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用游戏的视角打开这场比赛。
那么乌野的属性栏大概是满点的【进攻】
而音驹的属性则是满点的【防守】
最锋利的矛与最牢固的盾相撞,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然而音驹的满点属性不止是防守,他们在团队合作这一栏也远超乌野。
乌野当前的战术是运用“只有影山和日向”能达成的配合为主攻手撕开一道口子。
这样浑然天成的怪物快攻确实会让所有第一次见到的人大跌眼镜,部分队伍甚至会因为这种“下马威”扰乱自己的战略部署。
然而音驹有研磨。
研磨的话,大概会被这样的挑战与变数挑起斗志,然后为他们量身订做通关攻略。
......光是这样想象,就有一种在漆黑的夜里被猫的瞳孔盯着的感觉。
不过心音也明白,赛场上的影响因素很多。
单靠纸面实力并不能判定比赛的胜负。
一个简单的激励,或许就是队伍的强心剂。
由于从前对排球可谓一窍不通,因此在被飞鸟拽去现场看排球比赛的时候,她总会不务正业地关注一些赛场之外的事物。
比如总是准确传递队伍风格与理念的队旗。
以及排球运动员们围成一圈呼喊着的口号。
所以飞鸟戏称她为【口号百科全书】
百科全书有些在意音驹的口号会是什么样的。
就像是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们是血液,一刻不停地流淌,输送氧气,使大脑能够正常运转。”
“小黑...”研磨侧过脑袋轻声地说着什么,而他身旁黑尾的口型大概是笑着说着什么拒绝的话。
“我们的口号如何呢。”
愣着的心音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音驹的眯眯眼教练爷爷。
小武老师在球网的另一边挥手,仁花不自然地勾着手指。
显然,她和仁花站错了位置,目前她们正深入敌营。
她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很符合音驹。”
“大脑,指的是研磨吗。”
眯眯眼的教练爷爷笑着点点头。
“我这老头子一个人看比赛也蛮无聊的。”他看向仁花,“麻烦你和你们教练说一下,这个孩子留在我这里一会。”
心音站在原地注视着仁花松懈下来,轻快地渐行渐远的背影。
音驹的眯眯眼爷爷在骗人,心音望着杵在另一侧默不作声的那位老师。
他分明不是一个人在看比赛。
破空的排球声把心音的思绪拉回球场。
那是影山和日向的怪人快攻。
眯眯眼爷爷的淡定总算出现的裂缝,他有些震惊的睁开了双眼。
哼哼,这就是我们乌野的怪人快攻。
不过眯眯眼爷爷身经百战,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微笑。如果不是一直偷摸摸地盯着他看,心音大概也会以为他此时的心境毫无波澜。
“不用着急。”他像是读懂了心音的内心,“研磨他,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赛场上,焦糖布丁脑袋的瞳孔微张。
虽然嘴上运筹帷幄,猫又教练还是叫了暂停。
缩在角落的心音头一次从其他队伍的视角听到针对乌野的分析。
她默默地举起手:“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猫又教练笑着摇摇头,黑尾露出一个酝酿着坏主意的笑容。
察觉到这点的心音又后退了半步。
在猫又教练夸赞影山精湛的控球技术时,心音与荣共焉地不断点着脑袋。
在听到研磨的【日向攻略】雏形时,即使很想否认,但研磨对日向的判断大多数是准确的。
比如日向总是跑到没有拦网的一侧。
这是因为影山高超的控球技术,可以将球传到任何方位,而日向就可以在没有人拦网的情况下扣下球。
心音对这一规律的捕捉来源于对自家队伍的熟悉,但研磨仅仅是依靠场上的交锋就能做出这种判断。
——不愧是音驹的大脑。
心音为即将被音驹的七号死死盯防的日向捏一把汗。
不过,有时候惯性的思维方式总会有所局限。
“就像玩游戏一样,只要不断熟悉,总会有通关的一天。”
现在赛场上的日向或许会被不断熟悉他的对手追上他的步伐,但心音并不认为这就是【通关秘诀】。
对于贪婪地汲取一切养分的乌鸦,或许并不存在一劳永逸的【通关秘诀】
因为他们会不断地寻找崭新的生活的动力,以及飞向天空的方法。
比赛的哨声重新吹响。
“你刚刚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们队才没有这么容易被攻克呢。”
“有吗。”心音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猫又教练把目光投向在赛场上奔跑穿行的少年们。
完全的相信,是一个强队必要然而又稀缺的品质。
“或许,你可以试试去当教练助理,或者数据分析师之类的。”
意想中的赞同或者拒绝的反应都没有出现,猫又教练看向身边的女孩。
她仿佛被雷击中一样,指了指自己。猫又教练头一回看到她这样生动直白的表情。
就像在说“我吗,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她奋力地摇摇头,每个细胞都在表达着拒绝。
——年纪大了。
他在心里感叹着,所以眼光也不大准。
或许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跟上现在的年轻人的思维。
讨厌运动的人居然会当运动社团的经理吗,猫又教练翻找着自己记忆里的经验。
这种事件发生的概率确实极低。
日向确实像研磨设想的一样捉襟见肘,七号逐渐能够跟上他的步伐,也因此化解了他的攻势。
音驹也得以获得喘息的机会,他们抓住这道缝隙,凭借稳固的接球和团队合作稳稳地拿下第一局。
而与研磨设想的有所偏差的是,日向非但没有为“自己的攻击被拦下”这种事困扰,他的眼中满是斗志——那是对更进一步的渴望。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现场注视着那样的眼神,还是会被震撼。
心音的声音悠悠地传到猫又教练的耳边。
“教练——感觉怎么样。”
“如果这样成长下去的话,乌野会是很厉害的对手。”
心音心满意足地继续观察着战局。
她知道,让猫又教练这样肯定的并非只是日向一人。
乌野的每一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寻觅着进步的路径。
在这过程中,“好的对手”不可多得。
心音明白“好的对手”对于进步的重要性。
即使长居年级大榜的首位,但她从不会小觑自己身后的对手。
她的“第一”并非凭借优越的天分远远地将他人抛在身后,而是由微小的一分堆砌而成的。
在与第二名较量的过程中,她体验到了旗鼓相当的快感。那是自己用尽全力奔跑的一次,也是她的成绩有着肉眼可见提升的一次。
不过第二名在转投竞赛后,由于精力分配的有限,他的全科成绩有所下降。
她失去了一个好对手。
最锋利的矛与最牢固的盾相撞,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不是矛刺破了盾,亦或是盾折断了矛。
在排球的赛场上,有这样一种可能。
——矛变得更加锋利,并且吸收了盾的稳固;
盾被磨炼得掀起斗志,变成崭新的摸样。
“再来一球。”
训练赛的胜负早已分明,“贪婪”的小乌鸦眼睛闪闪发亮地说着。
猫又教练欣然接受了这样的邀请。
心音又一次刷新了对热爱排球之人的认知。
......
不管是看起来眯眯眼的教练爷爷,还是赛场下沉着冷静的人,对排球的热爱,使他们在原有的性格特质上,悄悄地藏着“疯狂”的因子。
“一局”不过是他们口中的虚词,一局所代表的含义是一局又一局。
心音已经把日向的【再来一球】与【再来一局】载入虚词的分类里。
排球馆木质的地板上摊着一个又一个力竭“大字型”的排球运动员。
日向活力满满的“再来一球”这次总算被拦截,他大声地表示着意犹未尽。
与之相对的是瘫成猫饼的研磨。
注意到清水学姐已经带来了满箱的水,心音轻快地奔向那个方向,打算助学姐一臂之力。
坏水——黑尾学长笑眯眯地拦住了她。
他摊开手:“这次我们的经理没来,大家实在没力气了。”
“拜托心音给我们社团的大家带点水吧。”
虽然潜意识觉得黑尾学长在酝酿着坏招,但作为东道主的心音还是点点头,她捧着一瓶瓶水,率先发给瘫在地上的音驹成员们。
“谢谢。”研磨接过水的手微微一顿,他朝乌野的方向看去。
果然,小黑已经偷偷潜入乌野的队伍里,他一边敲了敲东张西望着的影山的肩膀,一边冲这里的研磨眨了眨眼。
小黑又开始了。
研磨望着已经转身勤劳地给音驹其他人送水的心音。
......
完全没有提醒的机会啊。
另一侧,被黑尾学长幽幽几句话洗脑的乌野四人组——田中、西谷、日向、影山,他们的一边喝着水,一边沉默地凝视着心音忙上忙下的背影。
月岛看着莫名过来说了些话,然后自来熟地凑在他身边的黑尾学长。
那些人不会真的信了吧。
“心音不会抛下我们跳槽去音驹的。”
很好,没想到是影山飞雄率先冷静地分析着。
“那她怎么一直在音驹那里忙上忙下。”日向露出蛋花眼。
冷静的影山飞雄沉默。
良久,他在三人的注视下得出结论:“心音,是被音驹的教练绑架了。”
......
这种假设怎么可能成立。
月岛看向其他三人,他们用死寂的沉默表示着自己的难以置信。
“难道...是猫妖吗”田中前辈的声音发颤。
...他们居然真的在设想这种事情的合理性。
月岛捂住头。
“你真的不打算阻止他们吗。”
西谷和日向已经到储物间拿扫把了。
黑尾饶有兴致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他撺掇着月岛:“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不了,抱歉。”月岛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冷酷地拒绝着。
送完最后一瓶水,心音一转身,【高低低高】站着的四人一下撞入她的眼帘。
“我们会保护你的!”日向挥了挥手中的扫把。
“我们没什么好害怕的!”西谷挥动的频率与日向保持一致。
影山一边用刁钻的角度避开日向即将戳到自己脸上的扫把,一边开口:“没错。”
迷茫的心音透过自己面前【高低低高】的四人,看到了黑尾学长笑着的面庞。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
黑尾慢悠悠地走来:“诶,是不是应该问问心音本人的意思。”
问我的话,黑尾学长的游戏不就提前结束了。
心音狐疑地想着。
“那么心音想来音驹吗。”
“我当然是最爱乌野了。”心音毫不犹疑地回答道。
余光中的几位,除了影山,都变成了蛋花眼。
然后黑尾学长还有什么后招呢。
出乎意料的,黑尾学长无奈地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真的太可惜了。”
研磨拽了拽黑尾的包:“新干线,要来不及了。”
心音与黑尾满是遗憾的眼睛对视了,原来是因为时间不够所以不能继续,
“好耶!”日向抛开自己手中的扫帚,“保卫经理大胜利!”
最帅气的西谷前辈叉着腰发表着获胜总结:“心音、仁花、以及洁子学姐,是我们乌野独一无二的最棒的经理,绝不会让给别人!”
仁花刚刚与清水学姐来到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