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油杰怀疑性取向这种事情,真的很……令人绝望,绝望到我想一头撞死,又想诅咒他说“你去死”。但这句话不太吉利,所以我滚了滚还是咽下去了。
最后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安夜平安的空气压抑自己的情绪:“首先,我不是同性恋;其次,佳织是已婚人士。”
夏油杰点点头,一脸讳莫如深:“嗯……原来是单方面吗?”
“……”
合着‘首先’那句你是一点没听见。所以我出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绝不手下留情。
然后继续收拾行李。
夏油杰不在意被我攻击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声音坚定:“我也要去。”
“不要。”
“我要去。”
“不行。”
“我是弟弟,你要让着我。”
“听不见。”
下一秒,夏油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打断了我的动作,语气强硬:“我说了,我要去。”
夏油杰的握力很大,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没有对我动过真格,所以现在我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会让我想要求饶的那种程度,手上的电筒也脱落掉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撞上桌脚,最后停在墙边。
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眉头紧锁:“我都和佳织约好了。”
“而且你要去,这次我们谁都去不了。被你妈妈,被我父母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可以去。”
我捡起电筒,叹了一口气认命道:“下次,下次提前告诉你。”
“不,我说了,我这次就要去。”说着,他转身离去,无视我杂乱的呼喊。
电筒又被我摔在地上。
……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并催促我赶紧收拾东西,一副我才是临时加入的模样。
他坐在沙发上:“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
“…………你怎么说的?”
“我们要在你家玩露营游戏。”
“……”我站起身,在沙发前抓狂,朝夏油杰咆哮:“谁会信你这种鬼话啊!!!!夏油杰你是不是智障!!!!!”
“对,”夏油杰紧绷着身子点点头:“她不信,但不会怀疑我是智障。只知道这是我的请求,所以没有阻拦。”
“而且她相信我。”
夏油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家伙,三句话有两句话都在讽刺我。讽刺我拒绝他,讽刺我怀疑他,讽刺我不相信他。
真是够够了。
明明我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因为真到登山的时候,夏油杰明显是在强撑,那根有些多余的登山杖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和佳织的计划是自驾前往,所以佳织租了车。为此,佳织提前倒了时差补眠,所以爬山的时候炯炯有神;我没有提前补觉,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有休息,所以登山杖对我和佳织都不是必须品。
出发前,我劝夏油杰休息一下,但他很倔强,似乎是怕我偷跑,死活不肯小憩。这也就算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睡觉,所以现在他的身体快到了极限。
透支精力的情况下还要爬山,所以登山杖被他死死地抓在手里。
……
我们登上山顶之后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夏油杰靠在树边,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他的疲惫,但他还绷着表情向我们展示他很轻松。
时机很凑巧。
我们登上山顶后半个小时,圣诞节的第一缕阳光就刺破了黑暗,穿过朦胧的云层出现在我们眼前。寒意被驱赶,夜色也被褪下,带给人蓬勃的希望。
明明是极其温暖的颜色,却又存在丝丝缕缕的寒意。带着露珠的太阳,这大概就是日出特有的混沌美感。
绝望与希望交织,但未来就在前方。
我转过身看向夏油杰,想告诉他我很快乐。能和他一起看日出,我很快乐;能和他们两个人一起看日出,我很快乐。我想告诉他,他是对的,他今天应该来的。这个世界第一次看的日出,的确应该和他一起。
但是夏油杰睡着了。
他靠在树上,松松垮垮地握着登山杖,耷拉着脑袋,身上还残留着登山途中遇到过的杂草和被折断的树枝。
我不止看到一个初升的太阳。
朝霞洒在他身上,他也是带着露珠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