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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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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

夜深人静,许君安一路走来没再碰见家仆和侍女,她的鼻子仍然有些酸。

“薛良先不管他,得先去找薛二小姐。只有薛二小姐治好了,才能让背后那帮人收手,不再祸害吴家村的人。”

小路上只留她的脚步声,安静的有些可怕,寂静的夜晚也容易把人的回忆勾起。

她记得自己幼时和母亲一起外出就诊时,曾经有过一段令她印象深刻的交谈。

当时那个患病的是一个穷的吃不起饭的卧床病人,当然他也必定付不起当时价格高昂的诊金。

当时赵郡都已经准备视而不见离开,她扯着许秋霜的广袖一脸不确定的问:

“真的,不救了?”

许秋霜看了一眼心冷的儿子,驻足对女儿笑了笑。

“按理说付不起诊金的人不能救,毕竟如果断定他吃药时间会很久,即便你给了人家药方,那些买药材的钱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数。”

许秋霜看见赵郡回头,注意到他也在听自己说话,“但我会替他们尽量采大山里的药草,如果需要那些贵重药材作引,我尽量找同样功效的替代。”

现在许君安却不确定了,任何人都值得救吗?

如果今天患病的人是那个利用完段湘之后就舍弃的薛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也该救吗?

然而,她现在的疑问再也没有人回答。

正当她甩甩头肃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准备寻找薛二小姐时,背后却突然凭空出现脚步声。

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又一瞬间提起。

她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快步准备离开,同时左右张望有没有躲藏的地方。

令她惊讶的是,后面那人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走,脚步敏捷而迅速,像只灵活的猫。

躲到哪里,背后的那人就跟到哪里。许君安气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猎人追逐的猎物。

即便改换路线,脚步声依然渐行渐近。

猛然脖颈一凉,她的身体僵硬,抵在自己脖颈的是一把剑。

那人悄无声息地贴近,背后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冰凉的手指划过许君安的脖颈,最终驻留在脆弱的动脉。

“大夫,我把你绑来不是看你当无头苍蝇在我家乱逛的。”

这个声音许君安再熟悉不过,是那个斗篷女的声音,而此时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转到她眼前,许君安看见她手里拿着自己揭下来的人皮面具,面前的女人微勾唇角,清丽姣好的面容给人温柔的错觉。

有横在眼前的剑在,许君安一动不敢动,听见背后突兀的笑声。

“哈哈……送你的人说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会跑,谁知道你还在我家呢?”

面前的人是薛岚月。

弄清楚这一点后,许君安只是攥紧自己的手心,一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跑?我怎么会跑!薛大小姐用牺牲吴家村村民的手段把我忽悠出来,我还没替所有枉死村民找你要个说法!”

薛岚月对眼前人的气愤视若无睹,只是不吭声地带她去找铭月的房间,路上见许君安没有挣扎,便把横在她脖颈上的剑也放下来了。

“很简单,你看病,治好了我就派人回收所有的遮面石像。”

许君安又想到之前在小厨房旁边随意踩到的那个石像,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治不好呢?”

原本身影笔直的薛岚月顿了一下,眼眸渐渐暗淡。

“那你就给我治好为止,她死的日子就是你下葬的日子。”

可巧的是,许君安从来不是被吓大的,她一边走一边无声地笑,毕竟自己本身就是自己的底牌。

“如果我能治好他们,不会立刻给你们完整的药方,你们必须先对吴家村收手。”

“不怕死吗?”

“死有什么好怕的,我珍爱的人绝大多数早就不在世上了。”

而身后拿刀柄顶着自己后背的薛岚月,意外地用眼神斜了斜这个比自己低矮一些的女孩,回应也十分干脆。

“我答应你。”

毕竟她只想救妹妹。

“你既然知道我姓薛,那一定听到了我们家的传闻,虽然你走了我也能抓你回来就是了。”

许君安听见身后的薛岚月冷不丁地提出这个话题,心里对“传闻”二字好奇,脑海里顿时涌入之前薛良对段湘的态度,话里不免带刺:

“作为她的姐姐,你不顾代价地想让人救二小姐,说明她已经病入膏肓,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比方说,如果病人换成薛良,那我只能说他该死。”

一股脑说完只剩畅快。

娘,原谅我的心胸狭隘,至少现在,我还是不愿意救那些该死的人。

然而令许君安意外的是,薛岚月并未责怪她,也没有替兄长开脱,只是缓缓地开口,似梦呓一般。

“……确实,他不配得到别人的善意。”

这让许君安不得不重新审视身边的薛岚月。

——

卧榻上平躺的女子高烧不退,目光所及之处遍布红疹,此时正呼吸困难,眉头紧锁,胸膛一起一伏,如同溺水的小兽。

“二小姐的情况……有些复杂,”许君安放在薛铭月手腕上的手指又轻轻动了动,眼睫下的眸光微闪,“呼吸不畅、高热,以及身上的红疹都能对应上吴家村村民的症状,但也有不同之处。”

“也碰过那个遮面石像吗?”

涉及到铭月,薛岚月神色终于有一丝动容,开口补充道:“那个遮面石像极为不吉利,几乎所有触摸过的人都会有不耐症状,我们家触摸小石像的,铭月是头一个,在她出事之后再没人动过。”

提及此处,薛岚月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家的名声不好……无论开多高的价钱,也没人愿意治,即便有几个大夫敢上门,第二天就发现他们死了,从此之后再没人敢过来为舍妹医治。”

“即便如此,此举太过自私,这不该成为你拖所有吴家村村民下水的理由。”

见薛岚月咬着嘴唇不说话,许君安开始整理自己的想法。她此时有些明白自己弄错了,不是有人下毒,而是石像本身带有一定物质导致发热出疹,但那就更疑点重重了。

同样动过石像的参叔为何没事?只有寒笙出红疹?

意识到自己仿佛漏了什么,许君安疑惑地偏头询问:

“薛二小姐触摸的是哪个部位?薛大小姐还有印象吗?”

思索片刻,薛岚月有些犹疑地回应:“好像是上半部分,靠近额头。”

额头?

许君安回忆寒笙当时的动作,眼神却被薛岚月探究性的目光捕捉,她骤然回神。

“你手头有小石像吗?让我看看他额头的样子。”

不疑有他,薛岚月直接打开薛铭月的雕花木柜的头一层抽屉。转身后她手里赫然出现那个遮面石像。

约莫过了一刻钟,面带喜色的许君安才将一个小石板上的东西放到薛岚月眼前,见她有些皱眉,许君安开口解释道:

“这些油状物是我从石像额头上刮下来的,它实际上是一种漆,与绝大多数人接触会引起红疹发热。”

说罢许君安将石板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就在薛岚月以为她会将药方给自己时,她看见许君安微微一笑盯着她。

都是聪明人,薛岚月也没打算出尔反尔。

“我会告诉那头的村长,回收石像。”

见自己的根本目的达到,且薛岚月也立刻放出飞鸽传书,许君安才拿出药方指给她看。

“我刚才说舍妹与村民症状有所不同,是因为这个屋子里的燃香含有白香茉,但是白香茉没有毒性,只有碰见凉通草才会生成慢性毒,呕血原因就是在此。”

语毕,薛岚月立刻命人扔掉燃香,冬青脸色颇有震惊,迟迟未有动作。

“愣着干嘛?快撤掉!”

脸都吓白的冬青只得依照命令行事。

薛岚月余光看见许君安的嘴张了又合,便有些着急地催促:“她中毒情况……”

“有一阵子了,至少三年是有的。此方主要是缓解她的呕血,需要断肠草作解毒药引,然而由于其特殊的毒性,普通药铺是买不到断肠草的……”

“我可以为你提供断肠草。”

许君安的手头停了一瞬,似乎无意看她几眼,表面波澜不惊,继续为二小姐铭月写药方,实则内心已经开始怀疑眼前人的身份。

薛岚月何方神圣?能拿出来就拿出来?!断肠草那是毒性强的草药,能种这毒药的地方都寥寥无几。

但是她的眼神又不像扯谎,许君安也没再多想,下意识地向薛岚月说清楚:

“薛大小姐,我只能治好她的高热和红疹,而呕血完全是因为中毒过深,这累积的毒素已经入脏腑太深,即便有断肠草,我也无法保证可以痊愈。”

突然,屋门被人一把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身后跟着小厮三人,一进来先看见许君安有些愣神,后来将视线移到薛岚月脸上,一脸警戒的样子。

“岚月,就知道你会在铭月这里,不是不让你进来了吗?!”

浑厚的责问声被一道冷冷的女声打断。

“这是我给铭月请的大夫。”

空气一瞬寂静,随即原本安静无声的屋子瞬间炸了锅。

“岚月?!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明明麻婆娘说了,这药服下后会有呕血症状实属正常,为何你还要一如既往地反对?难道你忍心看着铭月去那地宫受尽凌辱?!”

麻婆娘,是人们对精通巫蛊之术人的统称。

“爹!我还是那句话,那算命的在瞎说!”

“小孩子懂个屁!滚回通明山吧!”

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对于许君安来说,又似冬日枝头率先绽放的梅花。

“……咳咳……姐姐?”苏醒过来的薛铭月有些怔忪,咳嗽许久后,她侧身往后又看了一眼,“爹?”

薛铭月显然是被两人的争吵声吵醒,眉眼间还是困倦之态。

还是许君安先把薛岚月扯离现场走到屋外,悄声告诉她:“薛岚月,我能为你妹妹尽力一试,但是你必须让我去你们通明山采药。”

薛岚月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断肠草吗,不用你上山,我给你拿就好。”

许君安的眼神异常坚定,她心里很清楚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我要的还有另一味药,就像断肠草对铭月很重要,我想要的另外那味药,同样是另一个人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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