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天空中璀璨的星星们成了主角，调皮地和一波波冲上沙滩的海浪玩起了捉迷藏。苏醒舒服地靠在沙滩椅上慵懒地开口，“师兄，找我什么事情呀？”

秦暮川狠狠地吸了口新鲜椰汁，面对苏醒端正坐好，鼓足勇气回答，“小师妹，我想追求琪琪。”

苏醒转头看向他轻声提醒，“师兄，琪琪有男友……”

“那个楚淮就是个渣男！”秦暮川解锁手机，打开一个照片文件夹，“这些是他劈腿的证据。”

苏醒接过手机粗略地看了几张就把手机还了回去，喝了口椰汁，靠回沙滩椅上默默地仰望星空。

秦暮川重重地叹口气也靠在沙滩椅上缓缓开口，“我们俩的妈妈是多年好友，我比她大七岁，从她出生我们就认识了，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孩。我从大二暑假开始一边在律所实习一边准备考研，那几年只在春节假期才能回家，她跟着父母来我家拜年的时候会匆匆见上一面。印象里她总是梳着两只麻花辫，笑眯眯地叫我’暮川哥哥’，然后就乖巧地坐在她妈妈身边安安静静地听大人们说话。她的声音又软又甜，我那时候还想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将来会和谁在一起。”

柔和的灯光打在秦暮川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到喜悦的神情。苏醒强压住心里的八卦小雷达，语气平静地追问，“后来呢？”

“本科毕业那年的暑假我向带教律师请了两周假回家看望父母。接风宴请了琪琪一家。”秦暮川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柔声赞叹，“她婷婷玉立地站在我面前，语调温柔地叫我’暮川哥哥’。我当时都傻了！我不能自拔地陷了进去，默默地等她长大。她收到华大录取通知书的那晚，我兴奋地彻夜难眠，因为她马上就要来白城了。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加倍努力地学习、工作、挣钱。”他的声音中有了丝丝缕缕的难过。

“师兄……”

秦暮川摘下眼镜，胡乱地擦擦潮湿的眼睛，“小师妹，帮帮师兄，好不好？”

四周安静下来，苏醒起身走到护栏边，双手扶着护栏望向不远处暗潮涌动的大海沉思。夜深了，咸涩的海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苏醒彻底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坐回来轻声提醒，“师兄，在得到琪琪的真心之前不要说你等了她七年。”

秦暮川赞同地点点头，“小师妹，我明白！我要的不是她的感动！”

“师兄，你能为琪琪做到什么程度？”

秦暮川陷入沉思。

苏醒轻声补充，“你愿意为了她放弃白城的一切，和她回杭城重新开始吗？或者如果她继续深造，你还会继续等她吗？”

“她大四开学没多久我就和陈par达成一致。寒假时我陪着她回家过年，在杭城找好了写字楼。原计划是她毕业回家就业，我回去成立和宇律所杭城分所。她想继续上学是好事，我全力支持！”秦暮川忽然降低音调小声嘟囔，“如果能先登记结婚就更好了。”

苏醒坏笑着轻声提醒，“师兄，你耳朵红了。”

“小师妹！”秦暮川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哈哈哈！”苏醒边笑边打趣他，“秦大律师，原来你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呀！”

“是吗？”宋铭征声到人到。

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得亚麻色的宽松棉麻衬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胸肌，苏醒转头恰好看到。不同于赵杨那种嚣张的冲击力，他的肌肉线条清晰、柔和，给人足够的安全感。苏醒定定地看了片刻才脸红心跳地别开视线，抱着自己的椰子猛吸椰汁。

宋铭征坐到沙滩椅上委屈巴巴地追问，“瞒着我？”

苏醒被他的样子弄懵了，秦暮川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瞒的就是你！”

宋铭征轻哼一声，把一个巴掌大小的藏蓝色首饰盒放进苏醒手里，扔给秦暮川一个稍大的黑色正方盒子，“还瞒我吗？”

苏醒盯着盒盖上的两个烫金大写字母由衷赞叹，“宋总，你好懂哦！”

秦暮川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满意地朝宋铭征竖起拇指，“宋总，大方！”

“心语的建议，女生每人一条项链，男士每人一块手表。”宋铭征看向秦暮川笑着打趣，“秦大律师，这次就数你们家收获最大！”

苏醒佯装没听懂，拿出盒子里的钻石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宋铭征凑过来低声解释，“他唯一一次求我办事就是安排张秘书的工作。”宋铭征一脸嫌弃地打量秦暮川，“张秘书太善良，完全没看出他的坏心思……”

秦暮川心虚地大声反驳，“我们两家是世交！”

宋铭征拿起桌上的一瓶瓶装水扔向他，“喜欢就追！你就不怕真的错过了？”

秦暮川很受用他这句话，眉开眼笑地喝了一大口椰汁。

苏醒吃惊地问，“宋总，你怎么还让我师兄做小三呢？”

“那些照片是我转给他的……”

苏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宋总，你这么八卦？”

“不是八卦！”宋铭征轻叹一声，“那件事后我才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苏醒释然地笑笑，“祸兮福所倚。”

“苏醒，你能这么想太好啦！”宋铭征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秦暮川打了个响指提醒，“两位，咱们能说说我和琪琪的事情吗？”

宋铭征收敛了笑容沉声介绍，“那个楚淮是个渣男！今天一早他和大他一届的师姐去了上海，只订了一间大床房，还同游迪士尼，那位师姐的父亲是他们系的副主任……”

苏醒气愤地大声斥责，“渣男！”

宋铭征默默地点点头。

秦暮川轻声哀求，“小师妹，帮帮师兄！”

苏醒沉思片刻才慎重发言，“我建议在保证琪琪人身安全的前提下顺其自然。”

秦暮川和宋铭征面面相觑。

苏醒耐心解释，“由琪琪自己发现，这样她才不会难堪。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那个渣男瞒不了太久。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个渣男有可能会……所以保护好琪琪！”

秦暮川和苏醒同时看向沉默的宋铭征。

“你们可以放心，我会安排好保护的事情！”

“铭征，谢啦！”

“只是，”宋铭征盯着秦暮川欲言又止。

苏醒笑笑，“宋总，琪琪不仅善良还很单纯，心思都表现在脸上……”苏醒看向秦暮川，“师兄，你这么优秀，琪琪有些自卑也可以理解。”

“小师妹，你这意思是琪琪也喜欢我？”

“师兄，眼睛是藏不住喜欢的……”

秦暮川信心倍增，“小师妹，婚宴一定请你坐主桌！”

“师兄，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们！”两人相视一笑，轻轻碰了碰椰子。

宋铭征酸溜溜地提醒，“秦律师，你也要请我坐主桌！”

秦暮川喜笑颜开地捧起椰子，“宋总，我敬您！”解决了心病，秦暮川舒服地靠在沙滩椅上，笑着打趣宋铭征，“宋总，如果将来你喜欢的人执意离开白城，你愿意为了她放弃白城的一切吗？”

宋铭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黑色手机，沉默不语。

苏醒起身告辞，“挺晚的了，我先回去了。”

宋铭征站起身，郑重回答，“我会自省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令我的爱人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从而不愿意留在白城。”

秦暮川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手边的那瓶矿泉水直直地扔回去，“铭征，你也太爱了吧！”

宋铭征稳稳地接住，拧开瓶盖，嘴角带笑地连喝了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