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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弑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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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物庵?”泽尔粗听这个名称只觉恍惚,蹙眉沉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凌寒:“有什么问题吗?”

门人也暂停汇报静静地注视泽尔。

泽尔一怔,回神答道:“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支活跃在大食联合王国以及远西海域的行商团体。这个团体名称翻译成华夏语是追求极致造物境界,跟汲物庵的意思有些接近。”

萧凌寒扬唇浅笑说道:“能让你在万里之遥产生关联想象,让我猜猜,他们一定是向联合王国提出了超越商业的非分诉求。”

所思被人说中,泽尔咬咬牙。几个城邦为求迁都制造舆论推波助澜,甚至发生了针对王室成员的暗杀,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这个商业团体的影子。

泽尔:“当然没有发生你所说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一个商业联盟能向王国提出什么过分诉求?”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他慌忙改口说道:“是他们的会徽让我印象深刻,一种工学测绘工具。呵呵,一队行商者居然用规、矩作为联盟会徽,不是件挺可笑的事情吗?!”

当然,事实并非如泽尔所说的简单。

实际上这个联盟以精巧的机械艺品在联合王国获得了一大帮信徒,追求极致的造物境界就是粘合他们的信念。西帕高地的西家族人将这个联盟称之为拜物教,这里的物更多是指具备交易价值的制造品和货币。拜物教也是西家重点监控防范对象。

“规、矩?”负责汇报的门人迟疑一顿,翻开资料册,向两人展示道:“汲物庵的号徽取自上古女娲、伏羲图腾,也有规、矩的符号。从本质上讲汲物庵也是个商号,只是其商品流通仅限于会员之间。”

萧凌寒与泽尔对视一眼,前者说道:“不知你师承何门,有没有接触过华夏历史学。”

泽尔:“什么意思?”

萧凌寒说道:“关于上古文明,我们定义一个部落的诞生有两个标准,第一是出现集体性狩猎、植物采集或播种。第二是与其他部落的物品交易。图腾则是部落完成意识形态构建、具备传承条件的标志。”

泽尔:“有什么关系吗?”

萧凌寒继续说道:“在帝国南域很多族群保留着上古崇拜,这种崇拜更多的是汲取博物之力为人族所用,与你口中的追求造物之极关联甚小。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因为一个符号分散注意力。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办好一件事。”说罢,他余光瞟向门人,后者收起资料册,颔首默言。

泽尔释然:“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我先回小春房间补觉,你负责调查这个汲物庵。”

萧凌寒:“之后了,你要干什么?”

泽尔打了个哈欠,哈哈一句:“先睡饱觉再说,下午没事就回成都府陪我姑母说话。”

待他离开之后,门人开口道:“刚才可是属下多言了?”

萧凌寒望向门廊方向,泽尔离去的背影让他稍有彷徨。他道:“无妨,毕竟帝国与大食远隔万里,国情并不相同。单以一个相同的号徽能代表什么了?!”

“是,那关于汲物庵属下还有些调查需要汇报。”

萧凌寒:“是什么?”

门人:“早些年间,汲物庵是位于成都府西郊丘陵的一处小道场。山野小观并不属于任一宗门,为末流散修修行之所。二十年前,有修士开观传授养生之法,售卖来自川西山珍吸纳了包括蜀商在内众多豪商大户。包括前几任蜀州知州都是其服务对象。赵淮安上任后就因为后厨管事继续采买汲物庵的货品,没几天就被林青阳辞退了。”

“林青阳?!”萧凌寒愣怔。门人提醒道:“就是林夫人名义上的养女,赵府实际上的总管事。她有点粟特血统,大人带林修士去拜访林夫人那日见过她。此人缄默低调却机敏,把赵府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是位品行柔嘉的女子。”

萧凌寒满是探究地看了眼门人,戏谑而道:“她并非重点调查人员,不用你品质考察。你这是职业习惯还是另有所图?”

未料门人大方承认:“属下的确有私心,在监护赵大人的几个月中,我也观察过她,她张罗内务井然有序,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素衣荆钗难掩芳华。是一位值得交换锦书的女子。”

“哈哈,原来你是想托我说媒啊!”萧凌寒见他并不否认,又道:“可我记得你已娶妻。”

“是的,大人。”门人大方承认:“内子体弱多病,性格怯懦不善与人打交道。家务事、田亩佃农之事全数交给属下奶娘打点,奶娘年事已高总是力不从心。所以,我们夫妻与双方父母商量过了,打算再娶一位平妻。”

门人很是直接,萧凌寒也是爽快问道:“你们夫妻可有子嗣?”

“尚无。”

“你不介意林青阳的异族血统?”

门人笑道:“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粟特人来帝国定居,取汉姓随汉俗与我们通婚。更何况粟特女子精明能干是出了名的。林青阳自小进入林府,是林夫人亲自教养出来的,这样的家教与京畿贵女相比也就差了个血统。若非我们监察司有林青阳入籍之前的档案,谁能从她的言行举止间看出她的异族血统?”

平妻虽带了个妻字,比正妻也矮一头。说是妾吧,又比妾高一等。帝国法典虽无平妻一说,但约定俗成若正妻无嗣而故,平妻便是正妻。平妻扶正若有子嗣则可以原配身份记入族谱,非续弦。萧凌寒认同门人的话,以他的条件,要讨平妻也不可能问媒贵女。

萧凌寒承诺待蜀州事务落定之后便托人向林夫人说媒。门人又道:“属下排查时府接触人员,回想到林青阳处理后厨的果决态度,便怀疑汲物庵。派人去查了才知道,蜀商们完全有可能利用这个物流网传递消息。我怀疑,时家夫妇的死与叶阑珊脱不了关系,我们要拿人问话吗?”

萧凌寒摇摇头:“我记得叶阑珊是跟时府签了卖身契的,那她就是时尔梅的人。让她戴孝去找时尔梅报丧,让时尔梅自己看着办。你派两个人护送她走官道,务必把人安全地交到时尔梅手上。”萧凌寒眸色一沉,心想这个非魂生灵该有手段通过叶阑珊查出时家夫妇的死因。

门人得令退下办事。

萧凌寒也是连夜赶路几宿未眠,在房中打坐冥想半日察觉隔壁院落响动,刚出小院门便看见泽尔。

“你要去哪儿?”

泽尔显然没意料到萧凌寒还在府里,以为他在盯梢,没好气地道:“小春房里的贵妃椅太硬,我睡不好,索性去鼎汇丰坐坐。”

萧凌寒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说道:“我跟你一起。”

泽尔啧了声:“你很闲啊!我是去处理私务,你跟着不方便吧。”

萧凌寒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后,慵懒一句:“你要用铁劵,我总归要评估一下鼎汇丰的吞吐能力。”

泽尔:“术业有专攻,你评估不了,你可将鼎汇丰视为我申领铁劵的抵押担保物。”

萧凌寒呵呵一笑:“那我也要跟着你,保护你安全。”

泽尔见甩不掉他索性直说道:“我去进货,有什么危险?”

萧凌寒:“正好,我替你引见市舶司官员。生丝、织绣、茶叶,不管什么货品都给你最优惠价。”

泽尔真心烦他,更不明白自己妹妹看上他哪点。他道:“我不打算通过市舶司进货。”

萧凌寒轻哼了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罩说道:“你不走市舶司,是想直接从蜀商手里拿货?卖去哪里?只要是出关货物都必须出示市舶司签印的出关文牒。”

泽尔往前跨了一步,凑在他耳畔压低音量急道:“我不需要市舶司盖章的出关文蝶,因为我不走川陕商道,我不需要帝国护商保障。你不懂吗?我要绕开铁战部进入沙海,我得走昌都高原商道,走这条商道的人都是想逃避帝国边防监管的黑商客,没一个有正当货源,谁会去市舶司进货?我…”泽尔差点把我是个走私客说出来了。

萧凌寒双眼微眯,睨着他,同样压低嗓音说道:“你如此赤/裸裸地说走私,你让我这个监察司掌司情何以堪。”

见泽尔还要争辩,萧凌寒抢白道:“也不是不可以变通,但你要让我全程参与,我不喜欢你对我有所保留。事关边陲安定,不可掉以轻心。”

泽尔黠光微闪,无怪萧凌寒提防他,单论他那张脸就很没说服力。

泽尔道:“你就不想查清楚南巫运送羊首妖的路线以及他们的目的。”

萧凌寒也索性往开了说:“收货方是散居在雪域高山的神族遗民,推测购买羊首妖的目的是奴役。只要他们不进入帝国,我们不干涉他们。”

泽尔想到那深入地壳的天坑被唤醒的灵犀晶体,那些不愿回归北冥渊的神族遗民是不安定因素,就像逐渐膨胀的孢囊,在将其移至安全环境之前谁都不敢刺破它。泽尔:“还是保持警惕吧,你们把兵力集压在陕西诸路防范沙民,就真的不怕与吐蕃交界的川西空虚吗?”

萧凌寒盯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瓜充满了同情。

泽尔:“我知道人族的战场多在阔野平地。可万一有神力加持,天险变坦途,敌兵穿越川西进入蜀中呢?”

萧凌寒冷笑了下,颇为不屑地道:“过去神族万年干扰下界的手段都是挑拨我们人族、妖族陷入内耗,从来没有神族亲自下场的。如果他们真的不甘寂寞挑起战端,昆都作为北冥渊门户、神族遗民看护者,有义务出手清理。且不说现有条件下神力如何加持,万一出现你口中所说的情况,你们昆都会出手吗?”

泽尔:“我没有资格表态!萧皇护佑九州人间,你们没有预案吗?哪怕神族遗民不进帝国,你也不打算认识结交他们吗?”

萧凌寒无端厌恶,从前神域尚在,每一任帝国储君都得上界接受神族管教。在他的潜意识里,他非常抗拒神族。“在非对等关系里没有结交一说,我们与他们保持距离,就是一种态度。”萧氏就是神选之皇,曾经引以为傲的背景随着神域远遁而界限分明。

泽尔试探一句:“但你们不好奇神族吗?你们修门中人追求永生,应该有修士想拜在神山门下。”

萧凌寒嗤之以鼻,讽笑着说道:“昔时神域尚在,下界能人修道求飞升。其中以大荒神裔风氏最为翘楚,然后呢…飞升上界的地仙下场如何不用我多言了吧。我们萧氏中人唯一得道者是一位公主,集天下之财换取晶魄,终于在她八十高龄之时飞升成功,本想靠她耳目神域却只是扫地小仙婢。下界生灵虚耗精力,却不知修仙是隔断神域与凡间的阀门。如今人间修门修的道,绝非指凡躯不朽。”

泽尔点头:“难得你有如此认知,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萧凌寒把住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过,我要全程参与你的计划。我也是妄图巴结赵淮安的行商客,与你同行合乎情理,蜀商不会生疑。”

泽尔双手抱胸,说道:“你毕竟是监察司掌司。”

萧凌寒笃定地道:“此地无人知晓。”

泽尔:“帮我牵线搭桥的卖货人呢?你会以走私罪抓捕他吗?”

萧凌寒:“既往不咎。”

泽尔得到他的保证,也不再反对,两人骑上马出了门。泽尔领着萧凌寒出了华阳城西门一路向西,沿路可见成片桑田。目的地是一个叫簇桥的小镇,一条不长的青石路横穿小镇,道路两边皆是一楼一底的瓦房民居。临街的木门窄小,侧头可看到临街一楼里摆着货品,多为初步加工脱胶的熟丝。除了经营丝织物的小铺,更多的是可以投宿的小饭馆,镇东吊桥外是蚕贩聚集交易的茶馆。

中间人是鼎汇丰大掌柜联系的,一位本地织工,活络健谈的中年男子。男子把两匹马交给茶馆小厮拴在后院喂食,付完钱就领着泽尔、萧凌寒往镇头走。

街道狭窄,往来人多,油亮亮的青石板也被接踵脚步遮盖,挑在肩头左右摇摆的箩筐好几次砸到泽尔和萧凌寒。

“你们今天来正巧赶上蚕市,人多得不得了,不然看好货你们在茶馆歇脚还能看场跳灯。”

泽尔:“什么是跳灯?”

“就是丑角谐剧,好看的很。我们每月逢五开蚕市,人太多了,要看的话只有等到晚上了。你们听不懂土话也不要紧,逗人发笑的小短剧,图个热闹。”

萧凌寒:“无妨,我们也不喜欢看戏。”

泽尔反驳道:“倒也不是这么绝对,如果时间充裕,我倒是想看一场谐剧放松下。”触及到萧凌寒的余光,泽尔望向他,低语道:“你要了解一隅民情,先要看百姓有多少闲暇时间,再看他们用什么打发闲暇时间。”

萧凌寒:“哼!所以你着急看什么地方戏啊!”

泽尔:“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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