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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窃国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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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胠箧》有言:"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此言,依白话所译,意为:译为:那些偷了一个带钩的人要受惩罚处死,而盗窃一个国家的人却做了诸侯.诸侯之家有仁义之名,那不就是剽窃来的仁义圣知吗?可是..."

"在本座看来,这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的意思却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我们的心中,就必须心怀着仁义.这仁义二字,可就有些难解了.小子~你来说说,这诸侯之道,或者说,天下之道,当中的"仁义",我们该怎样的去具有了?去认识了?去行这天下道了?"

十日后,炎黄南海,东瀛海域交接处.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天.万里晴空之下,天海相连.蔚蓝色的远洋,一眼望去,除了粼粼波涛浪影,便是那一轮红日高悬于其上的地平线.已经,来到了远海水域,湛蓝色的海域渐渐变为深邃的幽蓝.本是禁渔季节,晴空万丈的天穹之下,这片海域内,便应该是一条渔船都不曾见得的,留给天下生命休养生息的好时节.

而在这风光如此绝美的一天,空无一物的海面上,却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条,挂着炎黄牌照的,旧制式渔船.斑驳的铁锈在它的漆皮上啃噬出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斑驳伤疤,乘着洋流劈开这镜面般的深蓝的,是它早已遍布藤壶与海虫的老旧船身.它就像是一位暮年老者,一边咳嗽一边握紧手中的拐杖,艰难的在这趟远足中走到结局.就连船顶,以及船头之上,也积累了不少灰白色的鸟粪.

这样一艘老旧的破船,镌刻着岁月的痕迹.也许,这次,就是它身为一艘船的一生中,最后一趟旅行了吧?不知道,不过,这船上,今天,并非空无一物.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虽说,船体已经处处透着陈旧,就算说它是一艘打捞而起的沉船,恐怕都会有人相信吧.不过,与外部那摇摇欲坠的破旧不同,甲板,除了多了些磨损与锈蚀,却与它外表有着近乎反常的整洁.两层式结构,上层是驾驶室,下层则是船员处理渔获与生活休息的甲板区.而这艘"鬼船"内,今天,却多了几个,大活人.

这艘"惨兮兮"的老旧小型渔船之内,甲板上,有着这么几个身着奇怪风格服饰的家伙们.

瘟癀大天尊,那个瘦削的少年人,此刻正拎着自己自杂物间内翻找出的一把休闲躺椅,在仔细的拂去灰尘之后费力的将它拖至甲板之上.直到将其正对着船头摆好,迎着丝丝拂面而过的海风.品尝着空气中那股独有的,带着细微咸与苦的味道交织而成的海风.

"天气,真好啊~这辈子,我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吹吹这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咸湿海气吧..."想着,瘟癀搬好了自己的椅子,由自身边地上那个小小的带有一个卡通兔子头像的幼儿款书包内,翻出了一个当时在岸边,斗姥吵着闹着要教主给自己买来喝的--一颗椰青.

以指甲中暗藏的刀片,轻轻一戳一旋,硕大的椰青,便被轻易的开了一个标准的圆孔.可是,当瘟癀正欲坐好再转身寻找吸管之类的东西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传来了一种奇怪的触感,就像是,坐到了,一把刀的刀尖上...

"哎呀~!"

吃痛跳起,椰汁也不慎被洒出了不少.忍住满手粘腻的糖水触感,微愠的瘟癀转过头,誓要看个清楚发生了些什么.哦,原来扎到自己的,还真是刀尖来的...

"斗姥,你别占我位置啊...而且你要占你也可以跟我说的,大不了我再去找把椅子也行.你这,可就不厚道了..."看着在躺椅上舒舒服服躺好伸懒腰的斗姥,和她怀里的那把出鞘的利刃,好像是因为刚刚舒服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小家伙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刀尖恰好正对着坐下来的瘟癀...被这一下子,可是给吓得惊醒过来,连忙帮着对方揉着那浅浅的伤口,一边不住地道着歉.

"啊~癀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我没看见来者,我看你在我书包里翻我的零食,就想着你等下递给我好了.风景真好~我也想躺一会的...就不小心把你位子占了..."

看着诚心诚意道歉的斗姥,瘟癀一时也不禁心软下来.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开好的椰子插上吸管,递给了身后鸠占鹊巢的小家伙.看着小家伙卖力的吸食着甘甜的果汁,他也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唉,要不,一起坐着吹吹风得了?"

"好哦~我也是第一次看大海,没想到,真,真,真..."

文化水平有限,斗姥愣是憋了半天,憋至自己的脸色块与发色一致时,才咬着牙挤出了一个"美"字.这可逗得自己的朋友没忍住笑了出来.

只是,当瘟癀正欲开口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时,船头,不,确切的说,是船顶桅杆之上,一声虚无缥缈的嗓音,随着海风一起,飘入了他们的脑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炎黄古诗.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先生,好雅兴啊.""教主教主!这...这啥意思?"

两个截教的后生,不约而同的看去了那高悬的桅杆之上.虽说,现代船只并不需使用风帆,却有一部分船只保留了各自的桅杆与旗帜.在那旗杆般光秃秃的,并未悬挂炎黄国旗的顶端,站着,一位黑袍道人.

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色云雷纹修边道袍,在海风中悠然自得的飘荡着.就像是一面黑旗,又像是,一位传说从过海入蓬莱仙山的,一个真正的仙人.

黑衣白面,身佩宝剑,单足立于这方寸之地.一腿踩着桅杆之顶,一腿微曲,就像一只仙鹤.两手背后,任凭滚滚海气,吹拂着自己的长袍与顶上的长发.虽然考究的扎起了发髻,缕缕青丝,也不由得在这拂面咸风中随之飘扬.他的面上,此刻,已然是一副憨傻的,眯眼睛流口水之表情...虽说,造型别致,可他口中的谈吐,仅仅一句,便是如此的不凡.

"斗姥啊斗姥,本座平日里不是要你多读些圣贤之书吗~?怎的?连路游的《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也未听过嘛?....哦对了你没上学来着.算了,今次就先不怪你了."

"先生说笑了,就连我,好像也没听过这句好诗."

"耶~!谢谢教主~!"

"嘘~先不说什么,看着,看着这片所谓的天水相连,海天一线,去用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的感受.无需用言语来表明什么,就是,看着,自己有啥想法了,自己知道就行."

飞身一跃,稳稳来到二人面前.看着挤在一张躺椅上的两小只,教主轻轻一笑.

紧接着,就是一手一个的将自己的两个弟子提起,自己一副大马金刀的大咧架势便坐了上去.看着船头,红日当头,听着风声,涛声.不单是教主,就连被教主拎去"感悟自然"的"金童玉女",也在稳立于教主身旁时,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股--恬静.一种自己多年来未曾再感受过的安宁.那股甜丝丝的舒服劲儿,便让人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

感受着日光微醺,就连教主的脸上,也变成了( ̄▽ ̄)一副奇怪的眯眯眼.

上方,天尊大哥,正在一个人呆在驾驶室内掌舵.是啊,航线,就是需要他的领航员.力神,也是小家伙们的祁叔叔,此刻正在船边"垂钓".

当然,他这所谓的垂钓,指的是右臂青筋暴起的攥紧手中那根缆绳.面上却又是一副悠然自得的闲适模样.绳子的另一头,已然没入海中.当然,随着伸缩猛然紧绷,浮出水面的是一抹靓丽的粉红---原来,绳子的那头,拴着的是在海中畅游的龙君.

"道士~!午饭逮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叫小孩现在下来吃?"说着,便一跃攀上甲板,自怀中撂下满满一大堆虾蟹螺贝之物.梭子蟹,章鱼,有着被锐器撕扯伤痕的鱼类,螺蚌.已经在力神身侧堆了不少了.当然,龙王还得下去一趟,因为在她下一次跳进海中之前,也贴心的向着驾驶室方向喊了一嗓子够不够.看到天尊微微摇头后,又是莞尔一笑,随即比了个大拇指就又跳下船去.真,不愧是一条龙啊...下海,对她来说就跟回家似的.

道人依旧是一副眯着眼的样子,没回头的吱了一声"好好好,等下就来,我跟小孩说话呢,再说了,路还得个俩小时呢,等下再吃也来得及..."

"教主我饿了!"当然,是斗姥,听见吃饭立马挥着小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嗨呀~"教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那就现在吃,不过今儿咱好像没带煤气来,咱没啥能生火的东西,别看我啊,我知道你想啥呢."没有管斗姥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他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我的"日"燃料又不是无限的,你可别打我的主义,万一等下到了地方打起来了我得用的上啊,万一哥们烧人的时候烧一半没火了我咋说?嬉皮笑脸的告诉人家我中午做饭呢,烧干净了...你觉得这合适嘛?好了好了,既然是去东瀛,就干脆入乡随俗一点的,学着他们吃顿寿司好了.反正海鲜的寄生虫不能攻击人体,就算攻击我,寄生虫进我肚里走三步得挨五个巴掌.

"那么,在吃饭之前,我想,考考你们一个问题,答对的人有奖励,内容就是我可以给你稍微加热一下你的午餐.答不上来也行,不影响."

"好哦~""先生,问吧."

"那好,那我可就要讲讲那个成语了,它名为,窃国者侯."

是啊,表面上,大伙就像是一副前来南海度假的样子,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无比的清楚今天大伙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计划,一个真正的,窃国大计,就必须在今时今日实施.这其中关系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份无上的压力,对于这些在暗地里匡扶炎黄一路爬升到这个天下之巅的他们来说,这,恐怕是他们这一生中遇到过,最大的一个坎了...

接着,教主就向着这两位截教的后辈,问出了那个问题:"我们该怎样的去具有了?去认识了?去行这天下道了?"

"先生,这是否,对我们来说有些超前了呢?毕竟按我们俩的身份,虽然身为截教的内部成员.还能跟身为领头人的您走的如此之近,不过,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负责执行您的指令.这件事,道义这件事上...唔,我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来着.

"教主教主,我的话,我倒是认为,是不是,咱们干啥,就是哪怕咱们心里知道这是对其他人可能是不好的事情,咱们也必须去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们在拿什么特别的感情来,逼着自己去做呢?"

"哦~?"道人微微做出了挑眉的表情,身为自己身边的人,瘟癀,的确一直是很好的执行者,不过,没想到,真没想到,今天这番言语,竟然能出自斗姥这个文化贫瘠的小家伙口中啊.看来,确实,确实是那句话,小家伙,真是与道有缘啊!

看着船头前错分而开的大海,在海面上开辟道路的人,也不禁停下了自己欣赏美景的感触.,他站起身,仔细的注视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后生,就像是第一天见到他们一般仔细的端详着他们.直到看的他们心里发毛,提醒自己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的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嗯,不错,斗姥的见解虽然浅薄,但是,就和那个说时间是一段一段的东西的那位6岁女孩一样,你们的说话就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不错,我的观点就是,我们,既然要达成一件大事,一个梦想,是,为此,我们不惜做出这番窃国大计,是,这其中,今天,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许会因为与我们产生牵扯而不得不死去.是,推动着我们的东西,就是我们的道义.大义当先,有时,明知是无辜的家伙,明知会对他人造成何种伤害,我,都不得不拿道义压着自己去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想,我们要夺取别人的国,对炎黄来说,我们,做着的是一件旷古烁今的善事.可是站在东瀛人的立场,我们就是最大的罪人,我们就是害他们百姓从此变为傀儡的凶手.我知道,东瀛人里有太多太多坏人,可是,也有好人.我不喜欢杀生,更不喜欢杀死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在炎黄我不会,不可能会的事,我却,不得不在东瀛做出."

"仁义,在我身上,好像具有一种奇妙的局限性.我只能把仁义留给炎黄人,而对他人,与我们根本立场及利益不同的人,我只能选择横下心咬着牙的去,杀.即使我知道,他们也许是善良的,也许有着自己的家室,有着自己的亲情道义.只是,有时候,事情就不像我的为人处世那般绝对,黑白分明,极端...哈,看来,我还真不配那个,大伙给我那所谓圣人的称呼呢~"

道人抬头看了看天,看了看今天那绝美的光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无形中已经摸上自己佩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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