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美术馆的穹顶漏下细密雨丝，九条律站在罗丹《思想者》的复制品前，看水珠在青铜褶皱间织成蛛网。当讲解员启动除湿系统时，他忽然按住展台玻璃，金属指节在防弹玻璃上刮擦出41.2Hz的共振频率。

"九条先生对雕塑也有研究？"策展人递来宣传册，袖口残留着石膏粉的腥气。

"更擅长解构。"他屈指弹向《大卫》石膏像的基座，声波震落伪装成装饰钉的监听器，"比如这尊赝品内部的人体骨骼结构。"

灰原哀的监测手环突然发烫。她躲在希腊神话展区，看着全息投影显示九条律的肾上腺素飙升到致死量——这具机械躯壳竟完美模拟着人类应激反应。当她想靠近观察时，《掷铁饼者》的石膏手臂突然断裂，砸碎地砖露出半截人类指骨。

"封锁展馆！"目暮警官的吼声在罗马柱间回荡。

九条律踩住滚落的石膏碎块，鞋底传感器分析出三小时内急剧变化的湿度数据。他仰头望着天窗破洞，雨丝在青铜《宙斯》头顶汇聚成微型瀑布："凶手用冷凝水加速石膏膨胀，故意制造雕塑崩塌。"

柯南的眼镜反光掠过监控死角。他注意到《维纳斯》断臂处的修补痕迹过于新鲜，石膏颜色比周围浅了0.3个色号。当他想提醒鉴识科时，九条律已撕开展厅幕布，露出背后正在融化的冰雕装置。

"死亡时间被低温延迟了六小时。"九条律敲击冰雕核心的钛合金骨架，"真正的凶器是..."

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碎所有玻璃展柜。九条律护住灰原哀滚向防火门，人造皮肤在灼热气浪中卷曲脱落。当浓烟稍微消散时，《思想者》的基座裂开漆黑洞口，冰酒的身影在硝烟中逐渐清晰。

"哥哥的课堂该结束了。"他抛接着APTX试管的动作像个顽童，"父亲说这次考试不及格的话..."突然射出的钢索缠住九条律的机械心脏，"就要销毁所有备份数据哦。"

九条律扯断钢索的瞬间，脊椎接口迸溅出蓝紫色火花。他踩着《地狱之门》浮雕跃起，金属指甲在冰酒脸颊留下五道血痕。当两人坠入中庭水池时，灰原哀看见九条律的后颈浮现出琴酒年轻时的全息投影。

"十点钟方向。"安室透的声音从耳机传出，"消防栓里有你要的东西。"

九条律拧断消防栓阀门，高压水柱冲开《大卫》的石膏外壳。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轰然倒地，腐烂手指仍保持着抓握姿势。他掰开尸体的拳头，掌心的金属U盘正发出心跳般的脉冲光。

"三年前失踪的鉴证科员。"目暮警官辨认着胸牌，"他负责保管组织卧底名单..."

冰酒的狂笑震落穹顶碎玻璃。九条律将U盘插入自己太阳穴接口，海量数据让虹膜银纹剧烈颤动。当安室透的狙击子弹穿透冰酒肩膀时，九条律突然抽搐着跪地，机械关节发出超负荷的悲鸣。

"病毒程序。"冰酒吐着血沫举起遥控器，“哥哥猜猜能撑几分钟？”

灰原哀的平板电脑弹出九条律的神经回路图。原本规整的数据流正被血色代码侵蚀，记忆区不断闪现实验室爆炸的画面。当她试图接入防火墙时，发现病毒核心竟是二十年前自己编写的雏形程序。

"用我的武器攻击我？"九条律扯断左手小指，抽出钛合金指骨插入数据接口，"你该更新数据库了。"

美术馆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雕塑的瞳孔亮起红光。《胜利女神》展开残破的石翼，石膏粉末在空气中组成琴酒的半身像。九条律撞开展览柜，取出文艺复兴剑柄插入配电箱，中世纪冷兵器与现代电流碰撞出耀目电弧。

"第七重密码。"冰酒踩着《拉奥孔》的蛇形雕塑逼近，"父亲说要用你的机械心脏来解锁。"

九条律突然将剑柄刺入自己胸腔。人造血液喷溅在冰酒脸上时，他徒手扯出冒着火花的机械心脏："告诉那个老东西..."心脏核心的芯片开始倒数，"他的时代和这具身体一样..."

安室透的子弹精准击飞心脏。芯片在空中炸成火球，冲击波震碎所有石膏像。冰酒在烈焰中发出非人惨叫，他的机械右臂熔化成铁水，渗入地砖缝隙组成乌鸦图腾。

灰原哀在《蒙娜丽莎》复制品后发现暗门。当她推开密室铁门时，数百个培养舱的蓝光刺痛了眼睛——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九条律面容相似的少年，他们的金属骨骼上刻着不同编号的乌鸦纹章。

"备份机体。"九条律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喜欢我的收藏品吗？"

柯南的麻醉针射向声源，却穿透全息投影钉在墙上。真正的九条律站在密室穹顶横梁，破损的机械躯壳正在自动修复。当他想跳下横梁时，冰酒残留的机械手指突然箍住他脚踝。

"游戏..."垂死的冰酒挤出最后笑容，"才刚开始..."

九条律掰开金属手指，将染血的芯片塞进弟弟的眼窝。他踏着燃烧的《创世纪》壁画残片离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舱体破裂声。上百个克隆体睁开眼睛，银灰色瞳孔在火场里闪烁如星群。

晨雾中的米花码头，九条律将真正的U盘沉入海底。安室透的枪口从背后抵住他后心，却听到早该报废的机械心脏重新跳动的声音。

"你故意让冰酒摧毁假芯片。"安室透扣动保险栓，"真正的名单在哪？"

九条律指向海平面初升的太阳。霞光里，基德的滑翔翼掠过集装箱群，白色披风抖落无数金属玫瑰。当安室透分神射击时，九条律已消失在水雾中，防波堤上留着用冷却液画出的乐谱——正是《安魂曲》缺失的第七小节。

灰原哀在实验室分析克隆体数据时，发现所有培养舱的监控记录都被篡改。真正的视频文件藏在《大卫》雕塑的基座里，画面显示九条律每年清明都会来更换鲜花。当最后一帧画面定格时，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给某个培养舱贴上「07号实验体」的标签。