了,虽然并非她自愿而是受到胁迫的。
“好啦,快走吧,你不是还有一堆头疼的研究吗?”
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鹿岛三绘迎着光走了出去,如雨过天晴般让她身上所有的阴霾都在顷刻间消散。
她闭着眼深呼吸着,默默享受在阳光下的这一刻。
事到如今,往日的痛苦与不甘早已化作她向上生长的养料,而因此结出的“果实”也应该由那人亲自品尝才行。
……
九柱的紧急会议还是如期召开了。
和原定轨迹一样是有关鬼舞辻无惨和灶门祢豆子以及斑纹的事情。
而鹿岛三绘也被产屋敷耀哉一起叫了回去,不过提早了两天,因为正好还可以用鲲灯给他做一次治疗。
不对。
其实还是有所不同的。
毕竟这场会议原本应该是由产屋敷天音代替产屋敷耀哉召开,但卧病在床的产屋敷耀哉现在的身体还勉强算不错,所以强撑着身子也来开会了。
产屋敷主宅的屋顶上,偷偷看着陆陆续续过来的九柱。
故意隐藏气息后几乎没人能发现她。
在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讲述完有关锻刀村以及斑纹的事情后,产屋敷耀哉才开口将有关斑纹的情报说了出来。
不知何时起细细密密的雨点落下,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
下雨的时候飞行能力会受限,不想被雨淋湿,待在房顶的鹿岛三绘也只好悄悄跳下来到廊下躲雨。
小小的雨滴落在庭院里的花草上,汇聚成一颗巨大的水珠压弯了叶片后又滴落在地。
渐渐的雨越下越大,像是用来遮蔽的事物的纱帘,连房间内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关于斑纹的事情,口口相传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鹿岛三绘剑士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产屋敷耀哉说着似乎在看向房间最后的位置,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比主公你多。”
说话的瞬间就吸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鹿岛三绘从房间外的回廊里走了进来,开口说话之前甚至没人察觉到她在那里。
“是你!”
“三绘。”
“哈哈哈哈鹿岛少女好久不见。”
“鹿岛小姐!”
“哎呀呀有意思。”
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无一不在昭示着众人对她并不陌生。
富冈义勇默默的看了看鹿岛三绘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其他的柱,表情上闪过了一丝茫然。
这里似乎好像只有他不太认识面前的白发少女。
产屋敷耀哉将食指放于唇前,原本有些吵闹的房间内立马安静了下来。
“介绍的话之后再说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鹿岛三绘走到产屋敷耀哉身旁的一侧坐了下来。
“对于柱有关斑纹的锻炼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们要记得一点。”
“斑纹这种东西……说出来很绝望……的确,满足时透君嘴里的条件或许就能开启斑纹。”
“但很可惜的是……有些人的体质可能天生就无法开启。”
说这话时鹿岛三绘的视线毫不避讳的看向坐在靠后位置的炼狱杏寿郎,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指向性。
从战国时代有斑纹这个概念开始似乎炼狱一家的人都无法开启斑纹,无论是炼狱信隆也还好还是他的孩子也好。
明明刀法的天赋极高,却也难以开启斑纹,还有过一段郁郁不得志的时期。
原本就安静的空气现在变得愈发黏腻起来。
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胸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在接受到众人的视线后才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
“唔姆!不用为我感到难过!即使没有斑纹我也能将恶鬼灭杀!”
“哈哈哈哈哈!”
一往无前的样子很难不让人为之动容。
他的反应也在鹿岛三绘的意料之中,要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一蹶不振,那就不是他了。
悲鸣屿行冥看着鹿岛三绘张了张嘴,手中的佛珠被他摩挲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主公说……斑纹的拥有者无一例外的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低低的话语传来,悲鸣屿行冥的声音里有着一股独特的沉稳感。他看着鹿岛三绘语气平静。
“如今的我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岁的限制。”
“鹿岛剑士……要是在这之后开启了斑纹,届时的我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