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刀剑入肉。
噗——
不知徐愣了一瞬,察觉心口处被结实地扎入一剑,再去看那握刀之人,小孩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稚嫩,满是得逞的傲慢和戾色,叫人生出寒颤。
“你...”这孩子...这孩子是谁?怎么会......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不知徐松开手臂,捂住鲜血喷涌的胸口,看向那一把她亲手递出去给人防身的匕首,完全贯穿她的左心。
这一刀是找准而落,正巧完整断掉她的心脉,以至于她失了反抗的力量,只能向后靠在铁门上。
“呜——”心跳的混乱,上行的血气从她口腔喷涌而出,同刀口涌向外的血流一并落在地面,为此处又添置一份血气。
“守护人...守护人!!”柳丝桥艰难爬行过来。
不知徐只觉心肺膨胀,上不得力,眼前是那小孩跑向另一处暗门的模糊影象,血腥充斥口腔,她逐渐失去支点,靠着铁门缓缓滑下。
耳边逐渐嘈杂,不知徐快要听不清晰,只有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响彻,高台涌入数人,数言数语,仅有一声高呼穿透一切,撞入她快眼漆黑一片的意识。
“阿徐...阿徐!!!”
她没倒在地面,落入一看不清的人怀里。
“神司!伤守护人的孩子面上带胎记,向那个暗门跑了!”柳丝桥托着行动不便的躯体爬来,指向一处。
“给我抓住他!”林观鹊十指尽是怀中人的鲜血,向身后吼出命令,咬出四字:“生死不论!”
“是!”
各门峰主陆续赶来,皆受眼前之象震动,涌入洞中寻本门失踪之人。仙山主在门前直愣愣站着,不停的摇头,颤着胡须。
而后才从惊愕中回神,施术同林观鹊一并稳住不知徐的伤情。
“不知徐!不知徐!”玉茶催在人群最末,这会赶回却见不知徐倒在血泊中,问起被霄桦峰主扶起的柳丝桥:“师姐,怎么会这样?”
“药谷主身边的孩子早就被人夺舍了,我也是受他的指引,才查到此地被抓的。”柳丝桥说:“怪我没来得及提醒......”
山洞内进了数人,一言一语林观鹊都无暇去听,借着神力想要将不知徐断掉的心脉钩住,却无论如何使力都无法促成。
林观鹊越发心慌意乱,不知徐心脉断得这般彻底,若再不相接,性命堪忧。
本是正巧撞见,又听玉茶催说不知徐在此,来看看那一副景象,顺带接人回程。
一踏入内便见她的人披散头发面无血色,身临血海摇摇欲坠,怎就让她瞧了这样一副最让她心腔受难的画面。
“呜——”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涌出,喷溅在林观鹊纯白的衣袖,不知徐眼睫打颤,却睁不开眼。
“阿徐!!”
不行...林观鹊声调不稳,她不能让不知徐有事!!!不知徐一定不能有事!!!
这里距离天际较远,能够动用的星辰之力没有上界强大,她要回神殿,她必须马上将不知徐带回去。
她收手将被血染透衣袍的不知徐抱起,一边吩咐道:“云都,你留在这里。”
扫过仙山主时,林观鹊生了从未有过的语态:“你最好给本君一个合适的交待。”
不过话毕,林观鹊没有任何耐心听取承诺。
轰隆一声,她冲开侧顶高处的石壁,直入长空,奔向月色。
神力裹住怀中的人,才上一道云层,林观鹊恳求道:“再撑一撑,马上就到!你不会有事的!”
她的气息中已埋入哽咽,拼了全力让行速更快一些。
云雾以不是平日所赏之形,而是她上到神殿的层层阻碍。
快些!再快些!她不断哀求自己,还要再快一点!
“林观鹊...”耳侧总算有道口齿不清的声音。
林观鹊低下头,目含泪意,“我在...我在呢!马上就到了!”
泪水划在下颚,落至不知徐胸前的刀柄。
“你个骗子...”不知徐费力道,她的泪迹伴着血水混入林观鹊的白衣。
听得林观鹊气息打架,不知徐撑开一条缝隙,看向林观鹊下巴挂上将滴未滴的泪珠,伴随又涌出的血液,字字确信:
“你根本...就...没忘记...”
最后一字毕,林观鹊忽觉手中的人软下躯体,她抱紧昏睡过去的人,呼喊一声更高一声:
“阿徐!阿徐!!!”
“阿徐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