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性命无虞,急道:“当然是亲授弟子,亲近到可以在我死后护棺归乡的那种。”
曲多夏琢磨他的话,问道:“你还真不避谶,你不打算回家了。”
陈夫子摆了摆手说道:“人生无常,松弛无量。我把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丢在这儿了,这样的我回家又能干什么了。”
曲多夏虚眯了下双眼,揶揄道:“你丢在这儿的怕不是最好的年华,而是最放不下的女人吧。”
陈夫子闻言脸色微变,板着脸冷声道:“这是我们第二次交谈,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
曲多夏:“又不怕死了?”
陈夫子:“我当然怕死!怎么不怕呢?你都说了人一旦长了脑子就丢了胆子,我承认我没胆。”
曲多夏正色道:“不,你怕死不是没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办完。我佩服你。”
陈夫子无语:“你怎么说都对。”
曲多夏:“让我瞻仰下你的大作。”
陈夫子双手一摊,指着堆在角落里的画说道:“请便。”
曲多夏深吸了口气,压制愠怒,说道:“我看你这些画干什么,我要看你绘制的堪舆图。”
陈夫子坦言:“我只负责实际测量,计算比例。这里条件有限,最后应该在成都府完成绘制成册。”
他在说成都府的时候停顿了下,被曲多夏捕捉到破绽,询问道:“在成都哪处官衙绘制地图?该不会是华阳军备处吧。”
陈夫子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
曲多夏:“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回忆清楚的话,那么用你最近一次的数据绘制一幅地图给我看看。”
陈夫子当然不能画,堪舆数据尚可以账目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成都。但他要是画一张地图可就是能拿捏他的把柄了,帝国虽然设立大凉州府,可九大土司中有人亲近吐蕃,二十年前的那场冲突根源便在此。吉番府虽然求亲木勒府,可陈夫子不清楚曲多夏的态度,他能猜到华阳军备处,就难保证他不拿地图做文章再在山地掀起波澜挑动山民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