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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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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元君爬起来的时候慌了一会,怎么睡得这么死,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

但又转念一想梦游的某人没准也还在睡,他套上衣服时呼吸一滞,腰间发疼,低头缓缓看去。

一个微红,还未完全消退的牙痕。

月匈脯、车欠肉旁边的红晕数不清。

可()?

这里怎么会有痕?

吴元君大脑开机中,愣愣地摸了上去,昨晚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毫无印象。

狐疑的种子一点点种下,毛骨悚然的预感像蚂蚁一样爬上心头。

他默默环视一圈房间里的摆设,在经历放松警惕后当夜就被车雨森弄醒,现在睡觉都习惯性把单人床抵着墙,然后放置几个很容易发出噪音的透明椅子。

椅子昨晚的确是放在这里的。

丝毫没有动过。

照理梦游只会记得熟悉的地形,没有绕过障碍物的能力,要不然车雨森也不会容易摔跤。

吴元君越想眉头越皱,不能自己吓自己,也可能是车雨森几次被自己推开后泄愤地咬了咬,他一下子走神没注意。

但如果真的某人骗他睡着了,又来的话……吴元君起床后抬头望见摄像头,之前叫车雨森拔掉二楼的监控总电源线,还通电的话倒能查个一清二楚。

他默默穿上裤子,魂不守舍地出去洗漱。

在一楼洗完脸后琴房传来熟悉的小提琴声。

坏消息是,车雨森醒了。

好消息是,又在练琴。

吴元君长舒一口气,这几天发生太多事,他还没消化干净,恨不得变成鸵鸟缩回沙地里,暂时不想看见车雨森的脸。

白天和晚上反差太大。

再这样下去,车雨森没有精神分裂,他就先精神分裂了。

回到二楼时Eleanor叫住他。

“亲爱的,昨晚睡得好吗?”

吴元君想到做贼一样的夜晚就忍不住叹气:“还可以……”

Eleanor道:“你的手机给我一下,我替你存车先生的电话号码。”

“好的。”吴元君来这么久根本没见过车雨森碰过手机,更没看见车雨森屈尊降贵打电话给谁,跟外界毫无联系。

他又后知后觉,好像车雨森在乐团排练出现短暂失聪后就没有出过门。

一次也没有。

完全封闭自我,孤僻至极,也像单方面排斥外面的世界。

白天阴沉沉地坐轮椅上练琴,类似一株随时随地枯萎且极度厌恶阳光的植物。

晚上哪怕梦游也不会推开门出去。

吴元君想着要不然还是听Eleanor的,哪一天如果车雨森心情好,尝试一下,带车雨森出门晒晒太阳,没准能正常些。

没用的护工早晚会被辞退,还是有点用比较好。

他自顾自走神。

浑然不知Eleanor拿着他的手机,眼神中透着怜悯,她回忆起早上九点来上班的情景。

进别墅后非常安静,Eleanor远远地扫视了主卧一眼,车雨森睡得很熟,体温仪也显示恢复正常。

元君人呢?

她思索了会,照常打开门,让保洁与家政进来。

接着在各个房间里找,总算在第三间房里找到了身体完全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张漂亮脸蛋的工作伙伴,貌似昨晚很辛苦,呼吸又沉又慢。

Eleanor无奈地摇头,转身去配营养补剂,都准备两份吧。

一份给雇主,一份给被雇主折腾的小可怜。

等到中午时分,Eleanor抬头看见车雨森坐着轮椅出现,膝盖上的伤都被重新换了纱布,状态不错。

比昨天那副样子好很多。

家政铺上新床单,保洁则在打扫各个地方,发出的动静不大,没有车雨森拉小提琴的声音大。

这样了,吴元君都没还没醒,Eleanor过了一会想起身去叫醒吴元君。

突然车雨森神不知鬼不觉出现,悄无声息从电梯那出来,他单手支着头,抬眼间很随意,像临时起意问道。

“昨天是你打电话叫他回来?”

“是的。”

车雨森沉默着,憔悴的黑眼圈在他脸上透着浓浓的侵略性,他继续打量Eleanor,想起她今年已经40岁。

Eleanor好奇道:“怎么了?”

车雨森看谁都一副看垃圾的眼神,“你跟他很熟?”

Eleanor:“这么久一起工作,当然熟悉。”

“我雇佣你们,是让你们来交朋友,互相交换电话号码的吗?”车雨森冷笑了一声,像是不解至极继续说道:“不断说话,发出噪音,你和他都听不见是吗?”

Eleanor觉得让车雨森服用些镇定药物,很有必要,她维持笑容道:“好的,以后会减少发出噪音。”

“嗯。”

Eleanor也沉默了,说完话了发完脾气了为什么还不走。

车雨森的轮椅就卡在那。

Eleanor实在无语,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车雨森懒得出声,有些嫌恶Eleanor的迟钝,他绷着张棺材脸。

Eleanor心想,伟大的耶和华我再次忍了,她说道:“是想问元君去哪了吗?他没有走,还在睡。这些日子他照顾您精神也不太好,他母亲的情况变得糟糕,之前问了问我,但我并不会擅长癌症类疾病。”

轮椅在操控下发出咯吱声。

凝视他背影的Eleanor忽然后知后觉什么,她道:“对了,您的手机需要录入元君的电话号码吗?以防我不在,您联系不上他。”

车雨森理都不带理。

“好的,等他醒了,我替您录入。”Eleanor继续保持微笑,沉默就是不拒绝,不拒绝就是同意,真是个不坦率还不长嘴性格恶劣的混蛋。

说曹操曹操就到。

Eleanor结束完回忆本来想问吴元君,“创可贴还要吗?”虽然她猜想,创可贴应该不用了,rhy和byt是真的要准备。

轮椅声碾过地毯,车雨森从琴房那出来。

吴元君的神经再次狠狠紧绷起来,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又心情不好,他赶紧想躲远点。

然而事与愿违。

“站住。”

刚抬起脚的吴元君僵住了,有种刀悬在脖子上要落下的认命感,又有种被老师勒令留堂的憋屈,他不乐意,但不得不服从。

吴元君无奈地深呼吸,站就站吧,谁给钱谁是大爷,他老老实实等车雨森从电梯里出来。

没一会儿,家政人员从二楼阳台那走了过来,端着叠得整整齐齐已经洗过的两块布料。

看着很眼熟。

眼熟……

为什么这么眼熟……

吴元君从天灵盖到手心都冰冷刺骨起来,他迟钝地轻轻眨眼,酸痛的腰被忽略,只能清楚地听见快要溢出胸膛的心跳声。

白t和床单被叠成方形轻轻放在桌子上,家政默不作声离开,临走时偷偷扫了一眼吴元君,目光复杂到透着些鄙夷。

Eleanor不明所以,她看了看白T恤的尺寸,再看了看床单,昨晚那么刺激吗?

她忍住对八卦的渴望,因为车雨森从电梯里出来。

气氛明显不对,于是Eleanor快速离开二楼。

只剩下吴元君站在那孤立无援,像抱着浮木等死的倒霉蛋,颤抖顺着腿肚子一点点涌上来,他表情看似平静,实际上很想穿越回昨晚找到睡衣和床单,然后再给梦游的车雨森一巴掌。

现在已经躲不了了。

轮椅逼近,抬眼间瞳孔如同泛起涟漪的湖泊,望见长发拢在一边,病恹恹但依旧压迫性十足的车雨森,他苍白立体的脸颊,表情晦暗难测。

那双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瞳一言不发盯着人看。

盯到吴元君心里发毛,僵硬地吞咽口水,咕咚一声。

他对这张脸太熟悉,熟悉到甚至能联想如果是夜晚时候梦游的车雨森,应该是闭着眼,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然后放在脸颊上蹭,微微勾起得逞的笑,然后说着傲慢且理所应当的话。

“是我拿的,让我tian一会,我就还给你。”

可现在不是梦游的车雨森。

而是清醒着的,对同性恋厌恶透顶,对自己误会很深,也很讨厌自己的车雨森。

果不其然,男人像厌倦极了看脏东西闭了闭眼后不耐地睁开,质问道:“解释。”

“……”吴元君的嘴动不了,僵硬地蠕动了好几次,然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解释个屁,怎么解释,难道实话实话破罐子破摔,指着车雨森的脸,干脆都别活。

是你自己梦游偷的,你好意思赖我?

都不敢想如果真的说出口,车雨森会恼羞成怒成什么样。

见吴元君沉默,车雨森用着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眼神冷淡继续道:“说话,哑巴了?”

“没……”吴元君耳垂通红,隐忍地咬紧牙关,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涣散,有预感要听见非常难听的话了。

然而还是低估了车雨森。

车雨森阴阳怪气道:“故意把睡衣扔在我床上,连床单都顺带塞进衣柜,就这么想瓜巴chuang?”

趴床?谁趴谁的床?吴元君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当听见车雨森说出下句质问:“自甘下贱成这样,为了钱?”

吴元君攥紧的手顿时松开了,他缓缓抬起头蹙眉望着车雨森,表情恢复木愣的平静,有种怕着怕着忽然心脏被人恶意戳烂了个洞,不怕了。

倒是想要看看你还能说什么。

他听见自己声音很轻,摆烂般承认了,“对,为了钱。”

四目相对间,车雨森古怪地蹙眉,很诡异,心口涌上一股好像再说一句,可能会造成不好后果的第六感。

但他立刻忽略了这股感觉,已经容忍这个长相有些神似,但还是完全陌生,哭声特别难听,目的不纯,时时刻刻蓄意勾、引自己的蠢货待了这么久。

他警惕万分,厌恶透顶。

却又控制不住去看吴元君在干什么。

Eleanor之前的建议,“可以试着养个宠物,观察它在干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比如说小动物之类的,猫,狗,金鱼。”

他讨厌麻烦,所以不耐烦地指向吴元君的背影。

Eleanor说,“……人不是宠物。”

“我花钱雇他,等于买,怎么不是?”

当然就是。

车雨森也不知道吴元君哪来的理直气壮,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家政尴尬地从他床上翻出那件皱巴巴的白t。

令人不快。

恶心。

胃部仿佛翻涌着污浊。

他眼神无比冷漠,觉得吴元君大概下一次就会半夜脱光,滑腻的月几月夫钻进被、窝,抱着他不松手,看似老实时常发红的脸流露出xx,失神地添嘴唇,津、氵夜会从嘴、角流出来吧——随便什么人给点钱难道都可以??

“你倒是肯认。”车雨森越想越恼火,语气尖锐,他强行掩饰怒火,“自己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我在雇佣期间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也不会对您产生任何情感上的妄想,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吴元君记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压根没有造成麻烦,反而是车雨森对他添麻烦,至于什么狗屁情感上的妄想……谁特么会喜欢神经病。

他双眼无神,反复压制住自己的怒意,紧张之感扫过全身。

那一瓶一瓶的药吃下去,贷款的钱还不一定通过,这份工作不能丢。

绝对不能。

黑锅背了也无所谓,被嘲讽,被误会,被冤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记得。”吴元君抿紧双唇后强行冷静下来措辞,努力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面对始作俑者麻木地开始说话。

“但请您相信,我没有爪、床。当时您在发烧,可能是照顾的时候我不小心弄脏了衣物,不小心落下了,床单也可能是塞错了。”

“我从高中起因为家里人生病到大学毕业,做了几百种乱七八糟的工作,谁给钱就去哪,可我哪怕缺钱到去陪酒,去想着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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